可还剩一点,依照她的脾气,应该怎么都不会放弃。
“为什么。”听着他言语里的关切,她唇角浮起淡笑,但还是抗议,好不容易才学会,虽然绣得不太好……,虽然只是字,还不会绣花。
“心疼!”他简单突出两个字,专注低着头上药。
纳兰芮雪一怔,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直白的表达着他的心情,记忆中,似乎他并不太喜欢表露心迹,最起码,到现在连一句“我爱你”都没有说过。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就让她心里如灌了蜜糖一般,唇角笑意越来越深。
莲妃教她怎么讨男人心疼,她学不会,当时她觉得自己失败到了极点,可他却如此轻易就说出这两个字,那么的自然,让她越陷越深。
北宫晟默默凝视着这些伤口,动作越来越慢,直至最后停了手。
嗯?她狐疑的看着垂头不语的他,下一瞬,他的吻轻落到她手心,浅浅的一啄让她心中好似扬起漫天飞絮,轻柔缠绵。
“疼吗?”他缓缓抬眸看向她。
想起莲妃的含泪娇泣,她浅笑着摇了摇头。“不疼。”
不料他的眸光中那股深邃的光泽更加凝远,半叹一口气,抬手抚着她的脸颊淡笑道:“雪儿,以后不用学这些,做这些。”
不用学怎么吸引我的目光,我的目光从来都只在你身上。
不用学怎么令我心疼,你的倔强已经是我最大的心疼。
接到他眸光中的话,她笑道:“好容易才学会,别打击我积极性!再说了,孩子以后出生了也得穿肚兜,穿衣衫呀!”
他愣了愣,淡笑道:“这些不用你操心。”
“我知道!可孩子穿别人缝制的不亲。”她有些无力,知道家大业大,孩子自然有穿不完的绫罗绸缎,但她还是想让孩子穿上她亲手缝制的衣衫,或许等技术好一点后,她也能给他制衣。
“没有别人。”他继续温润淡笑。
“没有别人,难不成我指望鬼?”她嗤嗤低笑,伸出一只指尖戳了戳他额头。
北宫晟黑眸微眨两瞬,唇角浮出两抹绚丽的梨涡,垂下头继续上药。“说不准真有鬼呢!”
纳兰芮雪瞬间哭笑不得,这死男人胡搅蛮缠的劲越来越大了,为了不让她绣花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北宫晟!我跟你说,我费了好大劲才学会,你别把我这精良的手艺糟蹋了!”
某男人唇角淡笑,继续上药。
“北宫晟!我不要孩子将来穿别的女人缝的衣服,旁山外人也不行!”
某男人黑瞳微缩,继续上药。
………。
一刻钟后,当她所有好话都说尽,而某男人自始至终都不吭声,摆明了这事没商量后,终于倔脾气再次上来。
“北宫晟!!!!你再这么霸道,我咒你孩子管别人叫爹啊!”
下一瞬,她就被一道劲风按到了榻上,北宫晟以手护着她的后脑勺,身子直欺而上,在她的周身撒下一片阴影。更快的,温润的唇瓣噙上了她的兰唇。
“你好吵!”
辗转间,他毫不客气的长驱直入,探向芳径。
深吻浅啄,她犹如狼藉在大海中,唇间空气越来越稀薄,只有他柔软的唇瓣是那么的真实。他的吻带着火灼的魔力,很快将她所有的神智点燃。
久违的男人气息,与他扑身而上时候的那种霸道,砰的一下拉断她心底某根的神经。
而他轻车熟路中越来越娴熟的吻技让她全身渐渐软如春水,只剩下无边沉浮,稀薄的空气中,她嘤咛出声,柔软的身子只想融化在这个男人怀中。
时间过了许久,他终于不再欺负她,埋头在颈项间,恶作剧般一咬。“下次不准胡说!”
黑眸悠悠荡荡,他唇角抿出炫目的梨涡,看起来似乎有些小愤怒,又有些愉悦。
唇瓣火灼般肿起,他的惩罚效果太明显,只一个吻,她就阵地皆丢。
绣花?她再也不想那事,而是满脑子都是先前自己的急速沉[沦]。
心中升起不服的好斗!微微侧头,也在他脖颈上咬了一口,印出浅浅牙印。
“好霸道的猴儿!”
北宫晟低笑,原本扶在腰际手慢慢解开腰带,探入衣襟,对着浑圆的蓓蕾轻轻抚摸。“得有桃吃的才是猴儿吧?嗯!大了!”
她羞怯了脸颊,对着他没好气一锤。“色[痞]!”
他嗤嗤而笑,眼眸弯成月牙儿。
“拿出去!我怀着孕呢!”感受到他的指尖越来越不安分,大有朝肚兜内滑的意愿,她急忙挣身子,刚才已经被他吻的有些春[心]荡漾了。再这么下去,她真怕再次扑倒他。
她可是为了他的名节着想!否则背上禽[兽]的名号可不怪她。
“嗯~~!不要!给摸摸!”他无耻无耐,将不要脸发挥到最大极致。
开什么玩笑,不能碰还不给摸了?摸自己媳妇又不犯法。
很快,不安分的手就碰到了一片光滑如绸的地界,软软的触感让他脑海一紧,看着身下女人一样轻震的水瞳,有些懊悔。
他是不是点火了?
纳兰芮雪这下是彻底不愠不火,不汤不水了,郁闷的看着他,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诉说着她想要,可怀孕啊!她肚子里有块烦人的肉啊!
而北宫晟也是彻底玩火*了,暗滚的喉结,全身紧绷的线条都无声的昭告着他想死的心情,也阐述着先前的行为多么幼稚!他对自己自制力的把控是多么的不足!
两人相视一瞬,都别开头。
顿了顿,她咬牙道:“我……,我拿手帮你。”
嗯?手?
北宫晟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裤带就被她解开,他想拦住已来不及。
下一瞬间,屋子爆发出一声压抑的,颤抖的低吼。
“纳兰芮雪!你手上有药!”
很快,房门被踢开,北宫晟进行了他这辈子最狼狈的一次逃跑,提着裤子,捂着裤裆直奔浴房。速度之快,有如光影。
纳兰芮雪顿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大笑,笑了几声急忙捂住嘴,害怕等下某男人过来报复。
可下一瞬,她笑容僵在脸上,面无表情的慢慢取下手放到眼前。
她的手……刚才是不是摸过什么?
唇瓣上沾上的清凉的药味一点点窜进鼻息,刺激得她眼眶越来越酸。
无比清晰的提醒着她先前发生的一切。
“啊!!!!!!”
阁内传出一声尖叫,很快,房门再次被踢开,纳兰芮雪进行了她这辈子最想去自杀的一次哭泣,流着眼泪直奔水井。
这个夜,注定热闹非凡!
***
————————————我是自杀小分队的分割线————————————
纳兰兴德:让我去死吧!被女婿欺负成这样,我不想活了!
北宫晟:让我去死吧!被媳妇坑成这样!我的命根子啊!
纳兰芮雪:让我去死吧!我的节操啊!!!
苏子安:让我去死吧!我不想演下一场戏了!
———————————————————————————————————
清晨的光刚洒进窗格,纳兰芮雪就饿醒了,睁开眼帘,看着不远处贵妃榻上睡着的男人脸又阴暗了下来,狠狠瞪了那男人一眼。
什么嘛!还没结婚就开始分榻睡了!
这传出去,别人以为他们夫妻生活是该多不和谐?
不过瞪着瞪着眼神就慢慢柔和下来,每次她醒来的时候,他都已经醒来,从未见过一次熟睡中的他,没想到如此……惑人心鼓。
如白玉般不含一丝杂质的俊颜上,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安合,挺拔的鼻梁下,一双饱满又性感的唇瓣此刻正在紧合,那是个似乎什么时候都不会垮下去的弧度。
美的好像一副画,那容颜似乎是天凡谪仙。
此刻他正一只手垫在头下,一只手平放在腰腹上安稳沉睡,浅浅呼吸。
阳光浮在他脸上,清浅祥和,空气游走在他身侧,清爽缠[绵]。
一身雪白轻薄的冰丝xie衣服帖的熨烫在他的身上,很好的显摆着他的身材,半敞的衣襟露出深邃的胸肌线,肌理修长优美,每一寸都彰显着力量,却不显突兀。
再往下看去,紧致的腰身,结实的腹肌,平滑的胯,还有修长笔直的腿。
太惑人,纳兰芮雪敢肯定,这一定是上天派来嫉妒天下男人跟女人的。
看着看着,她有些痴迷了,开始幻想着如果孩子将来长的像他那该是多风华倾城?
世间相传的天下第一的绝世俊男,马上就是她名正言顺的男人了……。
想着想着,唇角笑意就越来越深,甚至连某人已经醒来都没有发觉。
北宫晟一睁眼看到的就是看着他出神傻笑的女人,轻轻淡笑,起身套上衣衫转身出去。
小半个时辰后,他端着一盅汤走了进来。
此刻纳兰芮雪已经起身梳洗好,坐在桌前等他回来。
闻到喷香的味道,馋虫更是大闹五脏庙,接过顾不得烫就急忙喝起来。
北宫晟坐在她身侧,时不时拿丝绢擦着她唇角的汤渍,笑道:“没想到你醒来会这么早,明天我早点起来,不会再饿着你了。”
嗯,她一怔,脸红起来。
他凝视着她脸上骤起的云霞,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这女人居然想歪!
当下哭笑不得的笑唾道:“纳兰芮雪!你可真够色的!”
色!哪有!也不知道谁色!
她立刻抬头不满的拍了拍小腹。“你不色这哪里来的?”
那豪爽的手劲惊的北宫晟一头冷汗,感觉她不是在拍自己肚子,而是在看西瓜熟了没。当下紧闭双口什么也不敢再说,生怕一句话不小心,让孩子再遭受一大波重创!
陪她吃过不知道算什么膳,北宫晟牵起她的手,淡笑道:“走吧,去祠堂看看。”
嗯?她怔了怔,突然想到了什么,眼露欣喜。“你……将娘的牌位请回来了?”
从纳兰氏出去那天,她带着娘的牌位一起离开。明月庵的日子,她听闻爹为此事病倒,梦中常常念着娘的名字,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
虽然娘活着的时候心底深处是渴望回苏家的,但娘一辈子呆在南通,守在爹身边,或许更想跟爹生死相随吧。
看着她眼底的雀跃,他唇角抿出一抹梨涡,微微点头。
“晟!”
伴随着一声难以抑制的惊喜之声,面前的女人一下扑到他身上,双腿更是毫不客气的环着他的腰,胳膊搂在脖子,整个人如树熊般挂着。
巨大的冲力让他不由朝后退了一步才站稳,看着咋咋呼呼,蹦蹦跳跳的女人,他皱眉低言:“你能不能慢点!”
孩子经得起你这么折腾吗!
“才不要!谢谢夫君大人。”她笑嘻嘻凑上前在他脸上“吧唧”大大一吻。
找这么好个相公,她真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不得不说,这一路走来,他给她收拾了不少烂摊子。
她就如一只好斗的公鸡,冲锋陷阵,而他总是默默的守护在身后,给她善后。
北宫晟对她爱的表白很是满意,但是也很是无奈,只得抱着她的屁股维持身形,一瞬间,突然想起十八年前他也是这么抱着她。
那一刻,娘将她甩给他,吼了句:“接住你媳妇!”
他稳稳接住,那时候她还很小,只会在他怀中迷茫的睁着大眼睛,不如现在已经会在他怀中撒娇撒野。
而命运善待,这一刻,他居然能如此抱着她们母子。
唇角笑意越来越深,却还是对着她屁股没好气给了一巴掌:“下来!”
“嗯~~!不要,再抱一会儿!”
她撒着娇,突然感觉这样抱着好像挺舒服,挺自然,……挺依恋,似乎被他这样抱着很久很久,久到她所有记忆的起点。
北宫晟无奈浅笑,扶着她腰身将她腿放下来。耐心解释道:“三个月了,你再这样会挤着孩子,不想走路了我抱你过去。”
说罢,就要将她横抱起来,她急忙别开身子,拒绝了他的提议。
将军府这么多人,被人看到多难为情。
十八年,她可都没被人横抱过,却在半年内,全部都给了他。想起第一次他横抱的场景,好似还在昨日。
两人相视淡笑,最终北宫晟牵上了她的手,十指紧扣朝祠堂走去。
他的步伐较大,快她半个身子。
一路行过,她好似看到了时光的变迁,恍惚间,她突然想起那个风雪中一起牵手长大的画面。
走过风雪,走过时间,走过世间的纷纷扰扰,走过天地的变幻……。
梦境中那个踏实心安的感觉,真实中这个安稳心宁的感觉。
梦境与真实似乎在一个说不出是什么地方的梦幻中快速交织,重叠。
她抬眸看着走在侧前方的雪白色背影,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终于迸发出一股无意识的举动。
“睿!”
她低喃出声,他顿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