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之时顿感腹痛难忍,待我满身汗水醒来的时候,四下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道是眼睛模糊了,还是这地方真的起雾。这时候我的肚子抽疼的厉害,想坐起来也办不到,只能伸着手摸索四周。我记得刚才意识力薄弱的时候好像听到了吻妹的声音,但是我空喊了几声却没有人理睬,我又试着叫蒙译和兵子,都没有人理我。遇此我就心想,难道这些人抛弃了我?
就在我感到绝望和恐慌的时候,身前忽然有个人影晃动了一下,然后我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了句:“生了,是个女孩。韩大庆热水准备好了吗?”随着这女人话语的落定,四周忽然荡起一个婴儿的啼哭声。
遇此我是脑子里一阵发胀,心想我舅舅也在这里?还有这个女人是谁,谁生了个女孩?
然而这时候的我肚子上吃疼难忍,也无暇多想。就一面捂着肚子抽搐,一面对雾瘴里的人影说:“你是谁?快救我。”
这人好像听不到我的声音一样,抱着个东西手忙脚乱的乱动,我也看不到她的样子,就像是隔着一重磨砂玻璃似的。但是也没过多久,她又喊了一声:“韩大庆你怎么还没进……。”这女子说着好像转了个身,然后整个人都一惊,嘴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跳着退后两步,哆哆嗦嗦的说:“韩大庆你干什么了?为什么你的身上都是……。”
我也不知道这个也叫韩大庆的人身上有什么,极力让自己转回头来却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是在迷雾当中依稀可以看到一个人影。这人影手上好像拿着刀刃,此时将刀子往地上一扔,就对这个女子说:“他们必须死。只能活两个人的话,我希望是我和你。”
说话的这人是个中年男子,显然不是我舅舅。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年龄不对,但是这人说话的语调和我舅舅一模一样。
我咬着嘴唇爬起来,又揉了揉眼睛,可是任然什么都看不清楚。而这两个人却好像没有这样的视觉障碍,所以这显然并不是雾霾,应该是我的眼睛出现了问题。我这时候正径自揉着眼睛,对面的女子忽然又说了句:“天啦,你杀了所有的人吗?也包括你的亲姐夫?”
“我也不想。可是丁欣你了解我的,为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的。”男子紧着说道。
遇此我就脑子发疼,心想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女人叫丁欣?我记得在重庆九蟒沟的墓道上,就看到墙壁上写了我舅舅韩大庆和丁欣等人的名字。我还在那些尸骸的背包里面发现了丁欣的笔记本。
想到这里我就觉得这场景有点不对劲,忙用拳头砸了一下脑袋,然后只感觉脑门子轰动一响,彷若有人粗暴的关上了一道门,四下便开始缓缓变的沉静。当我再次揉着双目睁开眼睛时,雾霾和人影,以及那个婴儿的哭泣声都消失了。这时候睁开眼睛,就看到胖子把那张大饼子脸盖在跟前,正咧着嘴乐滋滋的看着我。
胖子见我醒来就去喊来别的人,吻妹看见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便忙将我按住。说我刚刚做完手术,暂时还不能动弹。此时我已经可以确定刚才的那一幕只是一场噩梦了,可能是因为肚子上的伤势加剧了我的脑子胡思乱想,这才有了这个奇怪的梦境。但是吻妹说的手术是怎么一回事?在这个地方谁能给我做手术?
见我疑惑胖子后来告诉我,蒙面少女这一刀刺的不是太深,也没有命中要害。因为刚好在小肚子上,秦老爹当了几十年的嫕医,别的外伤不见得会治,但这种割小肚子的伤口也不知道处理过多少回。也就是说,这次能捡回一条命,完全是秦老爹的功劳。
对于秦老爹这种人我是怎么也感激不起来。但是胖子说的也对,以我刚才的情况,虽然一刀下去没有命中要害却也有了生命之忧,若非秦老爹出手我这会儿只怕已经命丧黄泉。有的时候命运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枝节都有可能逆转结局。
想到阴阳祠堂里面的那些美少女人皮灯笼很有可能就是出自秦老爹父子之手,我的耳朵里就会没来由的浮现悲慷的哀怨声。尽管秦老爹救了我的命,但这远远不能抵消他的罪孽。要是能够出去,我绝对不会放任这样的人继续逍遥法外。
见我看着秦老爹父子眼神中充宿着怨憎,吻妹可能也猜到我不会领秦老爹的情,就迎过来岔开话题道:“东家你是怎么一回事呀,以你的身手怎么会被那个女孩捅上刀子呢?”云轩阁
遇吻妹问起,我这才想起昏睡前的一幕幕。蒙译和兵子的厮打,白脸鬼的陷害。而这时候再四下寻找已经不见兵子蒙译等人的踪影,就忙扯住吻妹说:“是一个鬼,这里闹鬼。咦?蒙译和兵子呢?”
吻妹告诉我,当时他们好不容易摆脱龙藤上的铁线虫爬上来,就看到蒙译和兵子抱在一起厮打。而我捂着肚子睡在地上,满地都是血,那个蒙着面纱的少女则蹲在我的跟前。遇此他们也不知道是出来什么事,正要询问却见那名女子忽然从我的小肚子上拔出了匕首,然后转身跪在石碑前就要用匕首自刎。
吻妹他们那时候还不知道这里是出了什么事,看见她要自杀就忙奔过去阻止。也有可能少女只是做做样子,把刀刃对着脖子许久都没有往下割,后来吻妹也奔到了近前,正想把她手上的匕首夺下来的时候,那女子却忽然刀锋一转,疾向吻妹刺了过来。
蒙面少女的这一刀下的极是突然,任谁都不会有所应对的暇时。当时的吻妹也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是就在刀刃霎时接近自己的心脏时,忽然白光一闪匕首掉在了地上。然后他们就看见兵子已经挣脱了蒙译的钳制,用竹镖及时的救了吻妹的小命。
兵子将蒙面少女手上的匕首击落之后,就甩开蒙译夺步上前,抱起少女跳下了崖台。他们看到兵子落入了生满铁线虫的龙藤树身上,因为兵子的动作节奏很快,而铁线虫的反应缓慢,那些铁线虫就像麦田里的麦子迎风摇曳一样,四下蜷动着才向兵子伸过来,兵子却已经往上爬了一大截,只要兵子不停留下来,就不会有事。
届时吻妹等人都有些发愣,也不知道兵子他们这是要做什么。但是再看我肚子上扎着一柄匕首不觉人世,又忙奔来查看我的情况。这时候蒙译往龙藤神树上看了一眼,和吻妹简单的交代了一声也跳下了崖台,追撵兵子而去。
蒙译再跳下去的时候,只是说了我是被蒙面少女刺伤的,至于经过和原由他们是怎么样猜想不到。心想好端端的我们怎么就闹起内部矛盾了呢?
胖子本来就对兵子不满意,还记得在宾馆里面他差点捏断自己肩膀骨的大仇,此时便少不了煽风点火,说兵子这人一看就是混进革命内部的反动派卧底。还有那个新疆小女子,看着弱不禁风却是个心狠手辣的悍匪,差点要了东家的性命不说,还企图杀死男妹子。
我也很难过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种样子。不过我倒是觉得兵子和蒙面少女不像是什么混进革命内部的反动派卧底,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的。只怪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大家要是能坐下来谈谈,可能什么矛盾都没有了。
想着我就有点自责,蒙译要看少女面貌的时候我就应该阻止,有些民族的女孩子对这方面很敏感。让你看上一眼,就相当于把贞操交给你了,你若不是她的心上人,是打死也不让你看的。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胖子已经跑去把石碑前的三具尸骸搜刮了一遍,抱着一大顿东西放在地上给吻妹鉴定:“男妹子你快过来,又到组织考验你的时间了。”胖子说着抽出了一柄弯刀。这弯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年份的古物了,但在刀刃出鞘的一刻却仍见寒光,呲昂的声音告诉我们它是有多么的锋利。
吻妹把弯刀和一块块腰带上的玉片拿在手上看了看,然后对胖子说:“这柄弯刀应该是东蒙地区的古兵刃,虽然看不出年代却显然不是西周虢国的产物。虢国那时候还没怎么使用铁器,而这两柄弯刀历时不见锈斑,应该是在铸造的时候添加了其它金属物质,应该是唐朝之后的产物。玉片上有古蒙文字,但又有异于蒙古文,应该是靺鞨民族早期的梵文……。”
见吻妹说的这些都不是自己想听的,胖子就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吸了吸鼻子说:“男妹子我知道你博学多识,但是我没问你这些东西的出处来由,你不是古玩鉴定师吗,给我估个价呀,要是不值钱我们就不要了。”
吻妹说:“不分析出处和成分怎么估价呀?这两柄弯刀都是古物,但没有款式应该卖不到大价钱。不过这几片玉块一看就是王家配饰,绝对值点钱。”
见吻妹说玉块值钱弯刀不值钱,胖子也不做多想,将弯刀踢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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