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完人,总归要犯点错,才能让人放心。”傅九卿的指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她的青丝,“你或许会变成借口,怕不怕?”
靳月躺在他怀中,“如此说来,今日你不急着走,那……便陪着我再睡会。”
“好!”他温声应和,在她眉梢轻吻着,“陪你。”
一梦睡醒,外头有些议论纷纷。
霜枝听不懂,尚在学习北澜话语的阶段,可瞧着明珠黑着脸回来,她便有些明白了,定然是外头的人说了少夫人什么坏话。
“怎么了?”霜枝低声问,“外头闹哄哄的,怎么回事?”
明珠拽着霜枝至回廊一旁,压低了声音道,“今儿公子陪着少夫人,未有上朝,那帮朝臣便开始叽叽喳喳的说少夫人……说我们大周女子,各个都是狐媚妖精,长此以往,必成祸害!”
霜枝切齿,“不过是一日不朝罢了,犯得着用这么狠毒的话,欺负咱们少夫人吗?”
“他们说得更难听,我是听不下去了!”明珠冷哼,“若不是少夫人怀着身子,不能动刀动枪的,否则……岂能饶了他们,真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不识金镶玉!”
霜枝点头,“紧着心,莫让少夫人知道,免得她糟心。”
“知道!”明珠自然是懂的,少夫人有着身孕,若是惊着胎气还得了。
外头议论纷纷,有人看热闹,有人看门道。
阁楼之上,大皇子格里负手冷立在窗前,不由得冷笑两声,“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许是因为没得到身后之人的回应,格里转身,瞧着面若沉思状的褚怀越,心下狐疑的发文,“怎么了,有什么不妥?”
“七皇子似乎不是这么不小心的人。”褚怀越皱了皱眉,“依着他那沉冷的性子,似乎不会犯这样低等的错误,今儿倒是有些奇怪。”
格里冷笑,“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左不过是美色当前,误了大事而已。”
在格里的认知中,从大周走出来的傅九卿,理该和他所认识的那些酸腐秀才差不多,日日将情义与恩爱挂在嘴上,虚伪得令人厌恶。
“可是……”褚怀越还是觉得不妥,心里隐隐的不安,“近来七皇子处理公务,甚是得心应手,处事皆小心谨慎,为什么偏偏今儿个,闹这么一出?”
格里拂袖落座,褚怀越快速为其倒了茶水。
“七皇府来人禀报,说是七皇妃身子不适,估计是肚子里的孩子月份太小,干了什么不该的事儿,所以动了胎气,有孕的妇人,出这种事很正常。”格里喝口水,淡淡然的应道。
顿了顿,好似想起了什么,他又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格里,“你似乎对七皇妃的事情很上心?”
“因为那是七皇子的软肋。”褚怀越不紧不慢的开口,“打蛇打七寸,是最简单不过的道理,大皇子以为呢?”
这话,的确有道理。
格里点点头,“这靳月确实是有点本事,老七这人软硬不吃的,偏偏被靳月拿捏得死死的,委实有些不容易,只是这靳月的软肋是什么呢?”
提到这个的时候,褚怀越的眉心突突跳了两下,俄而又恢复了淡然自若之色。
“怕是需要好好的查一查,毕竟慕容家在大周已经翻身,她兄长慕容安在边关为大周效力,抵御南玥进犯,对大周朝廷而言,功不可没。”褚怀越面色微沉,“更关键的是,她走哪都有人跟着,想要接近她都很难。”
格里忽然笑了一下,瞧着褚怀越的眼神带了几分凉意,“你们大周来的人,很聪明,唯有一点不好,太过心慈手软,想要让她落单,其实有很多种办法。情义,就是她最大的软肋!”
“大皇子的意思是……”褚怀越眉心微皱,兀的瞪大眼睛,略有些不敢置信的瞧着他,“九皇子?”
格里玩味的瞧着手中杯盏,“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靳月想尽办法将小九留在七皇府,不就是不放心这小子吗?老七死活守着靳月不放,咱们动不了她,就从小九下手。”
说实话,褚怀越心里还是有点良知的,尤其是现在孤身一人,心里对于骨肉至亲的渴望,正在一点点的增加,可是……曾经未有珍惜的,如今都不配拥有。
他早就失去了,拥有的资格!
“若是动了九皇子,万一有什么闪失,主君那里怕是不好交代。”褚怀越有些犹豫,“大皇子,在下觉得此计不妥。”
“所谓的闪失,只因为做得不够干净,横竖敦贵妃已经下了大牢,父皇最多是念着一点旧情而已,对于小九这个孩子……没有皇位继承的资格,是死是活,便也没那么重要。”格里徐徐起身,“巫医说,父皇的身子已经一日不如一日,偶尔没人的时候,还会吐血,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褚怀越眉心微凝,“大概是雪妃娘娘,掏空了主君的身子。”
“雪妃……”格里砸吧了一下嘴,想起了那张清艳的面容,笑得有些轻佻,“这五官相貌,倒是与当年的羽淑皇妃有些相似,尤其是眉眼间的那种神韵。”
听得这话,褚怀越的眼神略微变了变。
“父皇都一把年纪了,没想到还这般钟情于她,真是难得!”格里吐出一口气,神情略显恍惚,心里有些邪念一旦浮起,还真是怎么都压不住,“父皇大抵真的没想到,老七那性子会随了他,钟情一人,情有独钟。”
褚怀越瞧了一眼门口方向,近前压低了声音轻问,“在下有一事不解,可否请大皇子如实告知?”
“什么事?”格里回过神。
“雪妃娘娘,是不是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