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吾行出人意料地来了这么一招!
沈韵才刚学着曹方在光椅里坐稳,就如给烫着似的惊跳起来,想都来不及想,就不得不伸出没拿力能素瓶子的那只手。
得益于固态光形成的磁场保护,人体温度能始终保持恒定,沈韵因过度迅速融化,颤抖地叫了一声:“谢伯伯!”
但谢吾行的正式也仅能持续一瞬,握紧的两只手松开,暴戾阴狠之气就重新席卷了他的病躯。
他飞快地缩回手,拄着拐杖艰难地踱到屏幕墙前,在上面点点,一幢如长方形盒子般插向蓝天的现代化高楼,就出现在屏幕正中。
大厦前的广场上,有许多面旗帜在迎风招展,那些是世界各国的国旗,不用问沈韵也看出来了,大厦是位于美国纽约曼哈顿区的联合国总部大楼。
“里面的,那些像蚂蚁一样每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的小杂种,老子一颗中子弹发过去就能把他们给团灭咯!”
谢吾行的拳头使劲捶着墙,却犹如砸过去一粒花生米,一点也使不出力。
但沈韵还是给他那威胁性言辞吓了一跳,就不知远在太平洋彼岸的联合国总部大厦,又怎么得罪了他。
谢吾行不光乏力,思维状况也存在问题。有时候他说着话,能对刚出口的内容秒忘,却又记不起有些话其实并没说过,于是对别人的不解暴跳如雷,仿佛期望每个人都是他脑子里的细胞,只要是他想到的事,他们即刻就能预知。
曹方生怕沈韵顶不住这种压力,瞅准一个机会就安抚住谢吾行,由自己来讲述这极为重要的部分。
通过曹方的讲述,沈韵确认如她所猜,破山计划正是她被瞿兆迪召唤,不得不从北京赶来这大凉山地下400千米深的光大陆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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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70年代中期,中国的改革开放进行得如火如荼,科学技术在这个新时代得到飞跃发展,国内的科研人员开始有了越来越多与世界科学界接触的机会。
那时的沈允鸿,年纪未满三十岁,却已经在越南战场上度过了好几年烽火硝烟的生活,最终带着一身伤活着回到了中国。
回国后,沈允鸿作为少数由军委直接颁发的一级卓越功勋勋章获得者,面前摆着几个不错的选择:进入河北某军区政治部成为政治骨干,在大后方优越地过完后半生,或者直接把家搬去北京,在军委直辖的部门担任文职工作。其它略逊于这两项,但也足以令旁人眼红的大好机会就不必说了。
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沈允鸿拒绝了所有与坐办公室相关的职务,申请进入条件艰苦的大凉山,在那儿协助当地人打击毒品犯罪。
没人理解他又红又专的行为,各种冷嘲热讽与流言蜚语,如被捅了蜂巢的马蜂群般飞扑而至。舆论压力之可怕,任谁也难以承受,然而沈允鸿顶住了,就像他在战场上,把手榴弹塞进敌方坦克车的车舱一样勇敢。
因为这事,老婆与他闹起别扭,别扭发展成难以修复的裂痕,直到几年后小女儿沈音出世不久,那女人就跟着新相好私奔去了国外,从此杳无音讯,就像世上再也没有她这个人。
后来的许多年里,不时有好事之徒在沈允鸿背后指指戳戳,说沈音属于前妻给他戴绿帽子的产物,根本就不是他的亲闺女。
谣言愈演愈烈,闹得大女儿沈韵天天躲在家里哭,死活都不肯去上学了。这种情况下,沈允鸿才不得不好好修理了几个嚼舌根的人,于是打那之后,就再没谁敢来打扰沈氏两姐妹的生活。
进入大凉山后,沈允鸿在五年时间里,沿成昆铁路抓获了毒贩两百多名,从源头上截住了大批毒品流入社会,也正是在这段时间,他接触了从美国斯坦福大学来此地考察的天体物理学家,鲍威尔杜文。
一开始,那个矮矮胖胖的美国人总喜欢扛着长长的勘测仪器在深山老林里钻来钻去,沈允鸿接到下级汇报后,既怀疑那老外的动机,又为他的安全担心,便亲自率一支小分队追踪而去。
等追上鲍威尔,听他说这座山的地质条件十分利于向地心开挖,以建立一个外星人找不到的掩体实验室,沈允鸿就认为自己遇上了疯子。
为不惊扰“疯子”,他假装信服地把鲍威尔带回驻地,打算通知美国大使馆前来接人。可电话打完后,与老外攀谈了半个小时,他的思想就彻底转变了,等美国大使馆的车停到了大门外,他派手下去告知说鲍威尔杜文又跑了,就这样又打发走了来人。
自那之后,大凉山西部的丘陵地带,迎来了一支由军人组成的开凿队。他们夜以继日地连续工作几个月,等凿出地坑后又把坑给封死,并重新在地面植树,假装那块地方从来就没给人动过。军队的行为如此古怪,当地人不知他们究竟想干啥,但也没人有权干涉。
而这一切,都是鲍威尔给沈允鸿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