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乱神眼神一跳:“别无他法?”
“世间之事本就无完满,有得必有失!若是不将蛊虫封印,一切皆是徒劳!”老者摇头。
“便是这些药草?”苏乱神看向那处不大的药园,其内数十种药草在月光之下泛着暗淡的光。
老者轻叹一声:“尚缺几味!”
“嗯?”苏乱神却是一惊。这些药草外界难寻,若是缺少数味,想要凑齐怕是要费一番心神了!
“这三味药草其他地方难以存活,因而此处没有。”老者幽幽道:“寒蔓枝,极阳花,落风草。一种生在极寒之地,一种生在熔岩地带,这最后一种却只生在北疆风魔谷内。”
“北疆风魔谷?”苏乱神若有所思:“似乎是风族属地!”
“这药园中药草也并非易寻,你只管采取,只要不毁坏根茎即可。”老者叹息着向木屋行去。
苏乱神看着那离去的老者,却只是轻轻一叹:“真的要在此终老吗?”
“时日无多,终老此地又何尝不可!”老者幽幽叹息。
苏乱神眼中之色更为复杂。老者乃是他的大哥,名苏未寒。他们本是流落在外的兄弟,一起进入弑神殿,最终都成为弑神卫。数十年前,苏未寒失踪,苏乱神几近疯狂。如今再次相见,却再也无法如当初一般,终究是越走越远。可那亲情依旧在,只是一切都已被时光篡改,逝去的终究回不去。
“小子!你若真想见他一面,那便为他做一件事吧!”苏乱神转身看向周云寄:“你若是能将落风草寻来,老夫便让你与他见上一面!”
“这些药草能为他续命?”周云寄眼中神光湛湛。
“若是少了其中一味那便皆成泡影!风魔谷老夫却去不得,一旦出现在风族属地必会被那几个老头追杀,因此老夫才给你机会,莫要让老夫失望!”苏乱神一脸肃穆之色。
周云寄点了点头:“我会将落风草寻来,哪怕是为此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苏乱神微微颔首:“时日无多,三月之内必要寻到,否则老夫可不敢保证你还能见到他!”
“三个月!”周云寄内心颤抖,而后心在刺痛。
“沈叔!我们现在便上路!”周云寄平复着心绪。
沈云山点了点头,而后便与周云寄一同离去了。
“三月之内到东州栖月谷!”
“这小子体内古怪!丹田虽碎裂,但却能感觉到他的筋脉内有一股奇特力量。而他背后所负之剑更是古怪,竟是有一股让人颤抖的秘力在蛰伏!”苏乱神看着离去的周云寄。
“哎!此子或许也是因祸得福吧!”苏乱神叹息一声,而后向着不远处的药园行去,眼中精光奕奕。
转眼便是数日过去,两人昼夜兼程,向着东方赶去。
“再有三千里便是西漠边界了,而那里与中州相邻。向北行千里便是北疆之地了。”两人在一处酒楼稍作歇息,已打探到路径。
“中州是何地?”周云寄问道:“称作一州,似乎并非一州之地那般大。来西漠之时并未途径中州。”
“中州乃是一块中央之地,虽称作一州,但其实并非一州,只是一种叫法而已。其大小只怕还不及东州或是西漠一成。但中州却是极为繁华,高手众多。这之中乃以中州皇都为最,其实力极为深厚,其盛名传于江湖,四州皆知。是中州当之无愧的第一宗门!”沈云山娓娓道来。将一些中州久负盛名的宗门讲来。
周云寄听闻之下也是连连点头。他对于中州并不了解,在弑神殿之时也只是对东州宗门有所了解。
两人歇息之后便又上路,一路之上风沙漫漫。
半月之后,两人几经波折之下终是将这三千里路走完。他们已身在西漠边界,眼前一座绵延山脉横陈眼前。
“翻过这座山便是中州地界了!”沈云山指点眼前高山。此山高逾百丈,上山草木稀疏,看起来荒凉至极。
两人很快便登上高山,而那山的另一侧却是草木葱郁,生机盎然。
“还真是奇特!一座山两侧景致差距竟是如此之大!”两人啧啧称奇。
山下有一条河流横过,沿着山脉流向远方。而远处有村落数处,农田遍布,草木覆盖。
“西漠与其他几州相差太大!”周云寄内心一叹。他如何不明白造成此等局面的缘由,那是西漠天地平衡被打破之后带来的严重后果,天地之中秘力失衡,生机被不断剥离,草木难以存活,荒漠最终连成片,最终演化成如今模样!
“下山之后便出了西漠。沈叔自去吧。”
“主人虽未说,但能看出主人不希望小主人出现意外。因而北疆之行我也要走上一遭。”沈云山笑道。
“可是……”
“走吧!入西漠之前未能畅游江湖,正好趁此可去看看西漠之外的大好河山!”
出了西漠两人赶路的速度便快了许多,毕竟大漠里马难行,黄沙比不得泥土。
前行数十里,一座城池映入眼帘,两人驰马入城。北行之路他们还不清晰,必须要打探到具体路径,而这城池便是最佳之处。其内各色人等,打探消息极为便利。
“要穿过中州帝都!”两人询问多人,穿过帝都乃是最短路径。
“帝都便是中州皇都中枢所在。”沈云山道:“皇都中有一位帝君,其实力极高,更是有传言那老帝君似乎还尚在世间。”
“沈叔远在西漠,为何对中州也能有如此了解?”
“西漠虽贫瘠,比之其他州域人口少了许多,但并非人烟稀少。那些宗门聚居之地人口便不少,这些消息自然能流传到西漠各地,只需留意打探便不难得知。只是那老帝君的传言乃是十年之前,如今是否还在世间就为未可知了。”
两人并未在城池内驻留,消息确切之后便又出发。
一日之后两人已身在帝都内,此城极大,比之幻都相差不多。其内人口众多,武者随处可见,凡俗之人倒是显得少了。
“出了此城,四百里外北疆在望!”两人寻到一处酒楼,叫了些酒食。“不知幻都情形如何了?我都近一月未曾听闻到新消息了。”酒楼上一人道。
“还能如何?幻都内幻阵再启,入城之人皆是遭遇追捕,寻宝之事怕是艰难无比了。”
“不对!最新传来的消息称,幻都内至宝已被人所得。只是那人出了幻都便被人追击,最终竟是再次逃入幻都内。”
“不过,那人已出了幻都,不知去向。幻都内几乎都已得到消息,只可惜终究是晚了!”
“哦?幻都内莫非已人去楼空?”
“哎!那些都与我等无关,最终未能亲历啊,终是有些遗憾!”酒楼上叹息连连。
“只怪实力不济啊!帝都内似乎有些异动啊!”一中年人道。
“嗯?你听闻到什么消息?”不少人都望向他,手中杯箸皆是停顿。
“这个不少门派已得到一个极为震惊的消息!”中年人还未答话,另一人却截口道:“数月前东州之战,皇都曾遣出人马前去,但至今未归。这几日帝都内有传言,那一行人已遭劫,无一人逃出升天。”
“什么!”酒楼上众人皆是大惊。
“那可是由疾榷王领衔。疾榷王可是帝君座下九王之一!是谁这般大胆,竟敢招惹皇都!”
“疾榷王身亡!想来整个皇都都已震怒!可知是何宗门所为?”
“据传乃是诛天殿所为!不过消息是否准确就不得而知了!”
“这……似乎不太可能吧!”
“对啊!诛天殿的规矩不少人都知晓吧,怎么可能在东州大战之际对皇都出手?”
“是啊!诛天殿出手必须要有暗煞诛天令!用来对付皇都只怕不智啊!”
“哎!江湖沉寂太久。如今接连发生如此大事,实在有些让人惶惑啊!”
“人在江湖,一些事终究难以预料。这次皇都定会有所动作!只怕又是一件大事发生!”
“……”
“诛天殿?”周云寄内心思索。这一切皆是因东州之战所起,如今竟是连皇都都牵连其中。诛天殿之名他也听闻过,并非随意出手,一枚诛天令能让诛天殿出手一次,对于江湖纷争却从不理会。
“诛天殿出手倒是有些出人意料啊!”沈云山叹息一声。
周云寄点头,但却并未多说。
待得酒足饭饱,两人便出了酒楼。然而此刻天色已晚,想来不久便会天黑。
“是否要在此歇息一夜?”沈云山问道。
“那就在城中歇息一夜吧!”两人已赶路大半月,大多时候都是在荒野露宿。
“此刻尚未天黑,去往城北找间客栈住下。”两人上马向着城北疾驰而去。
“停下!”两人在长街上驰马不久,只见前方一行军士拦路,喝令两人下马。
“不知有何见教?”两人勒马停下。
“你们是何来历?”那领头的军士喝问。其身上黑甲森森,闪烁着寒光,手中长戟指向两人。此人身后有十数军士,皆是黑甲覆体,右手已按在腰间长刀刀柄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