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阵乃是虚空秘力以特有的运转方式构建的虚幻空间。其最重要的便是虚空秘力的运转方式,不同方式构建的虚幻空间便会不同,其内各种物与人等皆是虚空秘力所化。
“这幻阵太过复杂了!若要具备构筑幻阵的能力,必须对虚空秘力的掌控极为精深。能引动的虚空秘力不在于多,而在于精,能掌控得越是细微,构筑的幻境便越真实。”周云寄叹息,他如今对于虚空秘力的掌控可谓粗浅得紧,距离布置幻阵如隔天堑。
他正叹息间,殿堂上方五道人影缓缓下落。这五人自然便是鬼面人一行。
几人落下后便打量着四周。而那鬼面人似乎早找寻着什么,一个人便向着四处搜寻。
鬼面人在典籍收藏之处停留,不断翻看着。将那些典籍扔得满地都是。他的目光也变得越来越阴沉。
直到最后一本典籍被他扔下,他的目中有怒火闪烁。
“怎么会找不到!”鬼面人胸膛起伏,从未有过的激动,情绪似乎有些失控了。
“不会的!一定在这里!”他的话语急促。而后便将那些典籍重新翻看着。
“不对!不可能!”鬼面人语声中带着癫狂,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而后便见他身体颤抖,鲜血自口中顺着嘴角流下。
“莫爷!”有老者惊呼。
鬼面人眼中的癫狂之色消散,而后似在竭力压制着什么,盘坐在了地上。
数息之后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已恢复了平静,口中有叹息之声传出。
“此地切不可解封丹田,否则会被此地秘力压制,会侵入体内挤压筋脉,直到将真气全都消融为止。”鬼面人似是说着他适才的遭遇。情绪失控之下,气血有些躁动,因而真气也自丹田内逸散出些许。
“这秘力到底是什么?为何对真气如此排斥!”一老者说出心中疑问。
“哎!这幻都乃是‘涅劫’一脉曾经的盘踞地。”鬼面人缓缓起身,而后道:“这一脉不修习真气,修习的便是这种秘力。而这秘力其实乃是虚空之中所蕴含的力量。修习这秘力只因他们丹田是废的,不能修习真气。”
“不能修习真气!”四人皆发出惊呼。
鬼面人点了点头:“这一脉祖师曾在与人争斗之时被废掉了丹田,而后有了际遇,从而得悟天地中之神秘力量,而后渐渐化为己用,之后便创建‘涅劫’一脉。”
鬼面人叹息一声:“这一脉对于武者是有成见的,毕竟他们曾经被称作‘废人’。真气与这秘力是冲突的,互不相容。而此地充斥着这种力量,所以切不可显露出真气,轻者被化尽体内真气,重者或许会被这秘力挤压至死。”
“这种秘力这么可怕?难道就不能以内力抵抗?”
鬼面人再次摇头:“并非是不能抵抗,而是此地充斥的秘力太过可怕。只怕当今天下难以寻出几人能有那等实力!”
四人皆是皱眉:“此处怎会充斥着这么多秘力,这些秘力为何未消散?”
鬼面人看向周云寄,而后道:“在这巨城消失在世间之时,有人以绝世大阵将当时所有这一脉弟子残存的秘力聚集在了整座巨城内。”
“绝世大阵?”
“据门中远古典籍记载,这涅劫一脉当年遭逢大劫,曾与天对抗。在那大劫消散之后,这座城池也随之消失。”
“大劫?消失?”四人眼中疑惑极盛。
鬼面人叹息:“典籍中记载并不详尽。毕竟无人能在那天地大劫中近距离观看。只是那场劫难惊动了巨城四周,许多人远远看见也觉得头皮发麻,心神皆颤。他们所见,仿佛灭世浩劫一般。天空中雷霆无数,最终如化作了雷海一般,在白日也能见到耀眼的电光。大地也在震颤,仿佛末日来临,极其可怕!”
“那场劫难持续数个时辰,但远处观看之人能确定,巨城在那场劫难中并非是被动承受,而是在与那雷劫相抗。只是想想都会觉得那涅劫一脉实在可怕。”
“但天地威能何其宏大,自那劫难后,巨城便在一阵地动山摇后消失了。而那城池所在之处最终形成了一片谷地,后世便称其为‘幻谷’。”
一位老者叹息着,似有些惋惜,而脸上带着无以复加的震惊:“这一脉终究是消失了!”
“难怪这城池满目疮痍!除却这宫殿外,再无一处完整之地,而地面更是裂痕满布,一些地方带着焦黑,原来是雷击所致啊!”另一位老者也在叹息。
“这一脉怎会这么可怕。不过终究湮没在岁月的尘埃中。到得此世知晓幻都之名者已是凤毛麟角。”
那病态中年人却是始终沉默着,虽震惊但始终不曾言语,即便是叹息也未有。
“燕魂师,你或许知晓吧?”鬼面人看向那病态中年人。
“只算知其名,而对于这一脉却了解极少!”病态中年人开口:“你来此地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说这里或许有愈合分裂宗门的契机,到底此地有何隐秘?”
而其他几人却是听得一头雾水。这几人互不相识,对于彼此的来历并不了解,而这一路也并未相互交底,毕竟他们能到此地皆是受鬼面人所邀,并无必要彼此坦诚。因而三位老者对那病态中年人无丝毫了解。
“想来你该是知晓宗门分裂的缘由吧!若是能重现将它找回,宗门便可回到从前,也能重现其辉煌!”鬼面人目中闪着火热之芒,似乎将他的情绪引燃,仿佛看见了宗门再现辉煌之时。
病态中年人却是皱着眉头:“宗门分裂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若真要回到从前,即便找回那件东西也未必可成。最终或许会适得其反,引得两脉再起冲突,那时只怕成了一件祸事!”
鬼面人眼中却是坚毅之色闪过:“只要能让宗门重现辉煌,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哪怕门中弟子消耗殆尽也无怨无悔,只要找回那件东西,宗门重现辉煌之日便有了希望,有朝一日将会光耀乾坤!”
“你的执念太重!”病态中年人摇头。
“你何尝没有执念!”鬼面人眼神重又变得冷漠:“为这一日我准备了太久,也牺牲了太多!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便如这涅劫一脉,即便是在天劫后满门尽没,也将这里保存完整,期待有朝一日能将传承延续!”
鬼面人平复着有些起伏的心绪,而后又在这殿堂内找寻起来。直至一个时辰过去,那鬼面人已将大殿找遍,他眼神阴冷,带着不可置信。
他在沉默中盘坐下来,而后深呼吸,平复着起伏的心绪。
这殿堂内只有几处他未曾动过。一处是那雕像,这雕像不比上面那一尊,立在此处自是受到这一脉的尊奉,自然不容他人亵渎,即便是碰怕也是不能碰。另一处是那座阵台,那里充斥的秘力极为浓郁,已是肉眼可见,他并不敢去触碰那座阵台,而他认为那里不可能存在自己找寻之物。最后便是那些殿堂周围的古怪树木,其上也带着那种秘力,而那些树木虽被砍伐过,但在他的细查之下并未在树中发现藏着物体的痕迹。
鬼面人闭上了双目,内心在思索着。
周云寄立在一旁,从始至终这鬼面人都未问过他哪怕一句。这让他有种怪异之感。这鬼面人只是知晓他曾进入过这殿堂,没有理由认为自己不会在此地取走任何东西。
“莫非他要找寻之物对于其他人毫无用处,或许更该说即便是放在众人眼中也会被忽略!”周云寄内心诧异。
而殿堂内三位老者也是带着疑惑,不明白鬼面人在找寻什么,也未有要借助他们的意思。他们也只是在一旁看着鬼面人在殿堂内找寻。
那被称作燕魂师的病态中年人却是皱着眉头。他也不知鬼面人在找寻什么。但他能确定这里并非是藏着那件东西,或许藏着的是有关那件东西的线索。
直到一炷香后,鬼面人才缓缓起身。他将目光转向周云寄,而后道:“这里是否有隐藏的暗格?”
周云寄有些迟疑,张口欲言又止。
“涅劫一脉之物我不会动分毫。我只是在寻找一件本属于我那一脉的物品,这里并非是藏着那件物品,只是藏着一件能指引我找到宗门丢失之物的线索。”鬼面人看向周云寄的眼中看不出喜怒。
周云寄指了指那雕像前的供桌。
“这里?”鬼面人走到那供桌前:“的确有古怪!这供桌上无任何物品。”
“但现在我并不知道如何开启。毕竟上次开启是因触动了那边阵台。而现在却没有了能触动阵台的媒介。”周云寄面露难色。
“运转你体内的秘力!”鬼面人轻呼。
而另外四人听闻却是内心一惊。这青年竟是涅劫一脉的弟子!
三位老者皆露出了然之色,难怪这青年不借助任何物体便能开启那尊雕像。原来这青年修习的便是这种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