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突然,之前你不是也好好的么?而且你还挺乐意我住在筒子楼的。”伍月淡淡说道。
“那是之前!”张浩硬着头皮替自己辩解,看着伍月道:“小筑很懂事,他不会觉得自己家里条件还不错就做坏事了,我们要相信他。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还是搬回去吧。何况你看阿姨这么经常来筒子楼,她要是上下楼不小心摔了或者被谁给欺负了,那也受罪。”
张浩扯遍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理由,心里某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在这漆黑无光的筒子楼脚下,更觉得这地方破败不能继续住下去。
伍月眼里似乎藏了某种情绪,静静看着张浩扯了许多理由,敛着嘴角道:“还有别的原因吗?”
张浩怔了怔,脑子里陡然闪了一下,呆呆道:“床太小了,我们两个人睡很挤。”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是同时愣住了。
伍月俏脸蔓延上一抹醉人的粉红,强自镇定地看着张浩道:“我知道了,今天先这样吧。”
“等等!”张浩一急,直接抓住了伍月的手腕,“那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总得给我个准话吧?还是你要考虑考虑?”
伍月看向自己被抓住的地方,道:“你这么急着想搬家吗?”
“当然了!”张浩看着伍月道:“越快越好。”
伍月似乎隐隐察觉出来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叹道:“明天下班之后你过来帮我搬家吧,两个人两辆车,一趟够了。”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张浩脸上立刻扬起笑容来。
“现在你能放开了吧?要说不安全,我觉得现在你比较不安全。”伍月睨着张浩说道。
张浩讪讪笑着松开了伍月,道:“我送你上去。”
“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伍月微红着脸说道。
“那怎么行?”张浩说着钻出了车门,绕过车头替伍月打开副驾驶的门,微弓着腰摆足了绅士派头,道:“伍月小姐,送您到家门口是我的职责。”
伍月轻轻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幽幽道:“刚刚也不知道是谁抓着不让我走,现在又要送我回去。”
言罢,又下结论似的补充了一句:“居心不良。”
这么说着伍月还是下了车,没有拒绝张浩相送的请求。
楼梯间的声控灯泡早就不知道声控去了哪儿,张浩开了手机灯走在后头,亦步亦趋地跟着伍月,同时另一只手悄悄从口袋掏出了戒指。
到门口,张浩收起手机,伍月指了指房门,道:“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张浩神情肃穆,坚定地摇头:“今天还有件事情没做完,不做完我回去睡不着。”
“什么事?”
张浩重新从在伍月面前摊开手掌的戒指:“这个,你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之前那次不算,现在我们重新来。”
门缝里透出稀薄的光线,在伍月肩头落了薄薄一层,隐约能找出伍月脸上精致的轮廓。
张浩极其认真地看着伍月,双眼里除了伍月的轮廓,没有任何杂质,温柔地近乎呢.喃道:“伍月,你总是会答应我的。等你答应我的那天我会带你去买一个新的正式的结婚戒指,这个就算是预定,你要不要先接受?”
伍月愣住了。
半晌没有得到回答,张浩毫不气馁地笑道:“不同意也没关系,还有明天,后天,你不收我就每天送一遍,直到你收下为止。”
伍月垂下头,稀薄的光线隐没在秀发中,伍月道:“我没有说不收。”
张浩像是被一个巨大的惊喜砸中,砸得昏头转向,傻笑着抓了伍月的手,就想把戒指套上去,在触到伍月手指的时候又停住了,呢.喃道:“不行,你不能戴着这个,等我给你买更好的,这个你先收起来,不准扔掉。”
把戒指塞进伍月手里,张浩怎么想怎么有种美梦成真的不切实际,握着伍月的手来回比对,似乎要量出来伍月手指的尺寸似的。
鉴于张浩死皮赖脸吃豆腐的行为,伍月最后还是忍无可忍了,抽回自己的手,拉开门,进去,再关门,动作一气呵成,留下张浩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门口还没反应过来。
最后张浩还是喜滋滋自己开车回去了,并且又喜滋滋地洗了澡,做了个美梦。
早上张浩醒来的时候外面隐约透了光进来,照例的晨练之后,张浩打着哈欠走进浴室。昨晚太过兴奋一直到凌晨三四点才睡着,刚刚站完桩又绕着小区慢走了两圈也还是觉得有些困倦。
浴室淋浴器刚刚打开,外面手机就吵了起来。
赤身走出浴室,一看手机,居然是岑谷的电话。
“岑小姐,现在还没有到上班时间。”张浩说道。
“我知道,不过除开公事我们也是朋友,张总要这么拘于礼数吗?”岑谷带着笑意道。
张浩心里直叹气,这岑谷也不愧是大小姐出生的,折腾人的本事,真不小。
“那现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张浩耐着性子问道,浑身汗黏黏的还赤果着,实在是不舒服。
“我饿了,麻烦张总帮我带一份早餐过来,顺便我们谈谈合作的事情。”岑谷说道。
“酒店没有早餐吗?”
“我吃不惯,想吃路边的那种,地道的。”
这也算是理由?
张浩深吸了一口气,道:“岑小姐,你知道现在有外卖这种东西吗?我建议你点个外卖,不然等我过去的时候我怕你撑不住,你知道早上都堵车的。”
“没关系,我相信张总的速度。我查过了,从你家里过来导航显示只需要十分钟,我现在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希望十五分钟后能见到我的早餐以及张总。”岑谷煞有其事地说道,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草!”张浩只觉得郁闷。
三十分钟那是完全不堵车的情况,怕是岑谷是在昨天晚上半夜查的!
本来柳韬光送给张浩这房子就有离天阁近的考虑,十分钟是挺近的,不过现在反倒成了催命符。
要不是岑谷手里还拿捏着天阁集团的事情,张浩是真的不想过多理会。
身上沾着的水擦干净,张浩急急忙忙穿上裤子,套了件衬衫拿着手机就冲了出去。
一边等电梯的时间,张浩飞快系好扣子。
时间还剩十二分钟,开车肯定是来不及的,张浩干脆绕了小区后门,冲上小路开始拔足狂奔。
如果走小路,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去,路上顺利的话,十二分钟之内还是有可能赶到的。
路上经过一个卖小笼包的路边摊,张浩猛地一个刹停,停在老人家面前……
十分钟后,张浩满头大汗跑进酒店门口,拦住了正准备上去的电梯,挤了进去。
到岑谷的房间门口,张浩摁下门铃看了眼时间,时间刚好是最后一分钟。
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整理了一下衣服,门正好打开。
“岑小姐,你的早餐。”张浩微笑着递上小笼包和豆浆。
岑谷看了眼手机,似笑非笑道:“时间正好,张总果然守信。”
对此,张浩没有反驳,暂且顺着这位大小姐。
“进来吧。”岑谷让开位置,提着早餐往里走去。
岑谷的确是刚刚洗完澡,甚至还洗了个头,湿润的长发披散在浴巾上,里面穿着酒店的浴袍,腰带系得还挺牢,没有走.光的风险,张浩也就放下心跟了进去。
“你自己先看会电视玩玩手机,等我吃完再说。”岑小姐下令道。
张浩应了一声,安静地等待。
路边五块钱一份的小笼包,岑谷倒是吃得有滋有味的,一整份干干净净一点不剩,还顺带把豆浆也喝完了,擦擦嘴才招呼张浩道:“张总久等,现在咱们可以谈谈了。”
“岑小姐想必是有备而来,直说吧。”张浩说道。
闻言,岑谷笑了笑,道:“在这之前我有个问题,从你家里到酒店开车十分钟是最快的速度,现在下面在堵车——”
岑谷指了指窗外,继续道:“看张总身上出了汗,想必不是开车过来的,肯定是一路跑过来的,以常人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过来,我想知道张总是怎么做到的。”
张浩眼神暗了暗:“抄近路。”
“直线距离五公里的路,就是经常健身的人全速跑过来也不止十分钟。”岑谷看着张浩笑道。
“为什么岑小姐觉得我一定是从家里出发呢?”张浩心中警惕起来,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我接到你电话的时候可能就已经在半路了呢?”
“因为我有线人啊。”岑谷眨了眨眼,没有一点心虚:“我的线人看见张总早上结束了锻炼之后回家,按照当时的情况应该是准备回去洗澡,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还没有出门。”
“你监视我!”张浩沉了脸。
要是岑谷只是派人在小区公共区域监视,小区物业的确防备不住,但张浩心底却是一阵阵发凉。
这种被监视的感觉并不好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担心岑谷发现自己的异样。
那就是自从接受江温良的血脉疗法之后,自己的身体出现了某种自己都难以解释清楚的变化,而这种变化张浩隐隐觉得与常人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