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库房里,王夫人正带着周瑞家的在清点林家的财物。
“夫人,这总数可是少了近三分之一,咱们该怎么办?”周瑞家的细细点过一遍后,满面愁容。虽说这库房里的东西看着是不少,可剩下的都是大物件,不好转移才留在这里的。那些精巧的小物件早就剩的不多了,卖的卖,送的送,现在这一下子要补齐怕是不可能了。
“不急,咱们先清理出来一部分,那些缺了的慢慢找齐就是了。老太太虽然已经发了话,但是钥匙在我手中,什么时候交还决定权在我。”王夫人内心其实也是焦灼不安,嘴上却还是兀自镇定着。
这件事是绝对不能暴露出去的。若是让人家知道了,不只是颜面扫地,怕是连管家之权都要拱手让出去了。所以,一定要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好。
林家兄妹这几日的汤药膳食全是自己的小厨房做的,做手脚是不可能了,只能从别的地方打主意了。不过此事不宜张扬,得快速又低调的做好。
王夫人盯着库房里的大大小小的箱子,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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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无忧正在和林黛玉商量着事情。
“玉儿,咱们在这贾府中的情形你也是知道了。你有无想法?”林黛玉眼睛红肿,看得出是刚刚大哭过一阵。
林无忧也心有不忍,可是该说的还是要说,林黛玉也不是稚龄之年,以她的聪慧定是能想明白的,不过伤心一阵是在所难免的。
“哥哥放心,我受得了的。只是心中有些难受罢了。”黛玉说话间还有些抽泣。任谁知道自己几年来一直被暗害,那下手之人还是舅母,心中都是不会好过的。
在黛玉看来,王夫人虽对自己一直不太热络,可也一直维持着正常的情分,从来也不曾想到那一张和气的脸下面竟藏着一颗如此恶毒的心。
林无忧见状轻轻松了一口气,他就怕林黛玉心里想不开,毕竟她一直是个心思细腻的,在这种情况下难免怕她多想。
“不知哥哥你心里有何章程?”林黛玉按耐下了原本哀愁的心思,询问起林无忧日后的打算。
林无忧闻言还颇有些意外,他原本只想着林黛玉能够接受这件事情都有些难,却没想到她还能分出心思问自己的打算。
“打算自然是有。二舅母侵吞了我林府一部分财物,我通过老太太要拿回来,她心里定是万分不乐意的。而且,她拿走的数目也必然不是少数,一时间想要补齐是不可能的。所以,玉儿,你要去找老太太,跟她说你想要先熟悉一下账目的录入,让她允许你与二舅母一起去点数。”林无忧原本打算是由自己去做的,现在林黛玉能主动说起这件事,他更乐意让林黛玉去锻炼一下。
黛玉仔细听了,且牢牢记下。不过随后又问道:“可是,二舅母能同意吗?老太太会不会觉得如此不妥?”
“玉儿你可放心,老太太向来疼你,这点小小的要求自然不会拒绝你。而且必然还会派教养嬷嬷和你一起同去,二舅母绝对不敢怎么样的。”林无忧见林黛玉开始思考起这些事情,大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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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药材的事情属下已经查的差不多了。”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青年男子单腿跪在书案前,双手举着一份名录。“这是一份账本,请您过目。”
祁牧彦闻言左手一挥,右手将笔搁好,站在一旁伺候的管家凌安走上去拿过账本翻开放到书案上。
“连岿,你说说看你查到了什么情况。”祁牧彦一边翻看着眼前的账本,一边让连岿说经过。那天去了贾府祁牧彦知道了假药的事情之后,就让自己的心腹连岿去暗中调查一下事情的原委。
“属下奉命去了赵大虎家调查,发现在他家院子里拿药的大夫其实并不多,只是每个人拿的数量都不少。”连岿依旧跪在地上,恭敬回答祁牧彦的问题。“随后属下对药材的来源进行了查询。”
那赵大虎原本只是普通的长工,他并没有药材的来源。突然院子里冒出来整整一院子的药材,确实很可疑,不过周围的邻居明显知道些什么却又都缄口不言。连岿一直在赵大虎家蹲守到深夜时分,才看到他鬼鬼祟祟的独自出门。
赵大虎一路走到了城西大户黄游的府上。一路径直就去了黄游的书房,他们在房中不知谈论了些什么,直到后来还争执了起来。最后等赵大虎从黄府出来时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属下还注意到,原本赵大虎系在腰间的钱袋从黄府出来之后就没有了。所以依属下的推测,那药材很有可能就是黄游让赵大虎代为售卖的。”连岿说完后,祁牧彦就让他在一旁站好。
“黄游原本只是一介普通商人,贩卖一些丝绸赚点小钱。直到三年前才突然发家,至于他发家的原因,是因为帮您的某一位侄子做了点事而换取的机会。”在连岿说完之后,原本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凌安突然开口像背书一样把黄游的背景说了出来。
连岿看着面无表情的凌安,突然打断他的话:“小安安,你的情报还是一如既往的全阿,连黄游这种无名小卒都知道。”
凌安听了连岿的话,恶狠狠的盯了一眼,却没接话。
祁牧彦倒是没有出言阻止。连岿与凌安都是自小就跟在自己身边的,连岿的性格本来挺正经的,可是凌安越长大就越冷淡,连岿就会想方设法弄的他变脸或者生气。祁牧彦十几年来已经习惯这样的场景了。
“那连岿你再去调查一下这批药材是怎么回事,从哪里来,为什么要这么做,都给我调查清楚了。最好是不要和我的某个好侄子有关系。”祁牧彦等连岿不再逗凌安了以后才下了命令,最后还让凌安去调查一下近日来他各位好侄子的动向。
祁牧彦身为皇帝的胞弟,但是年龄差距大,以致于大皇子的年纪甚至还要比他大上两岁。从他自己建府以来,一直都在暗中观察各位皇子,然后偶尔跟皇帝打个小报告什么的,让各位皇子是又爱又恨。
因为祁牧彦不管好事坏事,都是想起来就说,没想起来就算了。而这次劣质药材的事情若是和其中某一位有关的话,那祁牧彦是非说不可的,毕竟这都是关系着人命的大事。
所以才让凌安先去查个清楚,才好定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