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南抓到设计图后,还没看图就先瞪了杜昊一眼,那意思是:“有图早拿出来呀,害我瞎忙活半天!”
杜昊明白欧阳南瞪他一眼的意思,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心说:“我哪知道你有这么大本事,早知道就不用浪费这十天了,设计图纸早在第一时间交到你手上了。”
欧阳南不再理他,专心去看手中的图纸,发现图纸上用两种颜色标明了两种不同的沟渠,蓝色的沟渠互相贯通在一起,标明是要通水的,另有一些褐色的沟渠,它们和蓝色沟渠没有贯通到一起,并且标明了这些沟渠将来是不通水的,褐色沟通自成一条线路,从外围一直延伸到城墙脚下。
欧阳南一时没有想明白这样设计的意图,不过这不是他要关心的问题,他相信杜昊如此安排自有他的道理,自己只要按图完成就可以了。
于是,欧阳南开始按图对地面上的沟渠进行了调整,还没开挖的沟渠更是严格按图执行,就这样,欧阳南忙活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终于将图纸上设计的沟渠全部完成了。
“我的事已经完成了,先回去休息了!”欧阳南丢下一句话后飞回了城里。
欧阳南从没如此大规模地使用元素操控之术,别看得表面上很风光,很威风,但实际上他的神识和元素之力的消耗是巨大的,因此事情做完后他确实是要急着去打坐恢复了。
祝焱等人也跟着欧阳南进了城,少不得围着欧阳南吹捧一番,并都想知道欧阳南刚才施展的是什么法术,或者是什么能力,欧阳南自然不会告诉他们,只是客气了几句,便回房打坐去了。
修士们都走了,杜昊却留在城外,趁热打铁指挥士兵们和百姓们做完剩下的事情,那就是在准备放水的那些沟渠上搭建少量的独木桥。搭建独木桥有两个目的,一是庐州城自己使用,如果这些沟渠没有桥,通上水以后,城里的士兵和百姓们就无法进出了,那样庐州城就成了一座孤城,断了补给,不用大蒙来攻打,自己就完了,另外就是故意留给大蒙骑兵的,这些桥都很窄,大蒙骑兵只能排队一个一个通过,这样既大大延缓了大蒙骑兵前进的速度,又能让大蒙骑兵在过桥时成为活靶子。
由于这些桥都是用木材搭建起来的简易桥,搭建起来并不困难,在有几十万人可用的情况下,当天不到太阳下山就完成了,心情大好的杜昊当天晚上难得地睡了个好觉,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踏实地睡觉了。
第二天,杜昊下令开闸放水,半天后,庐州城外那些在图纸上用蓝色表示的沟渠全部都通上了活水,而那些不通水的自成线路的沟渠则是隐藏在通水沟渠的里面,如果从外围用肉眼去看,很难发现这张沟渠纵横的大网里还有一些沟渠是不通水的,完全是干的。
所有的沟渠都有相当的深度和宽度,因此当通水之后,不管是人还是马,都很难轻易过河了。
杜昊望着庐州城周围在一日之间变成了江南水乡,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终于安定下来,现在就算大蒙军队立马来攻,他也有所凭仗了。不过,城外的工程还并没有完全结束,将士们和部分留下来的百姓们还要在一些关键点修筑城寨,说是城寨,其实就是临时搭建的高台,高台四周有一人高的护栏,头顶还有防护顶棚,每座高台上面都可以隐藏几百名士兵,高台下面还藏着多只轻便小船,以便士兵们关键时刻可以通过河水撤离。
城寨的搭建工作其实早在开挖沟渠时就已经开始了,本来就接近完工了,现在沟渠已经完成,所有人集中修筑城寨,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完工了。
就在所有这些事情刚刚完成的时候,杜昊接到了消息,大蒙集结的十万铁骑已经度过了淮水,正一路往庐州方向攻打而来。
庐州之战终于开始了。
庐州城十万守军一时间紧张忙碌起来,但一切又都有条不紊,丝毫没有慌乱的现象,大家都在等待着大战的来临。
从淮水河畔到庐州城之间还是有一些中小城镇的,这些城镇同样有华夏军队驻守,而且都是统一受庐州大将杜昊指挥,战斗从大蒙军队跨过淮水河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杜昊给沿途城镇守军的原则是:“灵活作战,不必死守,略做抵抗后可向庐州城方向撤退。”这些中小城镇的守军不多,不可能阻挡得住大蒙十万铁骑,若是下令死守的话,其结果必然是全军覆没,如其这样,还不如在适当阻止大蒙军队前进步伐后,撤退到庐州城,然后集中力量和大蒙军队决一雌雄。
沿途城镇的守军很好地执行了灵活作战的方针,既在一定的程度上阻挡了大蒙军队前进的步伐,消磨了大蒙军队的有生力量,又能及时撤退,保存了己方的大部分力量。在这样的情况下,大蒙军队花了三天时间攻到了庐州城外围。
当大蒙骑兵止步于最外围的沟渠边,望着前方像蛛网一样的沟渠时,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他们的探子早就将这些消息传递回去。
独木桥面前就有一座,大蒙骑兵们开始排队过桥,相隔几里远的地方还有桥,不过要是分兵过桥的话,兵力分散开来并不是件好事,恐怕这正是庐州守军想看到的,所以大蒙军队并没有那么做。
可是,十万大军都从一个独木桥上过,那得过到什么时候?幸亏大蒙军队早有准备,他们随身携带了大量的空麻袋,到了沟渠边后,一半以上的骑兵都翻身下马,开始就地取材,往麻袋里装泥土,装满后扔到第一道沟渠里。
大蒙军队将领阔木台的想法很简单,你不是挖沟放水阻止我前进吗,我就填平这些深沟,再踏马过去!至于那些通过独木桥走到对岸的少量骑兵,只不过是为了抢占对岸,攻下沟渠交叉点处的城寨,防止大部队在填平沟渠时遭到袭击罢了。
然而,这些杜昊能想不到吗?
就在大蒙骑兵刚踏上独木桥的时候,战斗就开始了。临时搭建的城寨上,响起了一片弓弩的机括声,大批的弩箭放射出来,而且全部对准的是独木桥。策马行走在桥上的骑兵们顿时惨叫声一片,一个接一个的从马背上倒下去,尸体栽进了河里,就像下饺子一样。很快,清澈的河水就鲜红一片。
大蒙骑兵们反应也很快,瞬间就有更多的箭矢射向城寨,将弩箭压了下去,于是又有骑兵开始过桥,然而城寨上总能有弩箭射向桥上的骑兵,大蒙骑兵的伤亡数字在持续增加着,但已经没有刚才那么严重了,甚至有一些骑兵已经成功地过桥到了对岸。当然,城寨上的华夏士兵也有伤亡,不过由于有城寨做掩护,伤亡数字就要比大蒙骑兵小得多。
当大批大蒙士兵们抬着满满的麻袋走到沟渠边往里扔时,突然前方不远处的一条沟渠里冒出了大量华夏士兵的人头,他们爬上来后,手里的连发弩箭疯狂地射向扔麻袋的大蒙士兵。这些扔麻袋的士兵们正处于非战斗状态,这下子可惨了,成片地倒在沟渠边,伤亡人数比过桥的骑兵伤亡的还要多。
这时候大蒙的将领们才看清原来不远处那条冒出大量华夏士兵的沟渠里是没有水的,这条无水沟渠的作用就是为了埋下伏兵,对填沟的大蒙军队进行袭击。
“华夏的军队真是狡猾!”从添常调回来的大蒙将领察尔罕忍不住骂道。
其实这一切都在杜昊的算计之中,他先是故意在沟渠上留下少量的独木桥,引诱大蒙骑兵缓慢过桥,然后城寨里的守兵就可以居高临下地痛击这些过桥的骑兵了,接着又预估到大蒙军队必然会采取填平沟渠的方法,所以设计了一些不通水的沟渠,埋伏下大量士兵,等大蒙的士兵们开始试图填平沟渠时,就可以对这些抬着麻袋,手无寸铁的士兵们进行毁灭性打击。
双方在第一道沟渠边的战斗,大蒙从一开始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不过,他们很快就调整过来,组织了大批的人手开始和城寨及无水沟渠里的华夏士兵对射,以此来掩护过桥及填沟的士兵。
阔木台错误地估计了填平沟渠的难度,填平第一道沟渠就耗费了半天时间,并且付出了三千多人的生命,这让阔木台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以至于过第二道沟渠时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杜昊并没有指望凭借这些沟渠就能完全挡住大蒙军队,所以早就做了安排,当第一道沟渠差不多被填平的时候,驻守城寨和无水沟渠的士兵就放弃了驻地,沿水路或无水沟渠向庐州城方向撤离,将阻挡大蒙军队的任务交给了第二道沟渠的驻守士兵。
这场战斗,华夏士兵的伤亡并不大,远远小于大蒙士兵,可以说是取得了不小的胜利,这充分说明了杜昊的策略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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