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三人商讨
“古帝求仙一上天啊。”巨蛮族长叹息，他显然是知道某些隐秘，勾起一些悠远的回忆。
“东方道玄是谁？”古灵诧异的问道。
“东方道玄是仙域的霸主级人物，据传，他成道于五百年前…………”
沧云曾在仙域待过一段时间，闻言解释道：“他在修炼界可是声名赫赫啊，那首‘焚香问道乞仙路，我辈皆是无心人’就是他的大作。”
没去过仙域的几个年轻人都错愕，仔细琢磨这句诗，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两句诗似乎…………太过无情了吧。
虎妞皱着眉道：“修士之中虽然不乏自私自利、绝情绝爱之辈，但就是这样毫不知羞，公然宣称自己无情无心，而且还洋洋得意，视之为荣的人，还真是头一遭遇到。这已经不是无情了，简直是无耻。”
说罢，她毫不掩饰的露出鄙夷之色。
沧云同样对这位东方道玄不齿，不过想到秦天帝皇陵的前三关十有八九就是被他改造，无论他想做什么，自己等人也算在无意间受过其恩惠，倒是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辱骂。
且，东方道玄固然无耻，似乎还兼背信弃义，但这位秦天帝同样不是什么善类。作为一个向往强者的修士，沧云崇拜他那种武道伐仙、逆天戮神的霸气与敢于以凡人之躯向修士抗争的不屈意志，不过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秦天帝为了成仙可谓费尽心机，造成无尽的杀戮与悲惨，纵然被盟友出卖，也是轮回报应。
“无耻不无耻的先不说，不过我听说东方家族的子嗣，拥有天生的仙魄，也不知是真是假。”獒狠在一旁开口，透露出一则秘辛。
正在聊着，玄武在大战中又不知说了什么让秦天帝震怒的话来，他突然咆哮一声，一条炽金的气息从嘴里呼出，离体之后，蓦然扭动翻滚起来，变作漆黑之色，似有无尽的罪孽之气容纳其中，在虚空中扭曲变幻成一条通体黄金璀璨，却携带着无尽黑色雾气的罪孽大龙。
这条盘踞的始皇孽龙太庞大了，璀璨的身躯盘绕成龙柱，压盖而下，将整座庞大天宫都占满了，许多宫墙楼阶坍垮而下，轰隆坠落。
“孽龙之气…………”
巨蛮族长凝重了，祭出数件祖器想要帮助玄武守护者，然而还没有临近就被打飞了，遭到重创，又吐出几口鲜血，只好将所有祖器、圣器等一股脑的抛给守护者，自己退了回来。
沧云见状，顾不得思考，连忙将自己在龙骨星所得到的青铜战剑一起掷出，嘴里喝道：“守护者接剑，用巨神兵对付他。”
谁知，秦天帝见到巨神兵青铜古剑，突然一震，森然转过头来，像疯了一般咆哮：“寡人赐予白卿的白虎罡锋怎会在你手上，白卿现在何处？”
白卿自然是指杀神白起，曾为四圣宫承道者之一的白虎杀神，后来坑杀四十万敌军，再次于修士界搏得杀神之名。秦天帝知道，白起他是大秦帝国为数不多的仙武同修之人，寿元绵长，理应不会五百年就陨亡，可此时白起从不离手的白虎罡锋却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小仙族身上，难道说连白起也…………
“不可能，不可能！”
秦天帝残念虚影怒吼着，皇气滔天，霸绝寰宇，竟然一招手直接拘拿过巨神兵白虎罡锋。巨神兵本为帝国气运所铸，自然受秦天帝驱使，紫金色的气运之力犹如云龙吐雾，巨鲸吞海般起来，压着玄武守护者攻击。
便在此时，殿宇边缘处幽森阴晦的地方，无声无息的浮现出一个枯槁的老妪身影，她像是一只千年老妖一般，拄着一根木杖，披头散发，就这么漫无声息的出现在场中，声音如夜枭啼哭一般可怕：“鬼吼鬼叫什么，白起确实是死了，而且还是死于你后人之手。他的一部分残魂就是老婆子我负责接引的。”
“怎么可能，不可能！寡人不信。”秦天帝残念虚影猛得一颤，似乎都虚弱了几分，天威般的眸光扫了过来，不再高高在上，而是犹如一个输光了家当的赌徒，一片血红与残忍。
“怎么不可能？”孟婆婆桀桀冷笑，手里木杖一跺，所有威压都被隔离在外，这让退回来玄武守护者大松一口气。
她出现的太及时了，众人连忙围过去，不再惧怕那比千年老妖还可怖的容貌，连哭嚎一般的鬼音都觉得格外亲切。
孟婆婆阴森的笑了片刻，她依旧佝偻着身子，蓬发青袍，像是炼狱中爬出来的厉鬼一般，桀桀道：“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以你那几个废物后人，就算再成器上十倍，又怎么奈何得了仙武同修、智谋无双的白起，对吗？”
秦天帝虚影静默不言，似乎是默认了。
龙父犬子啊，沧云感叹，看来始皇很清楚他的几个儿子是什么货色嘛。
“当年，在你入葬之后，白起率领麾下残兵败部逃往星空，企图另觅一地，休养生息，厉兵秣马，伺机东山再起。可惜东方道玄早有预料，用天机之术推算到他隐藏的位置，命令座下六大弟子潜入你后人秦昭王赢则身边，以仙位相诱，颁布命令让白起出兵屠杀几座仙界生灵，为你复仇。白起不允，并且识破了他们的奸计，秦昭王便下令剥夺白起的帝国兵权与官爵，并派遣大军追杀他。
白起是死于万军围攻之中，他被东方道玄的大弟子凌虚涯一剑贯脑，魂魄碎成十多份而亡。
当然，白起生性悍勇，杀戮滔天，乃是少见的盖世奇才，将仙、武两道融合在了一起。他虽战死沙场，亦让东方道玄最杰出的六大弟子陪葬，将他们撕成碎片。即便东方道玄亲自前往第五冥界施法召魂，也只将大弟子的魂魄带回而已。”
情绪激动的秦天帝残念虚影逐渐平静下来，血红的眸子里是一片心寒与怨毒，还有对子孙无能的失望与凄凉，众多复杂的心绪交织在一起，在场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彻骨的悲凉与萧瑟。
纵然开创了武道伐仙的不世帝国又怎样，缔造盖世神话，千古不败又如何？
他是秦天帝，威盖八荒，一剑天下惊，一言尸骨寒，逆大世之流独登绝巅，枭雄绝代，成就不世功业，可他依旧还是人。
在真正的仙人眼里，他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凡人帝皇罢了。
东方道玄，这位同时代的盖世仙人，二人同样为帝，一者仙帝，一者人帝，可他对待秦天帝的态度，是不屑与谎言，是赤裸裸的俯视，犹如屠夫看着待宰的猪羊，完全没有摆在对等的位置上来。
活着时，秦天帝被欺骗了一生，死后，东方道玄还不放过他，连遗尸都要毁坏，剖开其腹取龙珠，这是……怎样的悲凉与凄怨。
“将孽龙之气收了吧，我知道孽龙珠取出后，你自身还应该保留有几道最本源的孽龙之气，不过这对我老婆子无用。或许，我们可以谈谈。”
秦天帝虚影深深的望了那佝偻脏乱、拄着木杖，颤颤巍巍的老妪一眼。或许全盛时期他不将孟婆放在眼里，但此刻的残魂状态，恐怕敌不过这位真身来此的老古董的，况且旁边还有一位曾经的玄武大帝虎视眈眈。
他不再抵触，缓缓的散在虚空之中，而那道孽龙之气所化的庞大璀璨的金黑孽龙嗷啸腾天，一头钻入那座长生天棺之中。
众人扶着巨蛮族长，相继退出宫殿。
沧云恍惚间一瞟，看见那天棺之内沉眠的秦天帝尸体上，散落着大量乌黑的血迹，旁边还摆放着一把造型奇异犹如鸾鸟的天子剑。
玄武守护者的真身道行不次于孟婆婆，因此同样留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