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种轻孤不等闲”,相当于是一种态度、亦是一种傲气。
吾系轻孤,尔皆等闲!透着那宣纸似乎直达这些个贡生读书人的面前,诗锋极利!
配上了这首诗的名字和全诗结合起来的意思,那就厉害了!
相当于是在说,你们这帮没卵用的狗犊子就算是恶毒造我的谣、搞清议又怎样?!
我张小公爷就是才华横溢,和你们这帮妖艳贱货、狗屎辣鸡的贡生就不是一个档次!
这首诗写完张小公爷似乎还意犹未尽,笑眯眯的看着那些贡生们抬手再拿过小周管家递来的狼毫。
随即在那院墙上再留下了一幅墨宝——《贡生言官把势十全诀》。
“一趣÷阁好字,二等才情,
三斤酒量,四季衣裳,
五子围棋,六出散曲,
七字歪诗,八张叶子,
九品头衔,十分傲气!”
那些个言官、贡生们看得这《十全诀》,不由得面皮“蹭蹭蹭~”的涨红了!
卧槽尼玛!腊月里的债,这实在是还得快!
都说这张小公爷眼里揉不得沙子,你敢刺他一句,他能反骂你痛入骨髓。
这可不是就如此了么,贡生们写一篇清议骂他。
结果他杀过来先把人给打废了,再写了两篇骂人!尤其后面这篇!
不仅写的入木三分针针刺骨,还特么朗朗上口!眼瞅着便知要流毒出去的啊!
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啊!你张小公爷何必!何必啊!!
一众涨红了脸皮的言官贡生们正想鼓噪,但看着边上虎视眈眈的京师百姓们顿时又怂了。
刁民!皆属刁民!!
吾等乃是读圣贤书的读书种子,不予他们计较!
“先前我于京师曾撰一联,以至于现在都有人在戳我子弟伯虎。”
却见张小公爷悠悠的叹气,朗声道:“今日我便再作一联罢!”
“倒要看看这号称‘帝国贤才荟萃’的国子监中,能否有人对出。”
说着,便眼见小周管家不知道从哪儿寻摸来了一只梯子架上。
便有几个老亲兵两侧扶着摆在了国子监门前柱旁,张小公爷笑了:“此处留白却是难看!”
而后提趣÷阁登梯,抬手便顺着梁柱一个个的大字写上。
很快的那梁柱上便留下了五个大字:“烟锁池塘柳”!
这字一出开始还有些人喃喃自语,一些自诩算是进过学的也开始琢磨该怎么对。
甚至刘大夏、马文升他们几个正儿八经考科举出来的,见着此联也是眉头皱起。
不好对啊!
此联说的是景,然而却暗含五行机锋而且还得顾及为环景。
这才能谓之“烟锁池塘”,还需有绿植谓之于“池塘柳”。
“始皇帝时有《吕氏春秋》,谓之‘一字千金’。”
却见张小公爷走下梯来,眨巴着自己那双漂亮的丹凤桃花笑吟吟的道。
“尔等贡生不是谓我‘纨绔膏粱’么?今日我这京师纨绔膏粱便遂了你们的意,也便学学罢!”
指着那五个大字,张小公爷朗声道:“此五字,若能对出自问工整者可往我英国公府上取五千两金!”
此言一出顿时哗然,那些个贡生们更是涨红了脸皮!
不管他们怎么腹议、清议人家这麒麟儿,可人家这才学确实实打实的、这金子也是实打实的。
“当然啦,若是这些个贡生们不要脸皮擦了这幅对联可就不怪我了。”
说着,张小公爷笑嘻嘻的便要起身离开。
也是此时一声高吟响起:“大明皇帝陛下到!!众行大礼接驾!!”
顿时这场内外无数人目瞪口呆,一些呆滞的百姓被身边人拉着赶紧拜下邦邦邦的磕头。
朝臣、贡生和一众读书人们则是知道,见陛下礼只需五拜三叩便是。
那国子监门前顿时无数的声浪,一浪接着一浪山呼万岁!
呼喝声中,便见得一队数百人的着甲跨刀锦衣队伍呼喝着将众人驱开。
穿着一身明黄色衮龙团袍的弘治皇帝一脸威严,在萧敬的躬身引领下缓缓的从一辆马车中走下来。
他身后跟着的则是熊罴一般壮硕一身甲胄跨刀左右环视的熊烈山,更有陈州同身着一身铠甲跨刀随行。
行至张小公爷面前时,弘治皇帝才温和的笑了笑亲自将麒麟儿扶起。
“都起来罢!”
萧敬见状,便中气十足的一声长喝:“陛下有旨,众人平身!”
“痴虎儿啊,就是爱胡闹!”弘治皇帝宠溺的看着这俊俏少年,想要弹他脑门又觉着不对。
于是只是拍了拍他的臂膀,道:“且回去温书,这里自有朕收拾。”
那边上的刘大夏、马文升等人见状顿时不乐意了,卧槽尼玛!过来打残了几个、题字羞辱国子监。
然后就这么全身而退了?!
“陛下!老臣……”
刘大夏猛的站出来拱手便要说些什么,但却被弘治皇帝的一声怒目暴喝打断了去!
“莫再说了!这国子监丢人还丢的不够吗?!这贡生丢人还丢的不够吗?!”
弘治皇帝的一番暴喝,竟是吓的这些个朝臣、言官们一个哆嗦。
“前有南京国子监贡生勒索敲诈不成,居然聚众强闯使节府邸强掳婢女……”
“现又有京师国子监贡生嫉贤妒能、造谣诽谤,居然还张贴清议、肆意攻讦欲迫国朝自断忠良!”
却见弘治皇帝背着手,冷冷的看着刘大夏等人:“这国子监,都教出来的是什么贡生!”
这一番话竟是说的刘大夏等人一滞,马文升闷声闷气的站出来拱手道。
“陛下,便是有罪亦当交由刑部大理寺处!怎可……”
然而弘治皇帝根本就没有搭理他的打算,反而是温言对着张小公爷道。
“好生回去歇息,回头做个章程上来。”
张小公爷一扁嘴,皇帝!你这是虐待童工:“陛下,我才十四岁!”
“已然过完年,你十五了!”
“……”张小公爷表示,皇帝耍无赖实在太无耻。
只能长叹一声,然后作揖躬身到底带着老亲兵和姬武将们告退。
“陛下!!”看得小公爷居然带着人就这么走了,刘大夏等人肺都要气炸了。
马文升更是一下颓然似乎老了好几岁,那不如归去的心思顿时涌上心头。
“等你们经筵辩完,再谈对痴虎儿的治罪一事。”
弘治皇帝看了他们一眼,冷声道:“本在殿前议事,然而痴虎儿却被你们招来了……”
说着,弘治皇帝不再理会抬腿缓步走到了那国子监门前,便是要去看那清议和痴虎儿的诗联。
几个凄惨哀嚎都叫不出的贡生,还想趁机卖一下惨。
然而灵醒的大内侍卫,早把他们拖死狗一样拖到一边去了。
“萧伴伴,这些字不要涂抹刮去。”
弘治皇帝看着那《雪后御前召见闻国子监清议有感》,和《贡生言官把势十全诀》。
死死的板着脸尽量不让自己笑出来,摆手对着身后的萧敬道。
“命人制成碑刻,和这清议一起摆在国子监墙上罢!对了,那对联也是!”
萧敬闻言躬身应是,随后心道这以后国子监的名声算是彻底要臭了。
弘治皇帝说着便回身离开,走了两步却又停下来冷声道。
“几个清议贡生全数锁拿审问,幕后者为谁必须查清!!”
“再有……那清议,谁写的把他们的名字都标注上!”
顿时这京师百姓、一众士子读书人们心里狂奔过十万匹草泥马!
卧槽,这特么是要鞭尸千年的节奏啊!
皇帝陛下走了,然而跟着在他身后三大学士、两位尚书却没有走。
“嘿嘿嘿……我道是这些贡生为何如此胆大包天,原来是兵部给他们撑腰啊!”
在众人恭送了皇帝离开后,佀钟冷笑的看着马文升、刘大夏。
卧槽尼玛的马文升!卧槽尼玛的刘大夏!
你们俩狗逼居然要折腾我户部的财神爷,这特么是跟我户部过不去啊!
单说这次营造罚银,我户部一分钱没出还有挣了!
除去给刑部、工部和礼部的,我户部还能落下差不多二万两!
夷州那边派去的户部主事回报,迄今得金五千有余啊!
最主要是这个模式张小财神爷知道咋推广,若是推而广之我户部还能缺了钱粮么?!
卧槽尼玛的马刘二贼!是我老佀拎不动刀了,还是你马刘二贼飘了?!
你马文升是景泰二年的进士、兵部尚书没错,但我老佀假假也是成化二年进士、户部尚书可不惧你!
“你!你……你血口喷人!”
刑部尚书白昂这个时候站出来,瞪着他二人冷冷的哼道:“若非如此你们何以来的如此及时?!”
“若非你们撑腰,他们何以敢造谣诽谤、肆意攻讦?!”
卧槽尼玛的马刘二贼,我刑部本来清水衙门苦哈哈的。
现在好容易有几分进账了,你们便是要来掐我刑部的财神爷?!
这次抓人罚银、讲律令,我刑部上下每人妥妥进账小几百两啊!
再有那夷州金矿的分润,我刑部上下妥妥得过个肥年啊!!
若是此律推广开来,我刑部还能缺了钱粮运转么?!
卧槽尼玛的马刘二贼,欺我刑部张小财神爷?!
哪怕是我老白答应了,我刑部上下也不能答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