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李孝竹、周夫子与张阿宝相继离去后,刘张氏便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开始催促着青梅与得发收拾东西,并惊喜的念叨着,“老天爷哦,这救命的总算来了,熬到头了,熬到头了哦。”
红菊看了眼站在她身后一动未动似等她吩咐的刘良安,随口问道:“刘叔对这萧将军可是熟识?”
刘良安低垂了眼,道:“老奴与萧将军不曾相识,但整个大周国却是没有人不知萧将军的,十六岁与北平国一战成名,而后战战不衰,天子曾言大周国的平稳有萧家一半的功劳,而如今萧家出得力的便是萧将军。”
郝娘子随着刘张氏去收拾自己的行李,留下的敏儿随着李孝言走到红菊身边,却是听到了刘良安的说辞,不免好奇的问道:“姨姨,那个萧将军很厉害吗?”
红菊虽不喜那黑心将军的作派,倒也不可否认十六岁就上战杀敌而且战战勇退敌兵,确实可谓一代名将,更不愿去误导一个孩子,便是笑道:“那是位为国杀敌的大将军,当然很厉害了。”
敏儿一听眼睛弯弯的笑了起来,“爹爹说做将军的都厉害,我阿强哥也说长大了要做将军,要保护敏儿。”
青梅绕竹马,两小无嫌猜。从敏儿一直与李孝言说着的趣事中,红菊就已知道了这个小女孩有着一个青梅竹马的伙伴,而那个叫阿强的小男孩此次也并没有参与到这群难民中来京都逃荒,而是坚持着在那寒苦的地方挺下去,然后等立了夏来京都接她回去。
对此,红菊笑着摸了摸了她的头,没有发表过多言辞及感慨。
倒是旁侧的李孝言看着敏儿脸上满是期待的笑容,很是不爽的哼了哼鼻子道:“将军都是能文能武的,你那个什么哥才多大一点儿估计拿个剑都拿不稳,还想做将军,将军能是谁想做就能做的么?”
“阿强哥会做将军的。”敏儿虽然还是个孩子,但也听到李孝言这话是瞧不起她,小声的辩驳一句后双眼竟是红了起来,低下头开始无措的摆弄手指。
见敏儿红了眼睛,李孝言心里觉得难受起来,但他一向自持高高在上也不去哄她,竟又瞥了红菊一眼,接着道:“更何况做了将军的人,可不是粗贱的下等人肖想的起的,野鸡就是最野鸡,放在金窝里也变不成凤凰,还想肖想将军。”
小小年纪就如此嘴不饶人、尖酸刻薄,红菊忍着想去动手教训他的冲动,冷声道:“看来言哥儿这身子还真是好利索了,声哄嗓亮的,可别忘了你这一路是怎么挺回来的?!”
李孝言想起了红菊为她求药之事语气稍软,却仍是撇了撇唇道:“那是你们应尽的本分。”
而此时见他们气氛异常的刘张氏,急步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对着红菊哼道:“董姨娘这是什么意思?竹哥儿交待着董姨娘好好照料着言哥儿,怎么竹哥儿前脚一走,董姨娘后脚就对言哥儿不恭起来?还倒指责起言哥儿来,照料言哥儿本就是咱的本分,何有让主子记着恩惠的?!”
“本分?”红菊一直想着经过这么多事,可以说共同患难,挺过这难关,李孝言对她虽说不会到那种非常和善的地步,但至少不会再如最初般鄙夷嘲讽,未想这关系根本就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缓和,这个小屁孩还如一如既往的怄执。
眼下再看到在李孝竹前脚刚走,这个就敢指着她鼻子骂她的刘张氏,红菊要再不知道李孝言定是得了刘张氏的挑拨,连那尖酸语气都跟她学得有三分相似,那她就算是白活了。
想到这里,红菊气极反笑,“刘妈妈口口生生说这是我们的本分,那我倒想问问刘妈妈什么是本分?我与言哥儿说话可有你插嘴的余地?!何以言哥儿在你的服侍下变得如此低俗?若是老爷夫人得知言哥儿变得如此模样,也不知是不是该跳出棺材板悔恨大哭所托非人?!”
“你,你!”刘张氏被红菊这段话,堵得面色涨红,手指着红菊便是顾不得规矩的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
刘良安一听这话,便知道坏了,忙是便想去拉刘张氏阻止她,却终是晚了一步。
红菊看着捂着脸表示不置信的刘张氏,吹了吹手道:“我不过是李家的一个妾对不?对,我就是一个李家的妾,可刘妈妈你别忘了我这个妾还是你的半个主子!刘妈妈是个身份从今儿个起还请我记好了,记到脑子里,记到心里去,夫人让你服侍言哥儿,可不是说让你在言哥儿面前多嘴多舌的。”
“不用用那么凶狠的眼神看我,我不吃这一套,要是看不惯我,你大可同竹哥儿说去,也省得我一番说辞,累得口干。要是我在听言哥儿说出什么粗贱之词,我看刘妈妈也不用在言哥儿身前服侍了,想是竹哥儿也是不想言哥儿回了宗家,在众亲之前被人看作笑话的。”
刘张氏被红菊这一番话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以前这董氏虽说经常会背地里给两位哥儿下跘子,可都是不敢搬到明面上来的,并且因着她同刘良安的关系,且在老爷和两位哥儿面前的地位,董氏虽然会与她经常言语交锋却是万不敢动手的。
今天这没有一点留情的一巴掌,可真是把刘张氏给打出了些丝怯意,但转眼这怯意就转化成了更深的恨意。这个妖媚蛾子,万不可让她一支独大,若不然两位哥儿还不是要被她吃的连渣都不剩?
而刘良安从刘张氏那转换不停的眼神中已经瞧出了她的想法,暗叹一声不禁走到红菊面前跪了下来,道:“老奴管教不严,使得老婆子越了规矩,实在是过错,但还请董姨娘看着老婆子一向为李家忠心耿耿的份上饶她一次。”
红菊是觉得刘良安待她不同于李孝竹,但她毕竟对他还算不上知根知底,眼见每到她要责罚刘张氏之时都跪下下向她求情,不禁开始怀疑起刘良安待她不同的用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