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北楚路上已经跟清水大致确认了情况,知道床上的是长卿和意儿,怒吼道:“还将人堵在床上干什么,都出去。”说着将十几个看热闹的婆子丫鬟都赶了出去,自己也拉着沈雪如出去,才将门关上,对他们两个说道:“你们把衣裳穿好,在出来回话。”
长卿答应的铿锵有力,意儿却仍旧是抽抽嗒嗒的哭着。
不多时,两个人勉强穿好衣服,皇甫北楚便问沈雪如,事情都查清楚了吗?
沈雪如有些为难的说道:“还来不及问呢。意儿并不是我房里的丫头,想必不会跟我说实话。因此妾身是想请霜姨娘过来先安抚她,再行问话,因此还没来得及处置。”
皇甫北楚左右看顾了一遍,没见着霜子的人,疑惑道:“那人呢?”
沈雪如略有些迟疑,像是不愿意说,却又不得不说,很是为难的道:“她……她好像并不在府中。”
说着急忙补充说道:“我已经上上下下派人找过了,都没见着。”说完挑衅似的看着清水,将她想要为主子辩驳的话堵死:“清水不也是因为找不到主子,才去找王爷的么?”
皇甫北楚从疑问到难以置信,再到勃然大怒,终于发火了,冲着清水问道:“霜姨娘哪里去了?”
清水唯唯诺诺,惧怕不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终哽咽了半天,才说道:“在柔院呢,奴婢是找王爷,是因为……是因为霜姨娘位分低微,做不了主。”说谎说着说着,似乎越来越麻溜:“再者,犯事的不是意儿么?霜姨娘不来,也好避嫌。”
似乎连自己都信了,清水说完,低着头等待皇甫北楚的裁决。
却不料桐花已经开口说话道:“怎么能呢。霜姨娘体恤下人。疼爱你们,是楚王府上下皆知的。意儿出了事,她该是第一时间过来保人的,怎么这关键时刻反倒避嫌起来了,实在不该啊不该。”
霜子对楚王府下人很和善,皇甫北楚也是知道的,特别是当家这段时间以来,当下便怒着冲清水说道:“去,把霜姨娘叫过来。”
清水战战兢兢,她自然知道霜子是不在的。本想扯个谎话蒙混过去。却不料未能成功。现在去与不去,都是举步维艰。
桐花一脸得意的等待着最后的结果,若是霜子不出来添乱,以意儿年纪小没经验。和长卿中了迷香根本不省人事,这个事情,几乎是不大可能说清楚了。
对着清水推攘着:“快去吧,别让王爷和王妃等太久了。”
清水十分不情愿的转过身,勉强朝柔院走去,刚拐了个弯,瞥见前面一抹身影,眼前就亮了,急忙快步迎上去。
霜子与1温存过以后。药力渐渐退去,待弄明白怎么回事,已经是好几个时辰之后。急忙将衣裳换了,整个人整理了一遍,又让1快马加鞭送自己回来。
大门是不可能进的。只能从狗洞里钻进来。经过离院时听见吵吵嚷嚷的,愈发吓了一跳,好在人都在屋里,没注意到她。
快步小心翼翼闪回柔院重新换了一身衣裳,才故意装作睡眼惺忪的走出来,却立刻撞上清水。
清水小声将事情快速说了一遍,两个人心里有了谱,这才扶着往离院进来。
沈雪如见霜子真的来了,整个人吓了一大跳,状态都有些不对劲,桐花更是像被人吓掉了魂魄一般,哆嗦着都说不出话来。
怎么偏就这么巧。
清水已经扶着霜子盈盈向皇甫北楚一拜:“王爷。”
皇甫北楚见事情并不像沈雪如她们说的那样,开口问道:“不是说上下都找遍了,没有么?”
沈雪如急道:“妾身真的是上下都找遍了,的确是没有的。”
说着看着桐花。桐花便接口说道:“奴婢可以证实。”
霜子拢一拢散乱的头发,像是才看见意儿一般,突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又冲皇甫北楚说道:“妾身一直在屋里睡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沈雪如仍旧在霜子夜不归宿问题上纠缠,对皇甫北楚说道:“许是她刚从外面回来呢,桐花,去把门卫叫过来一问便知。”
皇甫北楚却怒道:“不用了,人都好端端在这里,还纠缠不休。”说着冲长卿有些痛心疾首的说道:“说吧,怎么回事?”
长卿此刻,也早就想明白了,沈雪如是想栽赃陷害自己与霜子,一箭双雕,因此并不知道怎么说。
霜子却早先一步上去拉着意儿,一巴掌就朝她脸上扇过去:“不要脸的东西,我以前是答应过,给你许一门好亲事。你那时说喜欢长卿,我应允过会跟王爷提的。你怎么就如此不知道检点,先跟长卿侍卫在一起了呢。”说着又劈头盖脸冲意儿打了几下。
意儿有些不明白,带着迷茫的眼神看着霜子,也不明白霜子明明不在,怎么就突然出现了。
若不是为了出来找霜子,她此刻也不会被弄成这样,顿时像见了亲人一样,委委屈屈的哭了起来。
长卿见她又哭,有些心烦意乱。听见霜子的说辞,心里也清楚,这是让他把事情顶下来。否则原原本本说清楚好前因后果,说不定霜子保不住,意儿还得搭进去。
思考了一会,才下定决心说道:“属下听人说有姑娘对属下芳心暗许,约在离院见面,属下本来是来拒绝的。”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真的是的确沈雪如如此说,假的是对象是桐花,并不是意儿。却听得沈雪如心里一咯噔,生怕长卿原原本本说出来,皇甫北楚对长卿的信任,只怕远远超过自己。
急忙打岔道:“不管你为什么来的,你且先说你们是不是暗自私通,做下这等苟且之事。”
意儿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的,不是的。奴婢并不是来与长卿侍卫见面的,是……是……”她是来找霜子的,此刻却也不好说出口了,只得说道:“今儿个楚王妃让我们搬到离院来住,因此奴婢过来看看还需要哪里收拾一下,却看见桐花姑娘在这里。”
桐花早防着她供出自己来,大吼一声怒斥道:“红口白牙的贱蹄子,什么都不知道,也敢乱说,我若是在这房间里,岂能让你进去与长卿侍卫私会?”
这话说的倒也是。若是说桐花与长卿有私,怎么也轮不到意儿与长卿被捉奸在床。
意儿不开口辩解还好,一辩解愈发显得滑稽可笑。长卿基本不会无缘无故来离院,因此说与人有约倒也正常。
桐花见恐吓住意儿,又大声说道:“定然是你见离院无人,你们又还没搬进来,急忙约了他在这里私会?是也不是?”
意儿听到她这样冤枉自己,又急得大哭道:“不是不是。”
桐花冷冷道:“那到底是什么,你倒是说出来呀?”
意儿声音没有桐花大,事情又没弄明朗,要是长卿真的对自己做了什么,那桐花出不出现,都已经不紧要了,只得低着头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霜子站出来说道:“她没什么好说的。”说着向皇甫北楚一躬身:“王爷,此事还要由您来定夺。”说着问长卿道:“既然意儿哭着说不清楚,那么你来说,你是不是与意儿有约定在这里,因为她的深情被感动,一时没忍住,便私定终身了?”
这是对于整件事情,最好的解释。
沈雪如在屋里用迷香迷晕了他们,这件事情已然说不清楚。霜子一进屋就已经发觉香炉没有了,屋子里一丝气味也无。
意儿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为何会与长卿躺在一起,霜子倒是相信她的话,是桐花做了手脚,可是却抵不过桐花和沈雪如抓了个现行,怎么说,人们都会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意儿辩解,只能越描越黑。
当务之急,是将事情弄出一个结果,其中的错综复杂,慢慢再查。
长卿也是聪明人,霜子一点拨,便知道此事不承认不行。即便是有人设了圈套让他们往里钻,现在已经钻进来了,并且事情也已经做下,说什么都不抵用,便爽快点头承认了。
霜子便微微一笑,冲皇甫北楚说道:“王爷,事情既然如此,妾身恳请王爷,成全他们二人吧。”
此言一出,长卿是意料之中的跪下来,冲皇甫北楚磕头道:“属下求王爷成全。”
意儿闷闷的,实在是六神无主,压根说不出来任何意见。
两个人有私情,若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就这么办。若是想私事成公事,那就往大了闹。
沈雪如属于后者,一见长卿下跪,便厉声说道:“如何成全你?若是成全了你,那楚王府上下男女有私情了,是不是都得学着你们,私下来往,做成苟且之事后,再求主子成全?笑话!”
说着诚恳的冲皇甫北楚说道:“此风不可长,王爷可别糊涂。”
皇甫北楚凝神看着她,又看看霜子,此事的确是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