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有个人也是这么想的。
柯南从角落探出头,一推眼睛,叮一阵反光,“能具体说一下你的行动吗?还有,死者的房门是从内反锁的,如果是你做的,能告诉我们你是怎么离开的吗?”
“……”,这就有点超出前田聪的知识范围了,他瞬间就流了一背汗。
不过,话已经放出去了,前田聪现在并没有反悔的打算,汗就算逆流成河,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编,“当时……我想让警方以为他是自杀,所以就伪造了现场,离开时用铁钩随便从门缝里拨弄了几下,没想到居然成功从门外把门栓挂上了。”
柯南眼神一沉,他在撒谎!
且不说这种一听就不靠谱的“门外挂门栓大法”,单从他以为江原的坠楼地点,是江原自己屋里这点来看,就能知道,前田聪八成不是凶手。
而且,说起来,在案发后还穿着黑夜的怪男爵的衣服到处晃悠这点,本身也很奇怪。
……比起凶手,他更像是临时起意,跑出来给人顶罪的。
“那能说一下你扮装成黑夜的怪男爵跑出来的目的吗?还有你杀死江原的动机,怎么联系到其他参加人员的。”,柯南敲着小本子,随口又扔了几个问题出来,前田聪继续两眼发懵,说不出话了。
横沟本来想谴责白树怎么不看好熊孩子,结果见柯南连续问的几个问题,都很有道理,顿时也不再提要把他往外赶的话了。
他欣慰的摸了摸柯南的脑袋,“小朋友很机智啊,将来的梦想是成为警察吗?”
“……没有啦。”,柯南嫌弃吧唧的把他的手推下去了,自己明明是个侦探,谁对当警察感兴趣了啊。
横沟这么一打岔,前田聪稍稍有了喘息的空当,他努力调动肌肉发达的大脑,思索起来。
这三个问题里,有两个他都毫不知情。
思前想后,前田聪决定只挑自己知道的回答,其他两个……就说不想回答好了,反正杀人凶手嘛,就算不那么配合警察,也没什么问题。
毕竟他是穿着黑夜的怪男爵的衣服,被那个年轻侦探当场抓获的,换句话说,他本来就是作为凶手被带到这里的,只要不答错的太离谱,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吧。
打定主意后,前田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陈述,“几年前,江原盗取了我朋友很重要的程序,导致他的公司周转不灵,我朋友也因为这件事跳楼了。我想给他报仇,就策划了这起谋杀。”
角落里的佐山明子忽然捂住了嘴,眼角的弧度像是要哭,但最终,也没有眼泪落下来。
又把手放下的时候,她已经神色如常:冷冷清清的,也看不出到底是难过还是平静。
眼看着要冷场,白树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哦,这个动机很站得住脚,真爱啊。”
横沟警官唔了一声,跟着点头,这个动机的确很靠谱……
个鬼啦!
什么朋友会重要到让一个从小生活在法治社会里的人爆发杀人的念头啊,而且听用词,那朋友还是个汉子!
未婚妻都有了,前田聪总不能是为情杀人吧!
前田聪对自己的破绽毫无B数,甚至因为(自认为)编了个很不错的开头,目的达成,他诡异的有了种放松感。
被抓之后,前田聪头一次松开了绞在一起手,往后靠在椅背上,闭眼叹了口气,“过去的事我不想再回忆了,反正你们也只是要抓凶手,没必要非得撕人伤疤吧,带我回警局吧。”
“……”,横沟不怎么相信的看着他,显然认为疑点还有很多。
但看前田聪似乎也不准备吐露更多,横沟犹豫了一下,让部下把现有的证据封存好,准备在带横沟去警局后仔细询问。
警员拎着手铐走了过来,前田聪看着泛着金属光泽的手铐,叹了一口气,默默伸出了手。
手铐下落,即将扣死,可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按在他手腕上,拦住了那两个冰冷的铁圈。
前田聪心里咯噔一声,抬眼就看到佐山明子不知何时走到了他旁边。
女人的手虽然暖暖的搭在他手腕上,但她人却很冷,一眼也不看他。
佐山明子直视着横沟,“你们找错人了,凶手可不是这个傻子。”
“!”,虽然被质疑了,但横沟却一点也没生气,听出了佐山明子的潜台词,他若有所思的问,“那你说凶手是谁?”
“他借口里的漏洞,你们也能听出来吧。”,佐山明子把脸颊边的碎发撩到耳后,慢条斯理的回答他,“江原会死,确实是因为他间接害死了人,那个人不止是前田聪的朋友,更是我的哥哥。”
“前田从大概是从领带的打法,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发现了不对,比你们更早的怀疑到了我的头上,所以想扮成黑夜的怪男爵,引开你们的注意力……呵,多亏他这个愚蠢的举动,我精心准备的计划才被打破了。”
“明子,别胡说!我不是想引开注意力,我就是黑夜的怪男爵!”,前田聪脸色惨白,“你别想着为我顶罪!”
“……”,围观群众不知为何觉得有点饱,同时也开始疑惑,到底现在是谁在给谁顶罪。
说好的侦探片呢,怎么突然又变成爱情片了?
不管怎么说,佐山明子脑瓜子比前田聪好用不少,想办法脱罪的时候,她鬼主意一条一条的,现在想把罪揽回来,证据也一样不少。
毕竟有些事,只有真的凶手才知道。
“从我哥跳楼后,我就发誓要给他报仇,为了引江原上钩,我用我根本没有的‘黑夜的怪男爵病毒’当诱饵,他果然像闻到腥味的苍蝇一样参与了进来。’”,佐山明子挤出了一丝笑,她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阴险一点:
“晚上,在找借口把前田聪赶出房间后,我以那个病毒的名声约他过来,给他下了安眠药,把房间布置成密室后,将他推下了楼——这是和哥哥一样的死法!他死有余辜!”
全场震惊。一片死寂里,佐山明子转着头打量一圈,忽然看向了白树——她本来想去看柯南来着,但目标太矮了,一下没找到:
“我唯一没想到的,就是居然有侦探参加了这个活动,本来想让你们知难而退,就故意推了那个小孩一把,想让他掉进泳池,吓退你们,却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沉得住气……”
“那个小孩……是指柯南?”,小兰瞪大眼睛,看向白树,“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白树眼神飘了一下,决定把锅甩回柯南身上,反正最早提出要隐瞒的也是他嘛,“我也不知道呢,等会儿问问柯南吧。”
小兰没打算等会儿,她额角蹦出条青筋,冲去找柯南了,“让他总乱跑!还有,这么大的事居然不告诉我!”
白树看着她趋势汹汹的背影,心里给柯南祈祷了两秒钟,很快,他的注意力又被一道笑声拉了过去。
佐山明子交代完一切,最后的收尾,是对前田聪毫不留情的嘲讽,“还有你!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我的计划怎么会这么快就被识破!”
两人一个一问三不知,另一个说的如同情景再现,谁是真的凶手,谁是跑出来顶罪的,警方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手铐最终拷在了佐山明子手上,她漠然的转动手腕,调整到一个稍微舒适的角度后,跟着警察往门外走,准备去警局。
“明子。”,无人理会的前田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个一直都显得有些大条的男人,头一回敏锐了一次,“……你把自己描述的那么绝情,还一直叫我的全名,是想跟我划清界限吗?”
佐山明子嗤笑了一声,“看来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既然看出来了,那就乖乖离我远点吧,跟你这种智障瓜葛太深,可真是折寿。”
“喂,文明用词,还有孩子在场呢!”,横沟谴责的看了她一眼。
没人理他,连一向有礼貌的前田聪都视横沟为无物,现在他眼中只有媳妇,“明子,不管你怎么说,我不会忘掉你的。”
“我会一直等你回来!”
啪嗒。
佐山明子背对着前田聪,依旧没有表情,却有一滴泪从她脸颊滑落,碎开在手背上。
这是哥哥死后,她头一次后悔自己复仇的决定。
在前田聪跳出来为她顶罪的那一刻,她才头一次这么直观的意识到,原来除了家人,还会有另一个人这么爱她。
她的未来,不只是属于她的,也有一半早早就跟前田聪挂上了钩。
只是在经历这次事件前,她居然没有发现。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这次事件,她也许永远也不会发现。
佐山明子脚下顿了顿,忽然有种回头扑进前田聪怀里的冲动,但手腕上冰凉的手铐却提醒着她,晚了。
……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江原坑害她哥,现在他死了,而她杀了江原为哥哥复仇,代价或许就是再度失去一个家人。
如果早点知道阿聪的心意,自己还会这么毫不犹豫的下手吗?
她不知道。
就在佐山明子迷茫的时候,旁边存在感微薄的年轻侦探忽然开口,他的话好像一道惊雷,瞬间把佐山明子从情绪的漩涡里拉了出来。
“也不用这么悲观嘛,努力一下的话,你俩应该能在警察局门口再见上一面。”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突然出声的白树,眼神各不相同。
白树顿了一下,盯着一堆意味不明的目光,真诚道,“前田聪虽然不是你的共犯,但做的事,也能算是妨碍调查了,所以短时间内,你们还是顺路的。”
“诶,对哈,我差点忘了。”,横沟啪的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赶紧让两个人把前田聪也铐上了。
“……”,佐山明子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又噌的转头看向白树,看起来恨不得扑上去给他咬出俩窟窿。
复杂的氛围里,这对情侣被分别被带上了警车,警车呼啸而去。
海风的呜呜声里,小兰拎着柯南,一言难尽的看向直树,“直树哥……”
柯南摸着自己被小兰狠敲过的额头,公正的说,“直树哥虽然说话不看场合,但他说的也没错啦,前田聪的行为确实是犯法的,横沟警官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
发现小兰阴测测的瞪了过来,柯南赶忙换了个话题,企图补救,“不过因为那些缘故,到时候法官或许会酌情为他们减刑!”
“……嗯”。”,小兰闷闷不乐的点了点头
……
不知是因为死了人,还是因为作为奖品的“黑夜的怪男爵”程序其实并不存在,亦或是主办人被抓走,没人负担房费了……总之,所有人都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打算,纷纷在第二天退房离开。
回去的路上,柯南翻着他的记事本,整个人蔫哒哒的。
趁小兰在前面跟毛利小五郎讲述案件细节,柯南小声对白树抱怨,“怎么感觉最近遇到的案子越来越简单了……不对,应该说是总在我解开所有谜题之前,它们就都自己破掉了。”
他用钢笔点着自己的本子,“江原的房间为什么是反锁的,佐山明子为什么能把人丢到骑士剑上去,还有那个盲眼老爷爷的儿子是怎么死的,有的我已经猜到了,却没法说出来……好难受啊,就像出门在外,忽然忘记家里的门到底锁了没有一样。”
“简单点不好吗?”,白树拖着行李箱,眼神怪异的看着他,现在的小孩真难懂,工作量少了,居然还不开心?
受虐狂啊。
……
回到家后,又是一轮说来就来的天气转换。
就像无形之中有个转换场景的道具一样,一按,叮咚一下,秋天到了。
白树有备无患的去便利店买了包暖宝宝,回家的路上,他看到柯南躲在旁边的小巷道里,一手变声器,一手手机,不知道在嘀嘀咕咕的干什么。
不过等回屋后,他马上就知道了。
“你真的不来嘛,新一?”,小兰抱着电话,不知不觉的用了点撒娇似的语气,“毕业后就没再见过松本老师了,你一点都不好奇她在婚礼上会是什么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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