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瑞辰的“热情”下,舒安夏最终也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的机会,待翌日一早,舒安夏醒来的时候,顾瑞辰已经出门了,留了张字条。
“吾妻宽心,王妃一事,无须费神。”
舒安夏轻笑了一声,原本昨夜她已经想到了好办法,然而顾瑞辰却始终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如今不知道他是否又进宫了。
“来人——”舒安夏清冷的声音传出,春梅就端着水盆,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
看着春梅的一脸坏笑,舒安夏尴尬地撇撇嘴,匆忙的梳洗之后,就换了一套原本在舒府穿的枚红色薄衫。
“主子,您这是——”自从顾瑞辰向府里宣布,所有人都要叫“王妃”而舒安夏却一定要让下人们按照原称呼叫的时候,“睿园”中的下人没办法,只好叫起了“主子”。
“进宫!”舒安夏扯起一抹好看的笑容,清淡的妆容在阳光的衬托下,显得愈发的尊贵。
“可是王爷说,让您就在府里等他的好消息——”春梅欲言又止,看着舒安夏的表情,她知道她主子一定想出了更好的办法。
顾瑞辰去宫里,不能使用太强硬的手段,现如今顾瑞辰的威望越来越盛,甚至超过了燕离歌,假如顾瑞辰再强硬地要求燕离歌如何如何,会让那些三朝元老们认为顾瑞辰功高震主,到时候,事情就更难办了,所以这件事,她还是自己出面比较妥帖。
思忖间,舒安夏戴好最后一枚簪子,就出了房门,春梅也赶快换了身正装,一起跟上了舒安夏的脚步。
虽然已经入了春末,但是天气依然有些微凉,春梅担忧地看着舒安夏不断摆动的衣衫,心中有些纳闷,便也问出了口,“主子,您不再加件衣服吗?”
舒安夏微微回头,轻叹了口气,又摇摇头,“只能穿这件——”
春梅不明所以,却也不再开口。
今日的皇宫异常的热闹,早朝还未结束,各门外已经站了很多人,舒安夏微微蹙眉,给春梅使了个眼色,春梅会意,赶忙走上一旁,友善地看着一个包着头巾的婆子。
“大婶,你们在宫门前,这是看什么呢?”
婆子听到声音,扫了春梅一眼,扬扬眉,没有搭话。
春梅尴尬地皱了下鼻子,“大婶,您看——”说着,春梅从袖子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婆子手中。
婆子一见银子,原本黯然的双眼忽然亮了起来,她赶忙抓起银子,放到嘴里咬了咬,自言自语,“是真的!”然后再看春梅的眼神,就变得无比的友善。“哎呦姑娘啊,你不知道,听说南国公主为了两国和平,准备在北国海选驸马,不论年龄身份,是否婚配,只要是她一见倾心的,就立即成亲,皇上可是十分赞同呢,等会早朝结束,皇上便带着南国公主,亲自坐上龙辇出来呢。”婆子说着,两眼放光,早就听说他们北国新帝长得无比妖孽,对于美男的欣赏和向往,再加上对觊觎南国公主从而一步登天的想法,自然促使着所有的人跃跃欲试。
“海选?”舒安夏心里暗叫不好,看样子惠人等不住要主动出击了。想到这里,舒安夏给春梅打了个手势,让她赶快过去。
拿着王府的通行证,两人很快进了宫,舒安夏没有时间去找太皇太后,而是直接去了朝堂,好巧不好巧,这时早朝已散,所有大臣纷纷走了出来,议论纷纷。
“这个南国公主打的什么牌,怎么忽然要在北国海选驸马?”一个大臣不解地开口。
“就是,海选怎么说也要回她南国去选,现在打着两国和平的旗号,却要选个北国的男人做驸马,这说得通吗?”另一个大臣摸着胡子,一边说着一边摇头。
“南国公主在北国的百姓中倒是得了个好口碑,早朝之前就已经很多人候在外面了。”又一个大臣插话。
旁边的几个大臣纷纷露出担忧的神情,这件事情太过诡异,让他们丈二摸不着头脑,可是皇上还是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更让他们无计可施。
“我看这个南国公主,似乎对定北王有意思,老夫担心,她这个局是给定北王摆的,可别忘了,她海选驸马中有一句话就是‘无论是否婚配’,那也就是说,只要她看上的即使婚配也不要紧,男人三妻四妾虽然正常,但是她贵为南国公主,定然不会让她做妾吧,所以,被她看上的男人,就要将妻贬妾,然后将她名正言顺地娶回去做夫人!”一个老臣双眼发亮,缓缓地说出自己的观点。
他的话音一落,其他人出现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怪不得,之前追着定北王的后面跑,跟得那么紧,怎么忽然要海选驸马,原来她打的这个主意,假如海选之后,她就是选中了定北王,那皇上还不得亲自赐婚啊!”又一个大臣附和。
“不对啊,如果真的要嫁给定北王,直接求皇上不就得了,何必那么大费周章?”一个大臣提出反对意见。
“那可不同了,听说定北王和家中娇妻感情甚好,尤其还是舒侯嫡女,地位不低,皇上根本没有理由将其贬为侧妃,而南国公主,这么兜一个圈子,尤其是打着两国和平的旗号,到时候再选中定北王,那么即使皇上不同意,北国的百姓也会求皇上同意,此计甚妙甚妙。”
众人一听,纷纷露出了然的表情,然后一个大臣赶忙接话,“怪不得今日定北王早朝也没到,去了百姓中,配合南国公主海选?”
“怎么可能!定北王向来爱护她的妻子,绝对不可能!”
“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你了解定北王吗?”就这么一会儿,两个大臣就因为这个话题争执起来,还有大打出手的架势。
不远处的舒安夏死死地拧着眉,实在听不下去了,转过头,“春梅,你赶快去找王爷,让他别轻举妄动。”如果惠人此番行动的目的,真如刚刚几个大臣所说,那么一定瞒不过顾瑞辰,假如燕离歌要是跟惠人统一战线,一定会惹恼顾瑞辰,顾瑞辰如果当堂拒婚,定然会被那些保皇派的老臣扣上“大不敬”之罪,那样顾府以后就更加寸步难行了。
春梅点点头,赶忙向后跑去,舒安夏眯起眼,一闪身,就进了朝堂。
大臣们散尽的朝堂有些冷清,虽然富丽奢华,却少了些人气,舒安夏远远地看着正中央那抹明黄身影,缓缓地放慢了脚步。
那个身影似是听到声音,又好似感觉到了什么,忽地抬起头,看着那抹玫红身影,缓缓地向他靠近,他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虽然看不清对方的眼睛,但是单单惊鸿一瞥,他就知道,是谁来了,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身影,那个让他午夜梦回,念了多少遍的名字,那个他每临幸一次后宫妃嫔,都要回想一次的脸,终于再一次真实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舒安夏没有出生,她知道他看见她了,从他抬头的那一瞬间,即使看不清脸,也看得清她这身衣服,这是她旧她的那个雨夜,披上的薄纱,是救他性命间,不得已脱掉的薄纱,是她以最惊艳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穿的衣裳,是他给她画眉,跟她表白时的见证,更是他依依不舍,承诺永远像哥哥一般守护她的承诺。
远远的,舒安夏看到燕离歌的放在明黄色黄袍上的手紧紧地握起,她知道,也肯定,燕离歌明白了她的想法。有的时候,心灵相通的人,根本无需过多的言语,就能互相信任,这也算是他们之前的默契吧。
思忖间,舒安夏已经走到了代表皇权的阶梯下,舒安夏止步,缓缓地跪地,“臣妇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离歌听到了这个称呼,苦笑了一下,这是他登基后,第一次见她,然而,她却用最疏远的方式,跟他叙了个旧。
“平身吧——”本是无奈,却也不忍让她在冰寒的地上跪久,燕离歌还是轻启唇瓣,缓缓地说了这几个字。
舒安夏缓缓起身,毕恭毕敬地低下头,却也不再看他。
燕离歌忽然心底一阵气闷,“你跟朕,就只能这么生疏吗?”
“臣妇没有立场跟皇上亲近!”舒安夏缓缓道。
燕离歌眯起眼,“抬起头,看着朕!”
舒安夏缓缓地抬起头,清明的水眸中氤氲了一层雾气,燕离歌一愣,心更是难受,“你——”
燕离歌也是憋了半响,但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仿佛回到那段同生共死的日子,那段他亲自为她画眉的日子。只不过,她的眼中,不再有他的影子。
“皇上——”
这时,一个太监焦急地跑进来,打断了两人的思绪,燕离歌懊恼地别开眼,愤怒地瞪着来人,太监一看下面站着之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随即赶忙低下头,“皇——皇上,南国公主已经出发,请皇上移驾!”
燕离歌咬了下唇,大脑不受控制地向舒安夏看去,当舒安夏眼中那抹浓浓的悲凉映入他眼中之时,双手又握紧了半分,青筋暴起,“滚!”
太监愣了一下,这之前,皇上明明说——
“别让朕说第二遍!”燕离歌的声音冷如万年寒冰,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太监拆吞果腹一般。
太监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这个眼熟的玫红衣衫的女子一副淡然的表情,他总算确定,皇上所指之人就是他了,他赶忙点头哈腰地行了个告退礼,就老老实实地退了出去,房内又剩下了两人,也恢复了安静,但是气氛却跟刚刚不一样了。
舒安夏不再跟他对视,也不再看他的眼睛,而是轻轻地福了个身,“臣妇有一事相求——”
“说吧,无论什么要求,朕都答应你。”毫无犹豫,燕离歌就做了承诺。
舒安夏讶异地抬起头看着他,“难道你不怕我找你要王妃之位吗?”封了王妃,就断了燕离歌再让顾瑞辰娶惠人的念想,封了王妃,惠人和他今日所做的一切,都付诸东流。
“你不会!”燕离歌十分肯定地说到,以他对舒安夏的了解,舒安夏只能会让他不得已作出封她为王妃的决定,而不会主动求他要这个王妃之位。
舒安夏轻笑了,果真没白白相识一场,燕离歌是了解她的。也正是因为他的了解,她将她的自称换成了“我”而不是“臣妇”。
“三天,我只要三天时间,三天内,我会让太皇太后拿着她的金手杖,亲自封我定北王妃!”舒安夏轻声道,虽然声音不大,却十分震慑人心。
燕离歌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如今整个北国,只有太皇太后手中的开国金手杖能够约束自己,但是太皇太后向来讨厌舒安夏,以前曾是太后之后,就对舒安夏百般刁难,再加上太皇太后身边还有个半死不活的舒思玉,那么她想走这条路取得王妃之位,更是难上加难了。
“别说三天,就是十天,朕也可以给你,只要你能让太后亲自册封你为定北王妃,朕就承诺你,除非顾瑞辰求旨,否则,朕不会再塞任何一个女人给他!”
“好,一言为定!”舒安夏话音落下,也没有行礼,便潇洒地转身。
转身的瞬间,她的眼角滑落一滴清泪,她用之前所有的感情,换取了这三天时间。她也只能用这三天时间,力挽狂澜,所以,她必须要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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