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城守已在容城做了八年的城守,因为政绩优良,上面已经准备将他从五品的城守提升到四品的城令,虽说还是呆在容城这个地方,但是五品到四品的意义可是大不相同,这意味着他妻子的丈夫人数又可减少一人,由三人变成两人,终于可以把丁老三那个只知道讨好妻子、争宠献媚的小人给赶出去了!
眼看着多年心愿即将达成,偏偏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出了个女童失踪案!
女童是什么?女童那就是千金不换的宝贝啊!但是,现在在他的辖区内居然接二连三的丢失女童!
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升官赶走丁老三的问题了,而是他这顶乌纱帽还保不保的住了!
刘城守已经急得像热锅上蚂蚁,短短几个月,头发就白了一大片,他再找不出绑架女童的歹徒,也只好上报朝廷,请皇上派人来了,可是这样的话,他一家老小的性命也不知还在不在了。
刘城守今日照例在大厅里等着消息。前两天,吴捕快总算在女童消失的窗台边发现了几个像梅花一样的小小爪印,现在已经寻着爪印追踪而去。如果明天之前还是抓不到那伙歹徒,算日子就又该失踪一个女童了。
厅里伺候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刘城守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围着桌子团团转,不时问问近身亲随:“怎么还没有人回来报告?”
亲随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犯难道:“城守大人,这小人也不知道,不如大人再耐心候上一候,相信肯定不一会儿就会有消息的。”
正在这时,一名守门的家丁冲了进来:“报,报告大人……”
“快说,是不是吴捕快有消息了?”刘城守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不是,是有人求见大人,这是他们的名帖。”家丁将名帖递上,却被刘城守一把挥到了地上。
“都什么时候了,本大人哪有心思见什么客!快去打发了他们!”刘城守本就心情烦躁,这下把火气一下子全发在这冒冒失失地家丁身上。
家丁拾起地上的名帖,却还是没有离开,吞吞吐吐地道:“大人,这来的人您最好见一下……。”
“不见!不见!天皇老子,本大人都不见!”刘城守看着这不识趣地家丁,真想一巴掌扇他脸上。
“哦。好吧,那我就去回了城主大人,说您不肯见她……。”家丁讪讪然地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你说谁?”刘城守将声音猛然拔高:“你再说一遍,是谁求见?”
“我们容城的城主大人,皇上亲封的靖瑶郡主啊!”家丁转过身来,一脸奇怪的看着刘城守。
这下,刘城守毫不犹豫一个大嘴巴子抽到了家丁的脸上:“你个混账东西!郡主大人在门外你都不早说!”
家丁捂着被抽的红肿起来的脸,看着急急忙忙跑出大厅的刘城守,委屈地说道:“可您没给小的说的机会啊……”
当刘城守跑到城守府门口时,一眼就看见一个小小的漂亮女童和一个面目严肃的青年男子站在门口。
他赶紧整了整身上的官服,紧赶几步,到了白念舒面前就是长揖到地:“不知靖瑶郡主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城守大人多礼了,本郡主是微服而来,原本就不想惊动任何人,如今来城守府只是有一事相询,我们进去详说可好?”
“下官糊涂了,郡主,里面请!”刘城守马上恭敬的在前方为白念舒领路。
进了大厅,刘城守脸上堆满笑容问道:“不知郡主来此是有何事,下官或许能尽点绵薄之力。”
“本郡主来此是为求医而来,但是在城里却听到一些传闻,特地来向城守大人询问一二。”
“哦?什么传闻?”刘城守内心开始打鼓,不会是……。
从白念舒口中果然吐出了他最不想听到的话:“城守大人,最近容城内是不是在频繁的丢失女童?”
刘城守抹了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结结巴巴地回答道:“额,恩,恩,是,是的。”
白念舒也不停顿,直接继续问了下去:“那现在可有抓到凶徒?”
刘城守的冷汗冒得更急,后背上也汗湿了一大块,不会这事已经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了吧,这小郡主是来问罪的?
越想越觉着大事不妙,“扑通”一声猛地跪了下来:“下官无能,求郡主饶命啊!”说完,连连叩首不止。
白念舒被他突然一跪,也吓了一跳,看来事情比她想象中还要更为严重,不然这一方城守也不会慌乱到如此模样。
刘城守哭丧着脸抬起头来:“靖瑶郡主啊,到现在为止,已经整整消失了三十个女童了,三十个啊,要是这些女童有什么不测,那就意味着我们容城未来将有几百个男子讨不到老婆啊,下官,下官……”刘城守说着说着,眼里竟真的流出泪水来。
“城守大人快别这样了,您先起来,我来就是为了和您一起想办法抓住歹徒,救出那些女童的。”
白念舒一边说,一边向成文使眼色,成文马上上前一步,扶起了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刘城守。
刘城守在成文的搀扶下,这才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多谢郡主,其实这两天事情已经有了进展了,容下官向郡主细细禀告……”
白念舒听完之后,若有所思:“奇怪的梅花形爪印?”
这时,外面又跑进来一个家丁:“大人,大—大事不好啦!”
刘城守怒道:“慌慌张张做什么,没看到靖瑶郡主在此吗?”
家丁脸色雪白,腿也直打哆嗦:“城守大—大人,吴—吴捕快他—他……。”
家丁咽了好几口吐沫也没把话说清楚,这可让刘城守急坏了:“你快说,吴捕快他怎么了?到底抓没抓到人?”
家丁没有再说话,但是白念舒与刘城守都明白了,跟在家丁后面,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被抬了进来。
刘城守有些举步维艰,但还是硬着头皮揭开了盖在尸体脸上的白布,只看了一眼,刘城守就冲到一边呕吐不止。
昔日下属的熟悉模样早已不在,那血肉模糊的五官还依稀可以辨认清楚,但那在身上扭曲蠕动的蛆虫却让人看了一阵阵的犯恶心。
刘城守一边吐一边还不忘吩咐下人:“快,快把人抬下去。”
白念舒也没有阻拦,而是对刘城守说:“城守大人,念舒有个建议,不知可行不可行?”
刘城守好容易克制住反胃的感觉,接过旁边人递来的巾布,擦了擦嘴角,这才转头对白念舒说道:“靖瑶郡主,您但说无妨。”
白念舒看了看左右,却没有说话的意图。
刘城守也是在官场上混迹了一辈子的人,最基本的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不俗,马上清了清嗓子,对着周围的人说道:“都下去吧。”
待所有人都退下去之后,白念舒这才正色的看向刘城守:“城守大人,既然这伙歹徒专门冲着女童下手,我们不如将计就计,找一个女童深入敌穴,给大人指明方向,这样大人就可带人将这伙人一举成擒了,也可救出那些被掳走的女童,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刘城守欲言又止:“这个法子下官也曾想到过,不过,谁又舍得将自家女儿送出来做诱饵?况且女童一般都是在家人千娇万宠下长大的,不谙世事的居多,如何在短期内找到一个年龄幼小,不致引起歹徒怀疑,又聪明伶俐可担大任的女童?这简直比抓到歹徒还要难办,完全的不切实际啊。”
白念舒微微一笑:“既然本郡主能够提出这样的建议,那么就已经想好了适合人选去完成这件事。”
“哦?不知靖瑶郡主心内的人选是谁?”刘城守疑惑的问道。
侍立一旁的成文已经想到了小郡主要说的是谁,大惊失色喊道:“郡主,不可!”
与此同时,白念舒慢慢吐出三个字:“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