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停在别墅门口。
阿远恭敬地拉开车门,语气亲和道:“少爷,夫人请!”
沐微下车,看向随后下车的裴政,道:“你回去吧,天冷莫要着凉。我去周围走走。”
裴政眯着眼,望着沐微消失在长廊上的身影。
这个女孩浑身上下都是迷。
但毫无疑问,她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阿远担心道:“少爷,要不我跟上去看看她想做什么?”
“去吧!”
阿远追上去的时候。
沐微正站在一颗枫树下,盯着枫树光秃秃的枝头。
“夫人,您在看什么?”阿远也随着她的视线看去。
视线穿过重重叠叠的枫叶缝隙,可以看到树枝顶端用黑色胶布缠绕在上面的微型监控器。
阿远浑身一僵,顿时面色难看极了。
此地是裴政养伤的地方。
监控器对准的方向正是别墅临湖的长廊。
夏天的时候,裴政喜欢坐在长廊上钓鱼。
沐微没多说,围绕着湖边走了一圈。
阿远随着沐微回来的时候,手中拎着一堆监控设备。
“你们说,我先去休息了。”沐微脱下身上的风衣,拍散肩头的寒气,大步朝着楼上走去。
照顾裴政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叫赵晴。
“少爷吩咐了,您就住这里。”
赵晴指着主卧旁边的房间,解释道:“少爷身体不好,你们不方便住在一起。”
“知道了!”沐微进门,关门,动作潇洒利落。
赵晴没在她脸上看到丝毫不满的情绪。
裴政盯着阿远放在地上的监控,目光悠然冷了下来,“去查,到底谁敢监视我?”
阿远走了。
裴政盯着走廊。
赵晴恭恭敬敬地走到他身边,道:“夫人已经进门休息了!”
“她没说什么?”
赵晴摇头。
裴政放下捧炉,看向窗外,笑的邪肆。
他倒要看看,她想做什么。
沐微躺在浴缸,放了热水,把自己整个人都泡在里面。
从零开始。
有的恩要报,有的仇也不能放过。
轩辕冥。
她要让他体验到什么叫一无所有,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宝宝,你还好吧!】
“嗯!”沐微睁开眼,盯着浴室顶部的白炽灯,道:“零,如果学会了医术。会不会立即变成神医。”
【那要看你能领悟多少,有可能会成为举世闻名的神医,也有可能只是平平无奇。】
“把废物们的资料给我!”
沐微洗去一身寒气,穿上衣服,恰巧碰到赵晴叫她下去吃午饭。
裴政身份尊贵,在这京都年轻一辈,没人身份能高过他。
但大家都知道,他前些年受了伤,病就一直没好。
医生也不敢说,他还能活多久。
所以,他现在首要任务就是养病。
既然是养病,餐点自然是丰富的让人眼热。
沐微也不客气,吃饱后。
她看向裴政道:“明天我就要去上学,今天有什么要说的。咱们一次性说清楚。”
“上学?”
“高三还没考试,我总不能就这样退学。”沐微语气淡然,一双眼睛像是汪洋大海,看多了好像整个人都要陷进去。
“让阿远送你去!”裴政说。
“不用了,阿远要留下照顾你。你若是有车,先借我一辆。”沐微也是随口一说。
因为裴政住的地方偏远,上学还是有些距离。
没有车子来回不方便。
“那你晚上回来吗?”裴政放下筷子。好奇自己为什么会问这句话。
她会不会误会他……
“星期一和星期二就不回来了!其它,每天晚上九点前,我会回来。若是临时有事,会提前告诉你。”沐微想了想,本想说,你若是遇到什么危险也可以告诉我。
但是转念一想,报恩又不是谈恋爱。
不必矫情,说多了反而引人生疑。
后半天,沐微都在看任务对象的资料。
就连吃晚饭,也没和裴政多说一句话。
*
次日。
沐微开车到学校。
主要是因为,她首选的任务对象就在她上学的高中。
与她同龄,但不在一个班级。
牧尘,十八岁。
父亲是个法官,母亲是律师事务所的老板。
父母忙碌,疏于对孩子的教育,以至于这个少年虽然聪明,却不学好。
花钱如流水,零花钱用完了,就和校外的小混混一起抢劫。
被警察教育过很多次,却屡教不改。
沐微坐在车里,盯着不远处的胡同里。
四五个染着绿毛的少年围着另一个黑发少年群殴。
【宝宝,被打的就是牧尘。】
沐微咂舌,“他不是挺坏的吗?怎么也会被打?”
零沉默了好半天,【我也不知道。】
系统得到的资料也不是很齐全。
但任务目的非常准确。
牧尘蜷缩着身子,胸口疼的窒息,可他咬着牙不敢发声。
“牧尘,你还想不想退出?”为首的男子穿着夹克,嘴里叼着烟,踩着牧尘的头。
“不……不退了!”牧尘脸上成片的淤青,疼痛让他不得不屈服。
穿着夹克的男人,手指夹着香烟,吐了口烟圈,嚣张地笑了起来,“废物,学习不好。当个坏人都当不好,你他妈的真的连渣都不如。”
说着,他的烟头就向牧尘的后颈烫去。
牧尘咬着牙,倔强的忍着痛,不出声。
对,他是废物。
他也不需要努力。
只要做个废物,废到死就行了。
带头的夹克男冷笑一声,准备最后再踹牧尘一脚。
却不想,他刚刚踢出的一脚像是撞在了铁板上。
他尖叫一声,连忙后退,扶着小腿骨滑稽地揉搓。
“他娘的,谁敢打我!”夹克男盯着站在他面前的沐微。
女孩穿着黑色风衣,看上去很单薄,一双小白鞋衬得她干净单纯。
她的目光盯着他,眼睛很亮,亮的让人不敢直视。
夹克男刚要发火,声音还没发出就被一脚踹飞了。
他身边的几个绿毛男人对视一眼,一起上。
却不想,没过三招,三人全都被打飞出去。
沐微拍了拍衣服上莫须有的灰尘,盯着夹克男,挑眉:“还不走?”
清清冷冷的声音。
沐微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腕。
夹克男扶着胸口,舔了舔嘴角的鲜血,见形势不对,带着人一溜烟的跑了。
小胡同里,就剩下沐微和牧尘。
寂静蔓延,冬天的风刮的人脸颊生疼。
牧尘艰难地睁开眼,入目是一道靓丽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