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猛烈地罡风如同一记重锤一般,狠狠的击在了许文远的胸口。
看着倒在地上,面露痛苦之色的许文远,邢子墨自上而下,冷冷的看着他,开口说道:
“看来这百年来,是我久未曾出世,不仅是你瞒着我擅自留取丹药,就连那小小的境幻女妖都胆敢在背后暗算我!”
一边说着,浑身散发着刺骨寒意的邢子墨,大手一挥,一股更加凌冽的罡风,将这实验室里,杂乱不堪的破玻璃、碎水泥块儿,瞬间给化为齑粉,随风吹散消失不见。
此时,如果有外人路过实验室的话,就会惊讶的发现,原本堆满了实验器材的教室,现在居然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伊晨和四绝女尸激战时,在墙上留下的那个人形破洞,似乎在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令人不可思议的事。
“不……,属下不敢。”面色苍白的许文远低着头,浑身微微颤抖着回道。
当年,身为一界之主、却十分年轻的邢子墨,是如何用那铁血法纪和冷酷残忍的手腕将原本窥觊王位、蠢蠢欲动的各族首领,给一一镇压下的场面,许文远至今仍旧不能忘怀。
“既然不敢,那就告诉我,这丹药,你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微眯着星眸,邢子墨看着跪伏在自己脚下的人,开口说道。
邢子墨的手中,拿着的就是刚才许文远用来医治自己的那颗半透明的小药丸。
一道深邃的目光,落在那散发着淡淡珠光的小药丸上,久久不能移开。
此时,如果安常笑在场的话,恐怕会立时认出把玩在邢子墨手中的小药丸。
它就是镶嵌在陈后内殿墓顶上的、会变为血红鬼珠的锁魂砃!
不过,现在这颗锁魂砃内却没有任何被困生灵的气息,也没有在上面刻满繁复符咒的经文。
在邢子墨的手中,它就是一颗有着医治灵体的最佳圣药——鬼蜮目!
“是……”性格一向沉稳的许文远,十分难得的露出一丝迟疑的神色,顿了顿,他终究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
“当年,在我族撤离鬼狱的时候,是熏儿姑娘将它交给我,她说……,她说依照您的性子,是断断不会让这圣药离开鬼狱,可一旦遇到了强敌,它却能在第一时间替她医治您。”
久久注视着这颗鬼蜮目,在邢子墨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一道只在梦中才能出现的倩丽身影。
当年,就是她用自己的灵力和高超的医术,创造了这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奇圣药!
但,却没想到,今天重回鬼狱后,居然发现有人将她的心血结晶竟然炼就成了这等阴邪之物!
邢子墨一把将小药丸,紧紧的攥在了手心,微抿着薄唇,面色冷毅的说道:
“哼——!不管他是谁,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要夺回我族曾经拥有的一切!让那些曾经伤害过我族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呼——”
随着他的充满恨意和怒气的话语,一道黑到极至的罡风,突兀的在他身边出现,那对长达两米的强壮灵翅也幻化了出来。
不过,这次在邢子墨的手中,却又出现了一道长而模糊的黑影,似乎是笼罩在那幽深的黑色罡风里似的,怎么也看不清。一见到那道黑影,跪倒在地的许文远,不顾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面露喜色、略带激动的说道:
“主上,难道说您已经决定,要带领我们,重回鬼狱?”
那言语中,欣喜和企盼之情赫然可见。
低头看了看手中那道虚幻无实的黑影,邢子墨俊美无比的脸上,一道寒意骤然闪过:
“要重回鬼狱,就必先唤醒魔兵。”
“可……,自从上次三界那惨烈的一战,魔兵已经被沉睡封印了足有几千年的时光,这些年,我们一直都在寻找能够破解封印的办法,却从来也没有成功过。”
带着一丝遗憾,许文远惋惜的说道。
邢子墨再次凝望了片刻,那颗散发着珍珠光泽的圣药后,沉下声来,说道:
“要想唤醒魔兵、重归鬼狱,那破解封印的人,就在眼前!”
“哦?是谁?”许文远略带了一丝企盼和好奇的问道。
“蓉城安家,安常笑!”
“什么?是她?!”许文远震惊了:“她只是区区一介凡人而已,真的能担此重任吗?”
“能与不能,我们以后就会知道。”带着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掌心中,一道泛黄的符纸。
上面用猩红色的鲜血,赫然的写着刚才邢子墨所说的话……
……
女生宿舍外。
几近半夜的时候,在伊晨的帮助下,安常笑将还在昏迷着的两个女孩,给护送回了宿舍里。
由于江小月的身上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了,但她满是的血迹,却还没来得及清理,为了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安常笑在进宿舍之前,就用一道氤氲的灵力,将整个女生宿舍楼给笼罩其中。
“啊——,怎么这么困啊。”
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还在埋头苦读的张楚君顿时觉得自己上下眼皮直打架,却强撑着想要打起精神,继续温习功课:
“不行,下周就是月考了,我一定得把这本单词都给背完了,才能……才能……”
话还未说完,在那到充满睡意的灵力中,张楚君终于抱着书本,进入了她读书生涯中,最为香甜的一个梦乡。
此时,整个女生宿舍里,只有此起彼伏的微微鼾声,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一个阴美无比,但满嘴牢骚的男子,像是货物一样扛着两个昏迷着的少女,进入了宿舍里。
打开门,看了一眼睡在书堆里的张楚君,伊晨投去一个“不可思议、难以理解”的眼神后,将肩上的两个女孩,放在了各自的床上。
拍了拍手,伊晨扭了扭脖子,骨节中发出一串“咔咔”声,嘴里不停的嘟囔到:
“想不到居然有这种书呆子,居然连说梦话还在念单词,还有,”看了看已经弄皱了的衬衫,伊晨不满的说道:“真是的,为什么每次老大都要让我去做这些粗活,这是我才买的ddli限量版的新款衬衣,就这么报废了,哎——!”
看着就在自己分神照顾江小月和陈可的那么一小会儿,伊晨就在背后嘀嘀咕咕的说了这么一大堆牢骚的话,安常笑顿时感到好气又好笑:
“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你可以走了,毕竟这里是女生宿舍,你一个男生在这里,终究不是很方便。”
一听见这端茶送客的话,伊晨顿时跳脚大声嚷嚷到:“什么?你这个女人,我好心好意的帮你把人送了回来,你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就想赶我走?!哼——,没门!”
说罢,伊晨居然一屁股坐在了离他最近的张楚君的床边,看着架势,是想要赖着不走了。
刚才,就他这么又跳又闹的,如果不是安常笑提前将宿舍里的女生们都催眠了的话,恐怕就他这要捅破天的架势,还有那阴柔俊美的外表,恐怕自己宿舍的门,都会被那些狂热的女生们,给立马挤破!
张楚君原本狭小的床位除了自己单薄的身子外,还堆了不少的书本,现在又硬挤了一个身高马大的伊晨,顿时显得拥挤不堪。
面对伊晨愤愤不平的抱怨,安常笑丝毫没有分神,继续做着手中的事。
仔细的将陈可和江小月检查了一番,确定她们两并没有什么大碍后,安常笑这才转过身,对着还在不断的和那满床书本作斗争的伊晨,开口说道:
“今天恐怕要不是你撞破了实验室的大门,我的同伴也不会被四绝女尸给强俘进那凶险异常的陵墓里,你说,我到底是该谢你呢,还是揍你一顿出出气才好?!”
说完,安常笑也将自己的两个白皙的拳头,捏在一起,发出骨节扭动的声响,那威吓之意,分外明显。
此时,伊晨这才想起了当时要不是自己大意,被四绝女尸给偷袭得手,将实验室防盗铁门给砸破了,才使得这两个手无寸铁的女孩,被无辜的牵连了进来,顿时觉得十分尴尬的搔了搔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嘿嘿嘿……那我这不也是救人出力吗,两相抵消,这下总可以了吧。”
冷眼瞅了瞅变脸如变书的伊晨,安常笑不由得一脸的黑线。
对于这个狂妄自大、却又玩心十足、认错极快的俊美男子,安常笑只得快快将他大发了了事: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说完,安常笑就又开始忙碌起来,江小月一身被鲜血染红的衣服,她得找件干净的替换下来,还有那被邢子墨打晕的陈可,她也得用灵力将其筋脉疏通,免得留下后症。
“我……,”见自己是在插不上嘴的伊晨,这才不甘心的摸了摸鼻子,惺惺的离开了女生宿舍。
不过,临走的时候,他却在张楚君那堆如小山一般的书堆里,掐指一划,一道闪烁着淡淡银色的光晕,瞬间没入小床上,消失不见。
嘴角微微上扬,心情顿时大好的伊晨做出一个坏笑的表情后,吹着口哨,漫步走出了女生宿舍。
还在忙着照顾两个女孩的安常笑,丝毫没有注意到那道银色的光晕,已经悄然的没入熟睡中的张楚君身上,消失不见。
……
天色已亮,又是崭新的一天,开始了。
“啊——,”打了一个长而舒爽的哈欠,张楚君从香甜的梦中醒来,觉得自己能一夜睡到天亮,而不做有关学习的梦,顿时觉得怪异无比。
“哎呦——,我的脖子。”揉着了揉自己酸痛的后脖颈,龇牙咧嘴的陈可也醒了过来,整个宿舍里立马充斥了她的哀嚎声:
“笑笑,快替我看看,是不是我睡落枕了,怎么脖子这么痛。”
那高亢嘹亮的女声,也让原本一直昏睡着的江小月,醒转了过来:“我……我怎么也觉得头晕晕的,就和大姨妈来多了似的。”
“是不是你们昨晚玩的太疯,扭伤了脖子,吃晕了头?”忍着笑意,安常笑一本正经的说道。
“真的吗?”两个女孩狐疑的互相看了一眼。
两个女孩都歪斜躺在自己床上,对着身体发生的异样感到无比的诧异,但任凭她们怎么想,却始终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已经洗漱起来的安常笑,见两个女孩绞尽脑汁的冥思苦想着,伸出左手,将一股纯阳灵力释放了出来,侵润着她们的筋脉,
“这几天天气变化大,有可能你们是着凉了,要不然今天就在宿舍休息吧,我待会替你们去请个假,怎么样?”
“嗯,好吧。”点了点头,气血虚弱的江小月又蒙头睡了过去。
只有陈可却挣扎着下了床,歪着脖子,忍着痛吃力的穿好衣服后,面带焦急的说道:“今天我约好了王总试镜,可不能耽误。”
一边说着,陈可一边将套头针织衫给穿上,却不小心牵到了脖子,立马痛得她泪水直流。
“要不,今天就给王总打个电话,咱们再约时间?”实在不忍心看着陈可这个样子,安常笑好心的提醒到。
邢子墨的一记挥掌,就连那千斤墓石都能在瞬间化为齑粉,就算是放轻了力道,那也不是陈可这一个娇弱的女孩能够受得了的。
原本按照安常笑的估计,陈可怎么也得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彻底痊愈,却没想到要强的她,今天立马就要去赴王总的约。
“还不不用了,既然订好了时间,那我就一定要遵守承诺。”一边说着,陈可一边咬牙将自己穿戴完毕后,强牵出一个笑脸,说道:
“笑笑,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吗?时间不早了,要不咱们就走吧。”
点了点头,安常笑再次确定陈可只是皮外伤后,也就答应了她的恳求。
临走的时候,安常笑特意嘱咐已经醒来的张楚君,要她帮忙照顾一下江小月。
似乎还未睡醒,两样朦胧的张楚君愣愣的点了点头。
看着和平时有些不一样的张楚君,安常笑刚想要细细查看的时候,就被心急出门的陈可给硬拉了出去。
待两个女孩刚走到宿舍楼下,一道焦急的呼喊声,就拦住了她们的脚步,
“安……安同学,等……等一等。”
安常笑和陈可好奇的转过身,只见身躯微胖的韩副校长,正气喘吁吁的朝着她们疾步走来。
“安……安同学,孙校长那边,已经快要顶不住了,要……要我快点儿请你去,帮忙看看。”
看来也是一夜没合眼的韩副校长,眼下有一片淡淡的青色。
尽管学校和警方已经将坠楼女生的名字和身份给严加保密,可担心子女的家长,却还是在昨天半夜的时候,知道了这个噩耗。
点了点头,安常笑对着韩副校长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只有把事件经过告诉家长了,毕竟省刑警队的人也来查验过现场,确定了这是一桩自杀案件。”
“可……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韩副校长一脸的为难,看着一旁歪着脖子,忍着痛、竖着耳朵听八卦的陈可,欲言又止的说道。
看出韩副校长话中似乎另有所指,安常笑对着还想继续听爆料的陈可,说道:
“这样吧,你先去赴王总的约,我和韩副校长走一趟,将事情都办妥了,再去找你。”
见安常笑开口了,尽管陈可十分的不愿,但还是勉强点了点头,嘱咐了一句,“你一定要早点来”的话,就匆忙离开了。
“韩副校长,现在你可以说了吧。”见四下无人,安常笑这才对着还在不断的擦汗的韩副校长说道。
“嗯,时间来不及了,要不咱们一边走,一边说。”也顾不得许多了,韩副校长一把拉过安常笑的手,朝着校长室的方向,疾步走去。
一路上,韩副校长将昨晚在校长室里发生的事,给安常笑详细的说了起来。
原来,昨天半夜的时候,得到噩耗的陈家就连忙赶来了学校,想要见自己女儿最后一面,却被告知尸体已经被刑警队的送走。
但当陈芊芊的父亲,省城内最大的房地产商——陈一豪,通过自己的关系得知自己女儿并没有在省刑警队,却仍然在学校时,顿时恼怒了!
带了一帮人,将校长室给围攻了起来,非要孙校长交出尸体,和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不可。
刚才,韩副校长是好不容易才喵了个机会,偷跑了出来,趁机找安常笑帮忙的。
“凶手?!那女孩不是自己坠楼的吗?”一听到这里,安常笑露出一个疑惑的神色。
“哎——,坏就坏在这里。”韩副校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那里知道,那陈芊芊的父亲,不知道用什么关系,从刑警队里取出了学校交给警方的监控资料,上面有……”
一说到这里,历来口吃犀利的韩副校长,也不由得觉得自己的词汇,十分难以形容当时她见到监控资料的震惊之情!
“那上面,究竟有什么?”安常笑见她的样子,颇为的怪异,不由得开口问道。
“这……”一边快速的向前走着,一边在脑海中尽量搜寻词汇的韩副校长最终放弃了,垂头丧气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到时候你一看那监控录像,就什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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