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脚底一声惊响,沈静瑜目光涣散的低垂下眸。
轩辕玥不敢置信的望向屋顶上站立的红衣女人,那袭美艳的红刺进眸中,一股生疼。
“四爷,你刚刚说的是什么话?”沈静瑜咄咄逼人的凑到他身前,笑靥如花,妖艳无双。
轩辕玥诧异的摇摇头,苦笑,“瑜儿,你听错了,我刚刚是在跟皇兄闲聊,闲聊而已。”
“啪!”随着一声轰动,石柱失去支力摇摇晃晃。
“轰!”走廊一头断裂而开,周围掀起一层灰土。
“怎么回事?”所有人听见响动围聚在院中,只见红衣身影摇曳在阳光下,她的身前一人被逼直墙角不能动弹。
“瑜儿,你怎么了?”季聍宇警觉的看向轩辕玥,只从他眼里看出事情不妙。
沈静瑜眸中泛着血红,回头看向季聍宇,笑容在嘴角僵硬,“聍宇,你说我们会是最好的朋友,也说过不会欺骗我的,对不对?”
“瑜儿,发生什么事了?我们、我们没有欺骗你什么啊。”季聍宇与轩辕玥二人对视一眼,只是后者微微的摇摇头超级鉴宝师。
沈静瑜双手颤抖的抓住季聍宇的双肩,似笑非笑的问道:“我家皓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啊。”季聍宇后背一凉,对上轩辕玥的目光时,心中预感答案已然知晓。
“既然如此,那四爷为何骗我说就算我练好武功,皓也醒不来了?哪怕他醒来了,也活不久了?”
“没有,瑜儿,不是这样的。”白眉上前,匆忙的摇晃着脑袋。
“那你们告诉我,是不是皓会醒来?一定会醒来?”沈静瑜双手狠狠的抓着脑袋,一种爆裂的疼在脑袋里炸开,眼前飘过一道道模糊的影子,她抓不住,好像影子在脱离她的身体,最终,消失不见。
“瑜儿,别激动,会走火入魔的。”白眉不顾自己已毫无武功,上前抓住一身黑气灼烧的身影。
“嘭!”狂风起,乌云遮日,天际渐渐的一片阴沉。
“你们都是骗子,你们都在骗我。”赤红的眸带着血红,一道泪痕滑过眼睑,落入尘土,染上一片鲜红。
“是血泪,她要走火入魔了,快,制止她。”尚穆不知所措的吼道。
四周涌上一道道看不清的身影,是白衣飘飘的他,是墨袍翻飞的他,是青衫凌厉的他,是最后含笑深情凝望的他。
“你在,我便在,你走,我便走,今生今世,来生来世,你怎可言而无信。”鲜红的血在眼眶中萦绕,最后化为滴滴血珠滚落,像是沸腾的水灼烧了眼眶,很疼很疼。
风起云涌,四周是阴霾阵阵,却在片刻之后,缕缕阳光冲破云层,世界,恢复宁静。
唯独,院子中那袭红艳绝丽的身影,不见所踪。
“她一定是去了石洞,快,否则,两人皆无救了。”尚穆拉着季聍宇,随着他跃上屋檐疾驰而去。
石洞内,百花争相待放,一朵朵,一簇簇,一抹抹,好似活在花圃里,蝴蝶缠绕。
她的红裙逶迤而去,拖下那一片片落地的花瓣,携带起阵阵花香迎面,她就这般安静的坐在玉床旁,静静凝视,静静揣摩。
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你真的好自私,骗了我一次,又骗了这半年。你可知半年来,我活的有多凄惨?”
“日日饮血,夜夜嗜血,我一直以为我会成魔,我会变成一个妖女,可是啊,你却给我设了这么大的局,让所有人都看我一个人在局中演着独角戏,我哭,他们哄着,我笑,他们陪着,我疯,他们顺着。结果,我才发现,有朝一日,真相是这般的血淋淋,赤果果。”
“你倒好,一动不动,像个尸体躺在这里一辈子,一辈子有多长,我数不出来,一天,还是一年,还是十年?”
“以前的我从来不相信缘分,反正爱情不过就是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过的好那叫幸福,过的不好那叫代沟,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爱情里还有一个宠字,宠的好那叫恩爱,宠不好那叫不配,你说,我们之间是宠的好?还是宠的不好?”
“我想试一试?皓,可不可以跟我一起试一试?”
掌心血玉翻腾,片刻后,七人目色冷淡的环绕在玉床四周太平血全文。
真气凝聚,她脱下他的外袍,两人相拥,掌心对上,一道血口在掌中蔓延,血,肆虐的跳跃在空气里,渐渐的,成珠成串。
她望着他,指尖从他的五官轮廓中慢慢抚摸而过,嘴角隐隐含笑:
“如何让我遇见你,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愿意为你寂寞百年。我本是千年后穿越而来的一缕幽魂,老天却让你我相守今生,我一直在想我们之间是什么缘分才会酿造今生相遇,现在我想明白了。上辈子,千年等待,为你守的青灯数盏,却不济,慢慢尘世,孤寂难眠,念你今生遗憾,妄我百年孤独,千年穿越,与你相见。”
“人未老,发先白,与君上穷碧落下黄泉……”
“瑜儿,不要。”白眉瘫倒在地上,看着人群中那高高腾空的二人,四周,是翻腾的血珠,一颗一颗从她体内抽离,一颗一颗源源不断的融入他的体内。
翻转中,两个身体缠绕,是融合下的血咒爆裂,一瞬间,鲜艳的血色在视线里弥漫,最终,模糊了整个石洞。
鬼魅的声音婉转流彻在整个封闭的空间,血脉膨胀,两个身体毫无闲隙的结合,手与手紧紧相绕,掌心红血流成血线。
“今沈静瑜以血为咒,引一身精血渡身,以气为引,血为辅,二者同誓。蒂血结咒,从此二心相合,同生共死。”
天地一片浑浊,阳光被浓黑的乌云遮蔽,一阵诡异的寒风自南北引来,掀起大地的青草涟漪,掀翻山林的落叶纷飞。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在众人的惊慌失措中,两人失去知觉从天跌落。
“快,接住。”
轩辕玥脚下一扬,一左一右将两人护在怀里。
二人面无血色,苍白的脸如同一张白纸,呼吸纤弱,时断时续,像似已经死去般死沉。
尚穆指尖颤抖的一一把脉,最后如释重负的长长吐出一口气,“看来我们的赌注终究是赢了。”
“真的没事了?”白眉一手紧紧的拽着自己胸前的衣襟,浑身上下脱力的依靠在玉床边。
尚穆点头,“依照脉象来看二人都无大碍,只是能不能醒来,还得看天意。”
“师父,看来您也不是全是为了骗瑜儿才那么说的。世间真的有这种以精血精气渡脉续脉的功法?”季聍宇探视一番二人面上的苍白,淡淡的愁绪迎上心头。
尚穆似笑非笑,道:“为师也只是让她一试罢了,有个念想也好,况且谁知到她不过只练到第四层就被你们两人给捅破了,误打误撞,幸好她有我和师姐身上的几十年功力啊,否则,就算不死,也会终生残疾。”
“冥冥之中天注定。”轩辕玥心有余悸道。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这一仗也算可以提前收场了。”季聍宇淡笑,二人深情凝望。
四人皆是笑语连珠,却未曾发现不远处的洞外,两道诡异的身子目光冷冽的注视着,手中的长剑随着主人的怒气发出轻微的龙吟声我和留守村妇的那些事。
传说,以血养剑,剑身上也会带着主人的灵气,随着主人的心绪波动,而上好的古剑,更是如此。
夜幕西垂,天地恢复如常,参天古树上,蝉鸣轰乱不断,扰的本是床上昏睡之人缓缓睁开双眼。
四周,是毫无记忆的陌生,双眼不由自主的巡视一遍又一遍,记忆中那抹身影不在屋内,只有那静静萦绕的檀香,还有那淡淡闪烁的烛火,夜风从虚掩的窗户吹拂而进,带动一旁的珠帘,两者声音相合,附和着窗外的蝉,恼的床上之人脑袋生疼。
“咚!”药碗从手中脱落,轩辕玥怔了怔,确信没有眼花才诧异的走到床榻前。
“四哥。”久未开口的嗓子突然发出一声轻呼,连轩辕皓自己都险些以为这是别人的声音。
轩辕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喜极道:“尚穆前辈说你就算要醒来也还要再等上几日,没想到这么快就醒过来了,太好了。”
轩辕皓口干舌燥,吞咽了一下口水,想要借力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软弱无力,只得乖乖的躺回床上。
“你昏迷了半年,意识刚刚才恢复,身体还需得再静养几日才行,先别动,躺着。”轩辕玥倒上一杯水递到床头,搀着他喝了几口才停下。
轩辕皓又一次环顾屋内的环境,问道:“我睡了半年了?那瑜儿呢?她身上的毒,可有治愈?”
“你倒好,一开口就是问你家的小妻子,我好歹也鞍前马后的照料了你半年,也不见你问问我近日可好?”轩辕玥淡笑,却又面色严肃的盯着某人。
轩辕皓微闭双眼,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我差点忘记了,那丫头好像早就痊愈了。”想着近些日子她在自己身上搞出的那些事,看来是那丫头听说自己快醒来是害羞躲起来了。
“她当然痊愈了,否则怎会有本事逆天把你给救回来?”
话一说完,轩辕玥自知失言,急忙扭头看向另一边。
轩辕皓蓦地睁开眼,迎上他眸中焦点,冷冷问道:“逆天?她做了什么?”
“这——等你看见——”
“瑜儿,我们都没有骗你,七爷没死,真的没死。”
“让开,既然没死,你们为何不敢让我去看他?快让开。”
“你刚刚才醒来,又失血过多,就你这身子怕你太激动又昏过去了,听话,咱们再休息两天,不,休息一天我就带你去见他。”
“不要,你们三番两次的骗我,我不会再相信你们的话了,快让开,我要陪着皓,让我进去。”泪水盈眶,门外的沈静瑜浑身无力的瘫倒在白眉怀里,从醒来开始,他们一个个的都阻止她过来见他,为什么?难道他真的死了?他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
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从另一间房艰难的迈出,又跌跌撞撞的走到了他的房前,门外的季聍宇,却死活不让她进去,他们都拦着他,明明只隔着区区几步,却被一重又一重山阻隔,最终,气竭的倒在地上。
轩辕皓听到门外的吵闹,听到那个心心念念了无数次的声音,急忙掀开锦被,双脚刚刚触碰到地面,身体一软,朝着床头栽倒而去。
“七弟,你别急,你双脚还没有力量,我去开门,你别急。”轩辕玥扶着他坐回床上,又忙不迭的跑到房前。
紧闭的门随着他的双手张扬而启,柔和的月光迎着他的身体倾斜,照射入屋,一道人影从尽头迈进,久违的相思化为漫天花雨,眸光相接,无言相对别惹鼠辈。
盼了多久?他不知;
等了多久?她不知;
这一刻,四目凝望,是他憔悴的脸映上她银丝飞扬。怅然若失,心痛后悔。
“瑜儿,你的头发?”扶着床头,他目瞪口呆的望着那一头被月光浓罩的白发,何时起,她那一头墨黑的长发变得如此苍白?为何会这样?他的瑜儿为何会年少白发?
沈静瑜温柔如水的看着他惊动的眸光,摇摇头,压下眼眶里旋转的泪水,破涕而笑:“别动,我跑得快一点。”
“咚!”是阔别半年的温暖怀抱,从肌肤相碰的那一刻,冰冻了半年的心终于恢复了如初的温度。
她的双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腰,蛮狠的霸占着那终于再次跳动的胸膛,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温热的液体打湿了他胸前一片,可是都是暖的,从现在起,全都是暖的。
“可否注意下我们这些好歹也伺候了你们两个半年之久的仆人?”季聍宇掩嘴偷笑,却又板起一张脸,愤愤不平道。
轩辕皓依恋了半刻她身体的味道,松开了那块柔软的怀抱,微微一笑,“辛苦各位了。”
“还是辰王有点良心,总比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讨人心爱多了。”白眉展颜道。
“这半年苦的可是我和四爷啊,七爷想知道你怀中小娇人的喜怒无常吗?”季聍宇眉角轻挑,若有所指的看向某个面色绯红的小女人,只见她的手指轻轻竖起然后向下一点,眉角嬉笑连连,却在笑容里藏着某种饱含剧毒的刀眼,看的他后背瑟瑟发凉。
“瑜儿长大了。”轩辕皓不甚在意的轻抚在沈静瑜额头上,又是疼惜、又是惋惜的看向那一头银丝,眉间宠溺,温柔的将她拥抱入怀。
“四弟,七弟,你们可是让朕好找啊。”轩辕麟大步入屋,略显惊愕的望向床边的两人,一人是苍白的脸,一人的苍白的发,这情景,竟是毫不违和。
“皇兄来的可正好,七弟刚刚醒来。”轩辕玥迎上,众人纷纷挪开数步。
一条路,没有阻隔,一人喜笑颜开,一人目色沉重,一人温和虚礼。
“你们一个个可把朕和母后欺骗成了什么样了,现在倒好,雨过天晴,过两天就跟朕回京去。”轩辕麟伸手轻轻的拍拍轩辕皓结实的胸膛,点点头,笑逐颜开。
沈静瑜目不转睛的看着临近的身影,又警觉醒惕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双手成拳的藏在他的身后,面色不动,微微低下脑袋。
“对了辰王妃,听说你练成了一种武功,朕很好奇是什么武功能让你把沉睡已久的七弟给唤醒了?”轩辕麟驻步,回头粲然一笑。
“乡野武功,不过只是一种障眼法而已,难登大雅之堂,更难入皇上法眼。”沈静瑜盈盈而笑,不露声色,只是手中越发的紧紧攥着身旁之人的掌心。
轩辕皓眸中掠闪而过一丝诧异,笑道:“瑜儿,你——”
“皓,累不累?你刚刚才醒,应该多休息休息。”沈静瑜搀扶着他走到床前,背对而过身后的众人。
轩辕麟不再继续追问,一甩长袍,冠缨索绝跨步而去。
众人不明,见着沈静瑜如此驳君圣意,又见轩辕麟笑声冷冽,一时之间,纷纷哑然失语。
轩辕皓一言不发的看着小丫头为他掖好锦被,又神色漠然的坐在一旁,忍不住轻咳一声打破宁静,“瑜儿,累不累?累了要不也上来躺一躺?”
沈静瑜神游天外,脑袋里不停的上演着那一段段衔接不上的画面,好似模糊,却又在下一刻隐隐映出一抹身影,嘴角是势在必得的得意之姿,双手虚搭胸前,满目挑衅巅峰船东。
“瑜儿,你在想什么?”季聍宇一手轻搭在她肩上,感觉肩上的身体微微一颤,刹那间,自己被一道劲气掠起。
“啪!”季聍宇被甩出数米,身体狼狈的砸在屏风前,顿时珠帘碎成一颗一颗滚落。
轩辕玥心底一慌,急忙上前扶住被甩出去的身影,焦急问道:“瑜儿,你这又是怎么了?”
“我——”沈静瑜回过神却见一道道犀利的目光注视,一时恼急,后悔不已的看着被自己弹出去的季聍宇,一脸无辜的眨眨双眼,“早就跟你说过别没事站在我身后说话,本能反应而已。”
“你……”轩辕皓抓住小丫头的手,微微摇头,道:“这脾气得改。”
“我尽量。”沈静瑜自知理亏,心虚的低头。
“我的瑜儿这半年成长太多了,我都有点担心下一次会不会也被你给甩出去啊。”
“嗯?”沈静瑜惊诧,急急摇头,“我不会的,对于你,哪怕我误杀了所有人都不会伤你分毫的,我发誓。”
“这话说的,师父真是寒心啊。”白眉扶胸苦叹,“果真嫁出去的徒弟泼出去的水,留不住心了啊。”
“师父,您别戏说瑜儿了。瑜儿怎敢对您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您这不是让瑜儿自惭形秽吗。”
“好了,看这两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了,都少说一句吧。”尚穆站在床前,指了指他的手,“我先替他把把脉,看看体内的毒祛除了没?”
沈静瑜安静的挪开身子,探着脑袋等着。
尚穆三指扣上,指尖的脉动虚中带实,有点虚弱,但已无碍。
收指淡笑,“已经痊愈了。”
“既然如此,那都先出去吧,让他们两人单独聊聊。”白眉看着丫头拼命的挤眉弄眼,也知她的那点小心思,轻咳嗓子,替她下达逐客令。
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了,寂静的屋子,强劲的心跳哄哄的在胸口处激烈的抖动,苍白的颜不知不觉泛起阵阵红晕,手指扣着手指,左看看,右望望,渐渐的,无话可说的空间变得点点尴尬。
“瑜儿,上来。”轩辕皓往里挪挪,轻轻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沈静瑜面色桃红,身体未曾有丝毫停滞的直接跳上床,蹬开鞋子,笑意拂面。
“瑜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他紧紧的将她依偎在自己怀中,下颔抵着她的额头,嗅着那淡淡的发间芬芳,有多少日子,她是这般的留恋着自己的味道?她不过只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小丫头,怎可让未经世事的她这般辛苦?他是罪人,他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
沈静瑜拼命的吮吸着他温暖的气息,泪水肆虐,她却压制不让它们流出,眼角弯弯一笑,喜极:“皓,我们约定好,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如果你再欺骗我,我就带着你的尸体一起跳河,苟活在世,我真真做不到了。”
“傻丫头,现在起,我把所有被我们浪费的时间补回来可好?每天每夜,我都陪着你,可好?”
“不,是每时每刻,每分每秒我都要粘着你,直到你烦了我为止偷生宝宝,前妻别玩了全文。”她再次紧紧的攥紧他的身体。
“怎会烦你?怎舍得烦你?我的瑜儿。”寻着她的双唇,俯身而下,阔别半年的红唇美色,怎会舍得不好好的欣赏欣赏。
沈静瑜微闭双眼,等待着他的激吻而下,却在下一刻,瞠目结舌的盯着他诡异笑容的眉眼,一种莫名的心虚在心坎腾升,为何觉得此情此景如此熟悉?
回忆之门渐渐开启,那是一个雨后晴天,一缕阳光虚虚的从洞外探射,一抹红衣如同往日静坐玉床边,只是,一双手不安分的捯饬着什么。
她伸出一指轻轻的从他的眉眼下滑过,路过鼻梁,停留在他的双唇上,指尖顺着唇上轮廓慢慢勾画,过后不久,指尖撬开他紧闭的唇,指甲轻碰那洁白的皓齿,一扯一扬,彻底开启了那双唇。
手指游离在他的嘴中,勾勒勾勒小舌,掀出一条粉红粉红的舌尖,某女喜不自胜的伸出自己的舌头,亲一亲,咬一咬,再舔一舔。
回忆戛然而止,沈静瑜面红耳赤的瞪着某王的手指,慌乱的往床边挪动,却发现双手双脚皆被他压制在身下,这下,无处可逃了。
“那一次好玩吗?”轩辕皓笑容满面,声线是如同以往的低沉有力。
“咳咳。”沈静瑜扭开脑袋,顾左言右的看着床顶帷幔。
“看着我,告诉我,好玩吗?”轩辕皓捏住她的下颔,笑的满面春风。
“我想说好玩,你会不会生气?”沈静瑜目光灼灼,一副我似无辜的模样。
轩辕皓仰头一笑,再次捏住小丫头的脸,轻轻一扯,看着她的红唇抿成一条线,然后欺身而下,用着自己的舌撬开她的嘴,再顺势打开她的齿,勾出她香醇诱人的红舌,亲一亲,咬一咬,再舔一舔……
某女仰头无语问苍天,仔细的回忆着自己还做过什么丢脸的事!
突然间,圆目怒瞪,一种恨不得咬舌自尽的冲动徘徊在脑袋里,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老天爷,你坑死了。
轩辕皓嘴角微微上扬,笑的纯良天真,说出的话却是险些咳死了某个脸颊红的跟樱桃似的小女人。
“那些账咱们一点一点算,特别是你帮我解决男性需求的那大恩,为夫一定好好满足你。”
沈静瑜手脚僵硬的躺在他的身边,渐渐的听着他有条不紊的呼吸声传入耳畔,手指轻轻的戳了戳他枕在自己脑袋下的手臂,确信他真的熟睡后才大大的喘口气。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这人在昏睡的时候有知觉?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这人醒来后会记得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
丢脸,丢人,丢全身,丢了整个八代祖宗了。
轩辕皓双目微闭,睫毛轻颤,感受着怀里小娇人的身体慢慢的放松戒备,忍俊不禁的轻笑一声,抬起另一只手,斜躺而过,再一次把小丫头给紧紧绑在身下,道:“睡吧,看你的脸色最近一定没休息好,乖乖睡觉。”
沈静瑜后背挺直,眨眨眼,瞪瞪眼珠子,一动不动的躺在他身下,呼吸沉重,心跳缓急,整个人都如同一块木板子,里外都是直的。
府外的桂花树上,枯枯的枝干映上冷冷的月色,孤寂的身影独自仰头望天,手中悬提冷冰的酒壶,烧喉的液体从嘴角溢出,一滴一滴的顺着脸侧滑落,随着月色朦胧,覆盖上枯树旁那随风而扬的棵棵小草。
他醒了,他最终还是回来了,瑜儿,你幸福的笑,那么自然。何时你也能为我这般笑的真实?
仰头饮下口口烈酒,任凭那割喉般的液体顺着吼道入腹,任凭胸口的痛肆虐的蔓延整个胸腔成仙全文。
就让今夜一醉祝你们白头到老。
“呵呵,屋内人儿恩爱绵绵,屋外人儿借酒浇愁,不知何时起,熵国三皇子竟是如此情深意重之人啊。”黑沉的夜遮盖了来人的双眼,就如黑暗中,只问其声不见其人,诡异的声线徘徊在夜境下,引得堪堪醉倒之人一个趔趄,从树干上腾空跃下。
银面白衣,来人依旧笑意不减当初。
南宫懿丢下手里的酒壶,一手撑住树干站立,眸中闪现而过一丝杀气,道:“看来你还没死?中了我熵国神器,没想到你还能活过这半年?”
“轩辕皓都没死,本门主又如何能轻易死掉?”银面男人随意的玩弄着手里的落叶,枯黄的颜色中叶脉清晰,指尖一碰,落叶成灰迎风而过。
“本皇子正愁今晚怒气没人灭,你自己既然送上了门,本皇子倒要好好的练练拳头了。”说完,南宫懿醉红的小脸里喷出阵阵酒气,略打一个酒嗝,狠狠的脱下被酒液侵湿的外袍,神智却不知不觉的陷入迷糊状态,眼前的银面男人不知何时变成了两人,好似三个。
“就凭你现在这副德行?哈哈哈,不自量力。”银面男人招式狠劣,不给他任何反抗机会,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南宫懿给攥在手里,掌心撑着他的颈脖,略一使力便将他整个人悬空提起。
南宫懿蹬了蹬双脚,有些窒息的伸手抓着银面男人的手指,却丝毫力气也提不起,整个人真气涣散,内力不济,无奈只得随着他摆布。
“新仇旧恨,今天,本门主好好的跟你清算清算。”手中劲气一过,将手中之人如同蝼蚁般甩出数米,脚下真气一过,整个人迎着风追上抛出的他,抬脚一踢,将软虾一样的三皇子狠狠踩在脚下。
目光高傲,语气得意,银面男人冷嘲热讽,“就凭你现在这模样就能得到那沈静瑜?连轩辕皓都打不过,你有什么资格去跟人家抢王妃?就凭你只能躲在这里喝闷酒,你自认为自己有何能力抱的美人归?连本门主都不屑杀你,就想看看熵国第一武将最后会落得个怎么自暴自弃的下场。”
“滚。”南宫懿手脚并用,想要推开踩在身上的脚,浑身却提不起一点气力,眸中带泪,他早已看不起自己这副德行了。
“哈哈哈,本门主不走,你又奈我何?”银面男人挪开右脚,居高临下的盯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影,嘴角哄笑,尽是讽刺。
“你杀了我吧,如果你今天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会再刺你一刀,让你生不如此。”南宫懿仰头大笑,眼底同是止不住的讥笑。
银面男人止言,双手捏紧成拳,斜视一眼地上洋洋得意的人,掌心成拳,掌风刺骨,一掌而下,他必死无疑。
“不要,求求你别杀他。”一抹青衫从房舍后踉跄跑出,跪倒在银面男人身前,双手合十,眼里滚滚热泪渴求。
南宫懿惊愕的瞪着突然冒出的人影,借着月光瞧见那张梨花带泪的颜,心底一阵揪痛。
宸嬅护在他的身前,挡着这个陌生男人的愤力一掌,虚晃脑袋,语气求饶:“求求你放过他吧,要杀你杀我,别杀他,我求求你,放过他,放过他。”
银面男人一手停止在半空迟迟下不去,盯着那双泪眼婆娑的眸,掌心一转,狠狠的朝向那棵屹立在他们身后的枯木。
灰土漫天,携带着腐臭的气息遮盖,最终只剩下满院子的寂。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南宫懿被她扶起,却警觉的打量着这个因一句话就化解了银面男人愤怒的女人红眸的征程。
宸嬅静默,只是轻轻的拂去他脸颊上的尘土,挤出一抹笑容,幸福满溢的望着他,不说话,只是看着。
南宫懿脱离她的搀扶,任凭青丝脱落,发丝飞扬,冷冷的道:“你跟无影门是什么关系?”
宸嬅愕然,瞠目摇头,“我不认识他,我真的不认识他。”
“可是他却为了你不杀我,这叫不认识?”南宫懿嗤笑,这个借口小孩子都能识破。
宸嬅声泪俱下,再次摇头,“我真的不认识他,我只想求他放过你,我怕他伤害了你。”
“我生我死,与你无关。”南宫懿双脚无力,摇摇晃晃脱离她能靠近自己的范围,踉踉跄跄的朝着客栈走去。
宸嬅落寞的站在原地,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失落,失望,一切一切占据整颗心。
“为何不听话要跑出来?”背后一人隐隐而现。
宸嬅依旧一动不动,只是冷冷一笑,“看你演完了整出戏,我不出来圆圆场,你是不是真的打算杀了他?”
“我告诉过你,他的心里从来没有你,你为何不信?现在知道了,他宁愿用死来解脱也不想跟你在一起,何必呢?”
“可是我就是喜欢他,我喜欢他,哪怕他不爱我,我也要和他在一起。你管不着。”宸嬅怒吼,扯开身后之人的捆绑,提气疾驰离去。
月光柔柔,晚风习习,不远处,荷花寂寞绽放。
……
什么叫做人神共愤,什么叫做天怒人怨,什么叫做群起愤之……
在轩辕皓醒来的三天内,众人终于完完全全体会了这酸掉牙的情话,还有那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的纠缠,以及那从此节操是路人的赤果果。
“皓,葡萄。”一粒无核无皮晶莹剔透的葡萄溜入他的嘴中,甘甜无涩,回味无穷,再忍不住的舔了舔小丫头的小指头,更是满口余香。
“讨厌,他们都看着。”沈静瑜脸色羞红,又继续剥皮。
轩辕皓坐在正席上,目色流转众人,不以为意的继续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专注剥皮的女人。
季聍宇坐在位置上小声嘀咕,“明明说好的庆祝酒宴,他们一个无视,一个装无辜,把我们都当看戏的路人甲了?”
“就再忍忍吧,顶多两天就会恢复平常了。”轩辕玥苦笑道。
“三天前你也是这么说的。”季聍宇龇牙道。
“想想两人都寂寞了半年,难得重逢,难得重逢。”轩辕玥再次苦笑道。
沈静瑜拎着葡萄放入他的嘴中,笑意满满的柔情相视,眼角余光瞥向喋喋不休的声源处,眉头一挑,眸中急闪而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
季聍宇脑袋一凉,抬头望向那双美艳妖冶的水灵灵大圆珠子,喉咙一痒,呛咳几声。
“瑜儿,今天难得大家都在一起,不如你给大家弹唱一曲如何?”轩辕皓捏着她的小手,撤回她的目光,温柔道。
沈静瑜点点头,翠色长裙旖旎而去,青色的身影摇曳而动,自从他醒来后,她便褪去了那一身红,换上他最爱的颜色,有点青涩,有点稚气未脱。而眉眼中却是越发的出尘妖娆,有些魅惑,有些绝丽。
轩辕皓看着自家小娇妻离开众人视线,方才收回那情意绵绵的眸光,转而微露一丝漠然,语气犹如大雪纷至,温度骤降,道:“瑜儿脸皮薄,四哥和聍宇都是脸皮厚比城墙的人,下次莫要在背后说她的不是了,瑜儿会伤心的民国之风流人物全文。”
季聍宇一手狠狠的按住胸口的衣衫,确定自己咽下了险些喷射而出的怒火,忍到差点走火入魔后,抓紧旁边的手,冷嗤一声,“切!就许你们浓浓情意视若无睹?来,玥,尝尝我给你剥的、剥的耗子皮。”
“咳咳咳。”轩辕玥哑然不敢多说,只得乖乖的张嘴任他把整桌子菜塞进自己嘴里,然后苦涩吞咽,口口都是自己的泪啊。
古筝幽幽从厅外响起,犹如沁心的水流淌在池中,悠悠的迎着夏风扑面而来。
院中蝴蝶纷飞,一只只旋转在百花群中,五彩斑驳的色彩染上那居中的一抹青色,似真似假,虚虚实实。
镌刻好,每道眉间心上
画间透过思量
沾染了,墨色淌
千家文,都泛黄
夜静谧,窗纱微微亮
拂袖起舞于梦中徘徊
相思蔓上心扉
她眷恋,梨花泪
静画红妆等谁归
空留伊人徐徐憔悴
啊,胭脂香味
卷珠帘,是为谁
啊,不见高轩
夜月明,此时难为情
细雨落入初春的清晨
悄悄唤醒枝芽
听微风,耳畔响
叹流水兮落花伤
谁在烟云处琴声长
音罢,她抬头看向那站立在院子里默然相守的身影,曾几何时,梦中有你,只是梦醒后,唯剩泪水相伴,你在身边,却独自沉睡,空留一人寂寞吟唱。
“瑜儿,我错过了多少?”
“很多,你自己数。”
“能给我机会弥补吗?”
“你猜。”她泪现,脱口而笑,“先把小小皓子还给我再说。”
他上前,一声不吭,打横抱起。
“你干嘛?”沈静瑜瞠目。
“不是把小小皓子还给你吗,当然要先耕作才有收成啊。”
“可是,现在是青天白日。”沈静瑜咬咬唇,继续无视身后一群人。
“培养后嗣,刻不容缓。”
------题外话------
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