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兰听见他这话语,本想出声安慰的。
可到最后,她不知哪样的安慰,足以抚平人心的缺失。便干脆沉默起来。
不久,李淮便带着她下来。
“前面有座村庄,我想进村去看看。”从小山坡下来。她展开地图给李淮说,以寻求他的同意。
李淮垂下眉眼,念出了那个村名,“九星村?”
“嗯。”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头上乌云正在弥补,将最后一丝阳光,遮进了云层中。便回答说:“很快就会下雨,我们可以去村里避一避。”
奚兰点头,打开车门帘钻了进去。
这时候,一个女声问她道:“你们要进九星村?”
“琴雨,你醒了?”奚兰面带惊讶,因对方还躺在那里,布毯遮了脸,她才没及时发现。
“你们要进九星村吗?”琴雨又问了一句,那声音有些紧张。
她感觉琴雨似乎知道些什么,便将她扶起来问:“嗯。要下雨了,我们需要找个地方避雨,怎么了?”
琴雨忙劝道:“周围还有其他两个村庄可避雨,不要去那里!”台厅休扛。
突有一股强风吹了进来,将马车门帘掀开。奚兰敏捷用手去挡。
接着,马车外传来李淮的询问声:“你们没事吧?我们要加快速度,大雨很快就来了!”
“没事!走吧!”奚兰朝着外面回答,马车立刻在乡间小道上奔驰起来。
尽管如此,严明的大嗓门依然突破风声,传了进来:“这雨来得真急,刚才还阳光普照呢!”
“初夏的雨,就像女人的脸,说翻就翻!”不知是哪个王府卫回了一句,李淮也没有管他们,一行人笑笑呵呵,将这赶路的糟糕心情,带走了许多。
车内的奚兰回过头来,看向琴雨,对刚才琴雨的劝阻还有些疑虑。便试探问:“琴雨,你是否知道什么事啊?”
琴雨却不似刚才那般清醒,用手摸了摸后脑勺,吃痛的呻吟了一声,反问她:“方才我在后院房间里,突然跑进来一个黑衣人,夫人,是你们救了我吗?”
她听了一怔,朝琴雨坐近了些,握着她的手回答说:“是我们将你救回来的,现在我们要去往九星村,九星村你去过吗?”
对方指了指自己的脸:“我?我没去过啊,我只路过这附近另一个村落,夫人。我们现在要进九星村吗?”
“嗯。”她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手收回来。
“哦!”琴雨乖巧的回应了一声,并不像先前那样再劝阻什么。
奚兰留了个心思,听到车外又传来严明的声音说:“真它奶奶的奇怪,刚才看见那村落就在前面啊,为何行了这么久,都还没到村口?”
他话音刚落,大雨磅礴而来,雨水打在车顶上,将琴雨吓了一条。
奚兰倒没有任何反应,闭目坐在车里继续赶路。
车队最前面,严挺骑马带路,下雨了拿出雨披来披着,继续冒雨前进。
这时,他发现前方的田埂上,竟有两个嬉笑的孩子,在那玩泥巴。
这一路过来,兴许是下雨的缘故,一个人也没见着,能看见这两小孩,心头一喜。出声问道:“嘿,小孩,下雨了怎么还不回家?”
那两个小孩玩得开心,根本就没将他的话听进去,继续捡了地上的稀泥往对方身上扔。
“嘿,你们是前面村的人吗?”严挺作势,又喊了一声。
刚才估计是雨声太大,两个小孩都没听见。
被他这么一吼,两孩童怔了一下,蹦蹦跳跳跑了过来,问:“你们要进村去避雨吗?”
严挺回答:“是的!你们带我们进村,哥哥给你糖果吃!”
两个小孩一听见这话,相视一笑,欢快的答应道:“好啊,好啊,快来吧!”
随即,就带着他们一行人往村口走去。
不一会儿,他们就看到了一个挂在榆树稍上的木牌,那上面清楚的刻着三个字,九星村。
“终于到了,王爷,我们先去找一户人家避雨吧!”严挺骑马过来给李淮禀明,得了命令,就骑马进了雨雾中,不一会儿,就效率的奔回来禀报:“前面有一户人家前院很大,王爷我们先去那暂留吧!”
“好!”李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雨披,骑马到马车前,给奚兰说:“锦画,我们马上就到了!”
一行人到了严挺所说的那户人家外面,便看到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婆婆在屋里织布,看到他们进来,便起身,望着外面喊了一声:“福禄?福禄是你回来啦?”
“大娘,我们路经此地,想借你的屋子暂避躲雨!”严挺下了马,走进去礼貌的对老婆婆说。
老婆婆目光木讷且迟缓的看上他的脸,那双老眼浑浊无神,盯着看得严挺心头直发毛,半响过后,才用苍老的声音问:“你们只是路经此地?那你们是否看见我家福禄?”
严挺忙好心回答说:“大娘我们进村看见两个小孩儿,不知是不是你家的福禄?”
他说着,往院子里探了探,说起来,仿佛他们进了村之后,就不见那俩孩童了!
却听得老太婆冷哼了一声,说:“我家福禄有你这样高,怎可能是小孩儿?”
严挺一愣,心觉这老太婆精神有点不正常,看来要留个心眼才行。
这时,随后而来李淮步了过来,本来想与老太婆好好说两句话的,毕竟,这么多人到人家家里来,多有冒犯。
却不想,那老太婆一看见他就惊叫了一声:“他要杀我!他要杀我!”
李淮步伐在屋檐下一顿,那边严挺步过去扶住老婆婆说:“大娘,不可胡说,我家公子怎可能会杀你?”
“他身上有刀,他身上有刀啊!”大娘双手哆嗦着,不断往里面退去。
李淮见此,给严挺做了个手势,“罢了,看她似乎神智不太清,不必与她计较!”
说完,就等着手下将奚兰乘坐的马车牵进院子。
马车一停稳,他立刻拿过严明递过来的雨伞,回到雨里,去接奚兰。
随即两人同撑一把伞,快步走到了屋檐下面。
奚兰看着周围,十分不解地问:“怎么找了这样一个地方避雨?”
“这村落太偏僻,这里已是这村落里最好最宽敞的了!”李淮耐心地给她讲,后又有些诧异:“平素不管是吃喝穿,你都来者不拒,还是头一次见你如此嫌弃,可不要把话音说太大,这屋子里有个婆婆,听见你这般话,估计得生气了!”
奚兰脸上一惊:“就这地方,还有人住?”
李淮不以为然回答:“有啊!就在里面!一看见严挺,好像还将严挺当成了她儿子。”
“哦?”她听了,眉毛一挑,看了看李淮指的方向。
果然看到一堆烂布里面,严挺和一神神叨叨的白发婆婆站在那里。
这时候,严明抱着一根板凳过来,殷勤地说:“王妃,请坐。”
奚兰看了一眼那板凳,一脸难色,并未坐下去。
严明马上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凳面上,抬头对她说:“王妃,属下已经擦干净了,你看。”
旁边的李淮看她实在反常,就问:“奚兰,这里是否有什么不对头?”
“岂止不对头啊,难道你们没发现,这周围都没有其他人?”
李淮笑了笑,这回,觉得是她多虑了,他指着外面的雨雾说:“下那么大的雨,有人也都去避雨了,谁会在外面乱跑?”
奚兰叹了一口气,回头看那个老婆婆,问:“你方才说那老婆婆将严挺认成了她儿子?”
“嗯。”
她面色有变,心想,难道这么巧?
“王爷!王爷!”突然,一个王府卫从雨里急忙忙跑进来,此人身上虽然披了黑色雨披,但全身还是被雨水淋湿了。
李淮严肃问:“何事如此惊慌?”
王府卫跑近了,拱双手于身前,惶急禀报:“王爷,队里的老幺杨俊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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