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阻止她后就自己亲手将马车帘子掀开。
无论如何,万事都得要小心为妙。
马车帘掀开,见里面并无异常情况,于是就向旁边的小人儿点点头。
这时候小厮也跟着上来,看到马车里静静躺着的人,他忍不住红了眼眶。
顾安柠看到马车里面躺着一名身穿异域服装的人,脸上大胡子卷卷的,头上也裹着一块厚厚的布。
一眼望去,她就看到了此男人的右腿裤脚已经在大腿处被剪去,露出了高高肿起的小腿。
见到这肿起的小腿,又看到他那发紫的唇色,立刻就吩咐里面的几名药童出来和小厮一起帮忙将马车里的男人给抬去内院。
看病看到一半的妇人见到被抬进来的男人如此模样,心里面也不由得对他生出了几分同情。
内院的医房,将人放在床上后,顾安柠就检查起了他的右腿。
“你老爷可是被蛇所咬。”
小厮听了连连点头,立刻就将发生的事情如同倒豆般的倒了出来。
“四个时辰前,我和我家老爷经过一片小溪边上的草丛,我老爷他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立刻就被东西给咬了一口。后来我就看到一条黑白一环环的蛇从我老爷身上离开,我姥爷就立刻倒在了地上。”
他和老爷来这里是经商的,已经来过了好几次,没想到这次却是却被蛇给咬了。
听着小厮的描述,在看到他的腿上肿起来的地方有一大片粉红的颜色,这粉色是因为蛇毒所导致的肌肤色变,而且咬他的蛇是毒性很强的银环蛇。
在他的描述里,从他被蛇咬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八个小时了,这家伙还没死,还真是个奇迹了。
而保持这种奇迹的原因就是他被蛇咬的地方插着一圈金针,蛇毒就是因为这一圈金针才没有大规模的向外扩散出去,不然的话,这男人就算是有几条命都不够看的。
经过检查,他的腿虽然有金针控制着,但是毒性还是经过血液循环向四处扩散而去。
那个男人半边身子已经麻木了,他一个劲地在叫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听不懂这些话的顾安柠无动于衷,身旁与她并肩的男人眉头也不带皱一下的,更别说是被触动。
只有那人身边的小厮,他在旁边简直就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躺在小床上说着让人听不懂话的男人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麻木,他感觉自己正在一步一步的迈向瘫痪,心里面既绝望又希望眼前经过他人口中得知的神医能够赶快救治自己。
“顾神医,我老爷他怎么样了??”
给他把脉的顾安柠收回了手,眼里带着些许的凝重,“不大好,银环蛇的毒素已经扩散到他的血液里了,现在正在慢慢的侵蚀心脏,如果不早些治疗,估计他的命都保不住了。”
听到情况这么严重,小厮吓得浑身都抖了。
君北陌看着她神色凝重的样子,不由伸手拉住了她,道:“有什么事情我能够帮你?”
顾安柠想了想,脑海中立刻就得出了一个治疗方案。
于是道:“我先开些药护住他的心脉,麻烦你让人马上找来一条银环蛇,取出毒腺。”话说着的时候,她就已经开药方递给了药童。
君北陌听了立刻朝门外走出去。
房间里面的顾安柠要的是以毒攻毒。
过不多时,药煎好了,药童就把药给端了进来。谁知道躺在床上的中年男人只喝了一口,就把药给喷了出来,直喷了那喂药的小厮一身。
后来无论灌多少他就吐多少。很显然,他那样子是喝不下中药。
这时候,银环蛇已经找来了。可中年男人一看到吐着信子的黑白相间的蛇,他双眼一翻,干脆直挺挺的倒在床上了,他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见他这样子,顾安柠叹了一口气,心里很是无奈。随后她就拿出了几根银针在他的身上刺了几下,中年男人这才悠悠转醒,但是他一转醒就大叫“蛇……有蛇……”
此刻他大叫着有蛇,连音调都跑调了,可想而知他是有多害怕了。
一脸无奈的顾安柠就把蛇给放进笼子里面,以免它爬出来乱咬人。
看来,以毒攻毒这个方法行不通了,因为这男人不但喝不下药,还极度怕蛇,毒腺进入体内,只会适得其反。
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强,以毒攻毒的方法的前提是病人要配合,如果不配合的话,根本起不到效果。
经过一番折腾的中年男人现在身上几乎已经全麻了,除了一个脑袋外,其他的地方连动都不能动,而且他觉得身体内的毒素形成一冰冷的寒线,正缓缓的向他的心脏处侵蚀。
求生欲望满满的他就象是一头死狗一样,眼巴巴的看着顾安柠,希望她换过别的法子。
顾安柠又把了把脉,随后就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个瓶子倒出了一颗药丸递给了他身边的小厮,道:“这药喂他吃下。”
这颗药只是对排毒清淤的效果有特效,不过这药丸黑乎乎的,看起来就象是用泥巴搓成的一样,而且她一从瓶子里取出来,整个病房就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接过那颗药,小厮差点儿就被这味道呛得差点吐了,因为这个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
但是,为了老爷的小命,他还是将药放在老爷的唇边。
中年男人近距离闻着那股味道,如果不是不能动的话,他差点儿整个人都蹦起来了。
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还是赶紧将那颗药给吞下。
等到他将药给吞下,顾安柠就拿出了咱已经准备好了的银针分别在他身上的几处大穴刺下,顺序是由上到下。
每扎上几处大穴,她的手指便会轻轻地在银针尾端弹动,银针立刻就发出了震颤。
躺在床上的中年男人感觉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顺着银针被往下驱赶。
当银针落在脚上时,顾安柠立刻取来了一个小盘子,然后从边上拿过一把小刀在他的脚裸上划上一刀。
伤口一划开,一大股一大股黑色的血液立刻就从划开的那道口子里涌了出来,顺着脚跟流进了下方的盘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