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你说,柳太妃一介女流,想出的主意怎么能那么毒那么刁钻?一不小心就能让人踩进阴沟里!这样等对手,着实可怕。”若是没有皇叔为他护航,他或许早就被那个女人拆皮煎骨,尸骨无存了。
“柳太妃不可怕,别忘了他身后还有一个智囊,左相。那才是个真正老谋深算的。”
风墨晗额头捶桌,砰砰响了两下,再抬起头来,额头一片泛红。
“那皇叔可有应对之法?”
“这辈子,能拆开我跟你柳姨的人还没出生。既然他们以你柳姨身份低微做筏子,那我便同样在你柳姨身上做文章。”男子笑,运筹帷幄的气势浑然磅礴,让人心折。
“如何做文章?”
看了小少年一眼,风青柏薄唇轻启,字字清晰,“造神。”
风墨晗心神俱震,无法形容自己此刻所受到的震撼。
倘若皇叔想,整个天下他都能玩弄于股掌!
另边厢,柳玉笙在傅玉筝指引陪同下,已经逛了半条街。
京城大街店铺林立,泰半都装饰华贵,寻常百姓根本不敢踏足其中。
其中最高档的几间,店铺门口招牌上都刻着个柳字。
其中有两间是茶行,贩卖顶级茶叶。
一间布行,贩卖的布匹听说有不少是从番国进货过来的。
还有一间金玉首饰行,饰品成色花样上等精致,走的也是高端路线。
除此之外还有,一间酒楼两间茶楼,也纷纷坐落在最为繁华的路段。
可以说柳家一家的营生,就占了整条京城大街近乎三成的市场份额。
而钱家,身为南陵第二富,以经营酒楼为主要营生,在市场所占份额大约为两成五。在大街两端分有几间店铺,开设酒楼酒坊。
这两样的生意火爆程度,是稳压柳家的,但是没有柳家那么高端。
所以究竟谁赚钱多,谁赚钱少,还不好说。
傅玉筝不明柳玉笙前来逛街的意图。
但是柳玉笙与钱万金合作酒坊,京中常常卖到断货、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手的果酒,是出自杏花村酒坊的事情,她已经是知道了的。
此番见柳玉笙着重查看柳家及钱家商铺,只以为她是在对比两家的营业情况,便道,“姑娘实则不必担心,虽然柳家是南陵首富,但是他们家的营生跟钱家不同,不会存在打擂台抢占市场份额的情况发生。”
两家算是在各自的领域里独领风骚,避开了对方的触角。
若说唯一有些冲突的,大概就是柳家在京城也开了一家酒楼。营业情况却是及不上钱家酒楼的。
无需担忧。
柳玉笙笑笑,没有解释,只问道,“柳家在坊间风评如何?”
“风评自然是往好了说的,不好的也没人敢说出来。柳家出了个柳太妃,膝下有子。便是心有不满,也没人敢在嘴上说出来。”
在朝中手握权柄的人,谁敢得罪?
士农工商,商人本排在最末。
可因着有这样的权势后台,在商人的圈子里,柳家可说一家独大,笑揽风云。
“有这样的权势地位,又是豪富,柳家应是一个大家族。族中子弟不少吧,关系可复杂?”
女子对于柳家过多的关注,让傅玉筝多看了她一眼,眼底浮上狐疑,略想了下道,“柳家家族里的关系确实挺复杂,那么大一份家业,人人都想往手里多攥一点,子孙辈之间的斗争激烈得很。好在大家主柳老爷子坐镇,否则势必乱成一锅粥。”
顿了下,凉凉一笑,“柳家后辈里,没几个出色能担事的,却都心大得很。唯一的一个优点,就是懂计较。知道柳太妃是柳家的中坚砥柱,所以整个柳家都极为支持柳太妃。”
彼时两人刚刚走出柳家金玉铺子,迎面撞上一行正要往里去的人。
“呀,玉筝妹妹,你也来逛街呀。真是好巧,我跟娘亲正好过来看看昨日新到的首饰,没想着就跟妹妹遇上了。不知妹妹在这里买了什么,怎么没见你手上拿着东西?”
娇滴滴的女子声音打断了偏头交谈的两人。
傅玉筝一听这个声音,脸上所有神色立即敛起,眼底泛起几不了察的冷意。
她身上的变化,柳玉笙感觉到了,抬头朝声音来源方向看去。
有两人此时正站在她们对面。
一中年贵妇,保养得宜,风韵犹存。眉目流转之间,隐约带着一丝媚态。着翠罗裙,带金玉钗,通身高贵。
贵妇身边一圆脸甜美少女,挽着贵妇的胳膊,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傅玉筝。同时,视线也在自己身上打量。
似在揣测自己身份。
柳玉笙瞬间就想到了白莲花。
就是少女这种类型。
口蜜腹剑,笑里藏刀,偏生还要装得无辜高洁。
贵妇此刻也朝傅玉筝看了过来,眉头微皱,“身为王府奴才,别整日里往外跑,你是傅家出来的,别人会说傅家姑娘不安分。还有,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来走一遭又买不起东西,别人笑话你,跟着丢脸的还是傅家。”
就差没直接说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柳玉笙转头问傅玉筝,”你认识吗?”
傅玉筝垂眸,淡道,“京都傅家大夫人,跟傅家嫡长女傅玉娴。”
“姓傅啊,是你家里人?”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玉筝现在只是王府侍女。”
柳玉笙点点头,“那就是跟你没关系了,走吧。”
这般无视,让贵妇跟少女脸色皆微微一变。
“玉筝妹妹,你姓傅,自然也是我傅家人,一家人之间有个矛盾争拗实属平常,妹妹若是因此连家人都不认,那就太不应该了,爹爹昨日还在家中提起你,对你甚是挂心呢。”少女往旁稍移,挡住了两人去路。
因着两边人在电偶门前停驻太久,已经有人频频往这方看过来。
柳玉笙朝少女淡道,“姑娘,你挡着路了。”
少女视线转过来,“不知道这位姑娘是?”
柳玉笙一笑,“是谁都跟你没关系,我并不想认识你。”
说罢拉起傅玉筝,就从旁绕了过去。
她对面前这两人一点好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