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随风飘舞,月夜里的雪美丽的透着光亮,有点神秘,让人甚是迷恋。
大病初愈的我斜倚在敞开的窗边,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回到古代两年,从最初的迷惑彷徨,到后来满怀美好的奢望,到如今希望变成绝望。这其中的痛苦,没有人能了解,没有人能懂,即便是我自己又何尝能想得通想得透彻。
今夜是大年三十,合家团圆的日子,可我的团圆又在哪里?是在这深宫大院内,还是塞外科尔沁那个所谓的家中。
“格格,你怎么敞着窗户,也不加件衣服,才刚病愈呢。”我知道汀兰待我算是尽心尽力的,那份忠心我也是全看在眼里。这几个月在我身边待我是极好了。
我转头看着她轻轻的抿嘴一笑:“我只是在窗旁赏雪,而且也有万全的准备,你放心,冻不着。”边说边给她看了看手心中的火炉。
“这会儿哪有什么雪好赏的,格格喜欢雪,明儿个天亮,奴婢陪你看个够,现在我们还是歇着吧。”汀兰走至我身边把窗户关上。
“不赏雪你让我干什么?”我幽怨的看着她。不料她也忧伤的看了我一眼虽然是稍纵即逝但还是看的真真切切,知道她是心疼我,得一这么知心的人儿也算是我的福气了,轻抹去眼角的泪满脸笑意的看着她。
“那奴婢陪着你聊聊家常可好?”语气透着隐隐的哀伤。
“算了,我们去乾清宫吧”起身准备去梳妆打扮一下。我忽然觉得独自在这里长吁短叹的也实在是无聊,既然注定回不去从前,还是过好今后的每一天吧,知道这几个月汀兰也是累了就放她去玩玩休息休息。
“格格,今儿个你向皇上告了假,如今太医也证实了,这会儿又去怕是不好吧。”汀兰稍有喜色的脸马上又黯淡了下去,语气甚是迟疑。
“有什么不好,就说我现在好利索了,快去给我更衣。”一阵忙活总算是大功告成,浅紫色的旗装,头戴白玉嵌珠扁方,挑来挑去还是把十四送我的那支月牙簪子戴在头上,耳上随便坠了一对耳环,挑了条自己在上面绣字的帕子带着汀兰向乾清宫而去。帕子上安静的躺着:“断香残香情怀恶,西风催衬梧桐落。”紫色和着金边,倾述着淡淡的忧伤。
离乾清宫还有点距离时便听见内堂一个大嗓门吵吵嚷嚷的,因为离得远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心里揣度着该是那位人人都说的粗野草包十阿哥胤礻我,慢慢走近守门一个小太监见到我急忙迎上来请安后笑道:“格格来的正好,刚才皇上还在念叨你呢,这会子你来了肯定高兴。”
正纳闷呢自己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就这样出名了,转念一想想是那天在御驾面前哭晕由康熙亲自抱我回去的事定是让我风光了不少。
我点头继续往前走,这小太监倒满乖巧嘴也甜的没话说,到了门口,小太监尖着嗓子喊:“奕甯格格到。”
我刚迈腿往里进,隐约又听到十阿哥的大嗓门,刚想听听他在说什么,结果一心二用的后果就是抬起的脚愣是没迈过那条门槛,拐了一下硬硬生生向前栽去。心下就想惨了,里面一大帮子的人,我就这么栽进去了可真是颜面尽失啊。正感叹着倒霉之时一双手稳稳地接住了我还有那前几天刚抱过我的温软怀抱,不小心整个胸欺压在他的胸前,听他一阵急促的呼吸本就有点绯红的脸越加红润,可与关公相媲美了。忙站稳脚挣脱他的怀抱,想到他是日后的主子便尽量的巴结着:“谢谢四阿哥的解救。”可他总是一张严肃的脸不苟言笑的,想到这便向天翻了翻白眼,不想被他尽收眼底,尴尬的轻咳一声装做没看到抬脚向内走去,此时的我已整理妥当。
乾清宫灯火通明,极度奢华,康熙一人占着金龙大宴桌,接下来便是一些妃嫔,然后就是皇子,最后是皇子家眷,本还吵嚷的乾清宫现在安静异常,我抬眼一瞧全都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我急忙低下头,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坐在大宴桌上的康熙心情异常的好见我进来笑道:“甯丫头,你可真是不禁念啊,朕刚说让李德全去看看你,顺便给你带点补品,你这就来了,快来让朕看看你。”
我搜索着表姐的身影只见她点点头,这次我学乖了一心一意的走我自己的路来到康熙面前,半福着身行礼道:“博尔锦吉特氏·奕甯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快起来,今儿个是家宴,没那么多规矩,你就坐朕旁边吧,省点脚力劲。”说着就让李德全加了椅子。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虽说这是天大的恩宠,但是真要坐下了我在这紫禁城内海游落脚的地儿吗,满屋子的妃嫔阿哥公主的亲人都没坐他身边,我这个八辈子打不找边的外人坐他身边有失礼数啊,于是我侧首拼命向表姐求救,表姐忙起身跪下:“皇上,臣妾妹妹向来不懂事不如坐臣妾边上好有个照应,这样不失礼数。”
康熙想了想点头允了,我逃似的回到表姐身边坐定,汀兰则站在我身后。从我走入乾清宫气氛就不对,没一个人说话的,好些个人老是向我这边望了又望,康熙察觉了不对忙起身说道:“好了现在人都齐全了我们开始用膳吧。”
所有人都离座毕恭毕敬的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刚坐定康熙就举起了酒杯说了些新年感言所有人又都得站起,我不禁朝天翻了n多个白眼,真累人,接着便是从大阿哥开始一个个的阿哥上前敬酒。每个皇子上前说一番吉利话然后喝光杯里的酒,康熙则是少抿一口,想想也是康熙这么多儿子一个个敬下来还不把他喝晕了。
这次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把所有的皇子都认了个遍,上了年纪的皇子有一种成熟的美,年纪尚轻的各个都是英俊潇洒。唯有八阿哥一股阴柔美,温润如玉,想是遗传自他额娘了,给人映像深刻。
正打量着这些个阿哥一旁的表姐拽拽我衣角低声说:“还不快谢主隆恩。”不明就里的我忙跪下磕头谢恩,坐下问了一旁的表姐才知是谁前几日送了康熙一架上面有李白真迹的屏风现在赏赐给我了。拿起筷子随意的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味同嚼蜡,正愣神听到康熙叫我忙起身立在一边:“甯丫头啊,好些日子没听你弹琴了,今日可否奏上一曲啊。”
见康熙这么高兴又刚赏了我东西不能扫他的兴便说:“奴婢遵命。”于是便有人拿了古筝上来,我坐在古筝前思索着弹什么好呢,大好的日子弹首欢快的吧,于是起手弹了起来。一曲奏完大家又开始大声的聊了起来,我也松了一口气,所幸是没出什么岔子。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不真实。一抹具有穿透力的眼神飘来,我一抖对上四阿哥那双乌黑的眼眸只能用无情和冷来形容,又一道温柔的目光我一瞥原来是十四,突然心一紧酸痛的厉害,暗骂自己没事来这乾清宫干嘛,自己找罪受,和表姐告了假在别人不注意的情况下跌跌撞撞的跑出去。跑至门口扶着一边的门大大的喘着气,休息了一会我一个人默默走着左手按着心不知不觉已走到黑不见五指的漆黑角落里突然一阵恐慌尽就这样落下了泪,身体挨着墙缓缓的滑下双手抱膝死命的咬着手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远处一声炸响,我抬起头光亮处站着他,那个和十四一样有着乌黑眼眸的四阿哥,泪还是不停的流着冲刷掉了我脸上本就清淡的妆。天空烟火漫天的绝美景象,让我开始怀疑刚刚看到的一切是不是只是我的幻觉或是梦境,但那个身影慢慢逼近我知道那是真的。
他拥我入怀轻抚我的背,我挣扎着,他楼的更紧了,我停止了挣扎静静的靠在他怀里任凭自己的泪在他胸前宣泄。
黑暗中到处是十四看我时那双温柔的眼,已不属于我了不是吗,但是心痛在蔓延着到指尖到脚全身都是麻痹的,爱太深难以自拔,苦的只有我而已不是吗。好像才遇到的我们而此时尽已是近在咫尺,远在天涯了,伸手都够不到抓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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