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拉着黛玉说了会话,又问了些衣着服饰之类的话。只看着黛玉腰间的香包一个劲的说别致,黛玉没法,只得解下给了她,这才罢了。凤姐说笑道:”咱们家这个四小姐平时可是最清高孤冷,偏今日见着林妹妹也成了这厚脸皮的人。”
惜春嘴一撇,说道:“这香囊确实别致么!”
黛玉说道:“原不值什么,只是我闲暇时做来玩的。”
惜春听得这话,忙问道:“林姐姐也喜欢做这些绣活么?”
黛玉说道:“平时有心也绣个花儿鸟儿的,只不过都是些玩物,平时的衣裳之类自然有绣娘,我们姑娘家能拿针绣个花样也就好了。”
惜春听的这话,喜道:“林姐姐说的有理,我们这样的人家哪里需要小姐真的做这些活计呢,不过是有个样子就行了。”惜春说完这话,瞥了薛宝钗一眼。
原本一路不说话的探春见着宝钗难堪只得岔开话题道:“前边亭子里凉快,且置办了一桌酒席。”
凤姐自接口道:“再不去,倒时候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说着就拉着黛玉往前走,那惜春回头瞪了探春一眼,探春只当没看见,倒是和宝钗说起了闲话。
原是几个年轻姑娘的酒席,虽没几个菜倒是花色颇多,只那份荷叶汤就看的出颇费功夫。只是林府一向清淡,这汤看着清澈,可一入口却满嘴的荤腥,实在是太过于油腻。黛玉只喝了一口就挑了旁边的青菜吃了一口,却不知道那青菜也是用鸡油炒的,黛玉实在是难以下咽,身边却突然来了一小媳妇打扮的人端来一碗鸡蛋羹说道:“林姑娘吃这个吧,清淡的很。”
黛玉尝了一口,确实清爽鲜嫩。黛玉看着她,只见她眉间有一红痣,带着淡淡的忧伤,那眉眼间有一股说不出的惆怅。只是那容貌却是极秀丽的,身上穿着一条崭新的石榴裙,看着不俗。黛玉自问道:“这位姐姐,我竟从没见过。”
这话一出,旁边的凤姐立马笑了,推着她站在黛玉面前说道:“这位是你宝姐姐大哥的屋里人名唤香菱,向来规矩,今日难得来院子里,你可不是头一次见。”
香菱被凤姐说的满脸通红,只往后缩,嘴里只说道:“琏二奶奶快别说了。”
黛玉见她实在害羞,说道:“看着是个老实人,你就这么欺负她!”
凤姐放了香菱,那香菱一下子就跑了开去,凤姐对黛玉说道:“这姑娘长的周正,品行也不错,只是这胆子忒小,我这是故意教导她呢。”
黛玉说道:“凤姐好生厉害,改明我也请凤姐来我林府□□下人。”
凤姐听得这话自是说道:“只要林妹妹敢请,我就敢去。”
黛玉只笑道:“行啊,这可就说定了。”
凤姐说道:“定就定,丑话我可说在前头,到时候府里被我弄的一团糟可别怪我。”
一群人都笑道,那李执原是个稳重不说话的,见此只拉着黛玉说道:“你可别答应,这凤辣子最是胡搅蛮缠的。”
众人说说笑笑这一天过的倒也欢乐。
只是贾宝玉在贾政跟前实在不舒服,只因那贾政当着林北源的面考校宝玉的功课,那宝玉虽有几分小聪明,但是都用在杂学上,今日满心都想着黛玉,如今被贾政一问,竟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那贾政见此自是怒不可遏,只说道:“你林表弟比你小,已经高中探花,你年长两岁还在家学读书,说来真是羞煞我的老脸。以后你自不必读书,只去那后院玩乐算了。”
宝玉只低着头任凭贾政谩骂,偏那贾政见着宝玉那模样又看看北源那分气度,更是怒火攻心,直把宝玉骂的抬不起头。
林北源来贾府原不过是来做做样子的,却没成想就在这看戏,只是那宝玉实在窝囊,只低着头被骂,那贾政语言也是乏味,说来说去只那两句,好没意思。
索性,过了一会便有贾母派人来找宝玉,这场戏才散了。
待北源和黛玉离开贾府后,那贾府自是对黛玉和北源通身气派赞叹不已,只说着,这林府书香门第就是不一般,那穿着浓而不言,那言语又如何的豁达得体,只把那黛玉和北源说的天上有地下无。
却不知那薛宝钗回了屋自是好一阵发闷,想着想着便心灰意懒,只交了莺儿跟着自己去了薛姨妈那处。
薛姨妈见宝钗回来,脸色也懒懒的,又不见香莲自是问莺儿这是怎么了。
那莺儿只得把白日里发生的都说了,那薛姨妈起到:“不就是一个没父没母的孤女么,竟如此猖狂。”
薛宝钗见母亲发怒,自是劝道:“母亲,我想着那林黛玉的话原也没错。”
薛姨妈听得这话,自是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薛宝钗说道:“母亲,你是知道的,我原是上京待选的,我这金配的自然是那圣人的玉。只是如今,也只得落实在宝玉身上,可你看宝玉那样子,我实在是……”
薛姨妈一把搂着宝钗说道:“儿啊,你命苦啊!”
薛宝钗说道:“以前想着宝玉虽不爱读书,好歹善待女子。可是如今看着,我竟是一点都不想……况且那林北源小小年纪就得了探花。”宝钗擦了一下眼角,继续说道:“老太太一直对我不满,您也知道,虽说太太允了,可是哪有女子上赶着的。我想着不如我搬出府去,另待良缘。”
薛姨妈听得这话,自是一愣,立马又说道:“傻孩子,自你那年说了这话,我也让你大哥在京里暗暗相看了不少,只是一个都比不上宝玉啊。宝玉虽不爱读书,可是他有贵妃姐姐,又得老太太宠爱,你嫁过去就是诰命夫人啊!”
宝钗只叹气道:“母亲,这几个优点可都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薛姨妈自说道:“怎么没优点,宝玉聪明不说,长的一表人才。”
宝钗只摇头不说,早知母亲一时半会转不过念头了。只是自己只是一闺阁女子,这婚姻大事又是父母做主,宝钗心理只越加烦闷。
却说林北源和黛玉一回复就听门房说有一熟客在书房等北源。
北源一进屋子,就见着一人背对着门躺在榻上手上拿着一本书,这摸样倒似是在自己家一样自在。
北源走到他后面,说道:“臣参见四殿下。”说着就庄重的跪了下来。
刘四早就听见脚步声,却没想着听到这一本正经的声音,一回头就见着北源跪在自己面前,立时扶他起来,嘴里说道:“以前见着我都是没大没小的,为何今日这样。”
北源笑着说道:“以前我乃一介白丁,现如今我已经是探花,更得蒙圣上恩赐,进入吏部当值,见着四殿下自然得行礼。”
刘四听得这话,惊讶的说道:“我原是来告诉你的,却不知你早就知道这消息。”
北源坐在刘四旁边说道:“四殿下站在高,自然是看不到底下的小动作。”
刘四听得这话,笑道:“你也太狂了,我这吏部总管当的不说完美,可也是没一丝纰漏。”
北源说道:“这吏部管的是官吏的任免,考核,擢升,调任。我这任职原该你先知道,却为何我先你两天前就得知了,你不觉得奇怪么。”
刘四看着北源说想了想说道:“这原是我今日刚收到我的口谕,这不一忙完,这就赶来跟你说了。你这消息到底是怎么来的,难道是你瞎猜猜到的。”
北源忍着笑说道:“那我猜你今日早上喝了白粥。”
刘四一拍脑袋说道:“我今日还真的喝的白粥。”
北源听此自是大笑道:“看来我该去算命了。”
刘四跟着北源笑了一阵,转而有些严肃的说道:“跟我说说你到底是如何得知的,我父皇今日上午才下了口谕,你却两天前就知道了,这消息到底是如何出来的。”
北源屏住笑,只说道:“以后我自会告诉你,今日我先请你喝一杯。”
刘四依然有些纠结,只说道:“北源你可别被人骗了,这告诉你的人指不定就是浑说的,只是恰好被他说中了。”
北源却说道:“人家那么一说,我就这么一听,信不信由我,”
刘四知道这林北源一向自有主张,劝说却也无效,只的笑了笑,岔了开去。
如今正值春天,院子里的花都开了,特别是那墙角下的牡丹特别鲜艳。刘四指着它说道:“你这倒是人杰地灵的,连这花都开得这么好。”
林北源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大红色的牡丹花大如汤碗,黄色的花蕊更是娇艳欲滴。北源说道:“这花说来也怪,正经让它长在花圃里,它偏长不好,剩下的花种随便扔在这倒是长的这么好。”
刘四听了这话,想了想便说道:“凡事皆欲速则不达,顺其自然才是正好。”
北源说道:“正是这个理。”
刘四喜道:“我原本以为娶这白氏对我虽有利,却更有弊。如今看着倒是好处颇多。”
林北源不问,只等着刘四继续,只一会明月就端上来两份现做好的糕点,虽普通倒是新鲜。刘四捏了一块吃了,说道:“我大哥原是为着拉拢白家,只是他早就娶了正妃,侧妃也早就有人了。于是便让我娶,因着我和他是一母同胞。他却不知,那白氏虽看着娇柔,心理却是很有主张的,更是对我二哥恨之入骨。”
北源看着刘四那得瑟劲,只奚落道:“怎么如今这话倒是敢和我说了。”
刘四瞥了一眼,自说道:“俗话说的好,瞒病必死。我即有心,自然要拉拢人。”
北源听了这话,正色道:“这话虽不错,可是我劝你如今还是好好的做个孝顺儿子要紧。”
刘四急道:“先前你倒是满嘴的野心之类,怎么如今又说起这些来了。”
北源自说道:“我那是见你对我不诚实,故意激你才说的。如今你既然对我如此坦白,我也自当真心对你。如今圣上康健,你又是大皇子那一边的,自当做个好弟弟好儿子。”
刘四听了这话,点点头说道:“北源说的好。”这话说完,刘四瞅着北源问道:“我看你这年纪小,平时也一直住在深宅大院里,怎么对这些如此了解?”
北源听了这话,一愣,转而说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四爷送我如此美宅,我自当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