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离开(1 / 1)

许唯一去探望杜衡远的这天晚上,宋玉在家等到很晚,他心里清楚许唯一可能是不会回来了,但是却执拗地要等到许唯一亲口告诉他这个消息,于是他在二十二点二十二分时,等到了许唯一带着抱歉的短信。

——对不起,又让你等到这么晚。我今晚在医院里陪床,他一个人,我总放心不下。

宋玉本以为看到这条短信的自己会很难过,但他却出乎意料的平和。他想,之所以是这样的反映,可能是因为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又或是他早已习惯了这种事情。

——没关系,夜里起风了,照顾好自己,不要着凉了。

宋玉平静的发完这条短信,没有一点难过的关上了客厅等待着的灯。

在上楼的时候,他又接到了一条许唯一回复的简短信息。

——我爱你。

宋玉的心里依旧是没有什么起伏的,他看完了那条只有三个字的短信,然后像删除广告短信一样把那条短信从手机里删除,接着回了卧室。

宋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眠,他想了好多好多的事情,有关许唯一,有关杜衡远,有关他自己,突然觉得,他们三个人之间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他觉得自己被这些千丝万缕的事情缠绕到难以呼吸。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半点的睡意。

他想了一个晚上,终于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他本来是想和许唯一一起商量后再说的,可是许唯一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拿过手机给那个多少年都没有联系过的号码回了一条短信。

——我今天就回去,无论如何,哥都会背你出嫁。

许一心起床后,发现她妈的眼袋很重,身为妈妈的贴身小棉袄,许一心十分关心地问道:“妈,我爸昨晚几点回来的?你是不是等到很晚啊?”

宋玉没有告诉小丫头许唯一昨天去了哪里,所以现下里也好编谎糊弄过去。

宋玉给小丫头盛了一碗八宝粥,放到她面前,说:“你爸昨天有事去了部队,昨晚挂电话说可能有新的任务,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能回家了,所以,从今天起,你要暂时去奶奶家住。”

许一心一听自己又要被送到奶奶那里去了,不乐意了。她停下舀饭的小勺子,疑惑地问道:“我爸不回家,家里不还有你吗?以前他出任务时,你也没把我送奶奶家去啊?为什么这次要把我送奶奶家去?我不要去!”

宋玉敲了敲小丫头的碗,示意她说归说,不要停嘴,然后解释道:“你爸不在家,你就又要吃我做的饭菜了。你从小到大不是最害怕吃我做的菜吗?所以这次送你去奶奶家吃好的?”

许一心把嘴里的粥咽了,诚实地说:“你烧菜的技艺已经这样了,这么多年我也早已经习惯我爸不在就吃你做的□□了,你现在才考虑我的感受,已经晚了,好吗?反正我不要去奶奶家,死也不要去!而且我在家才刚住了两个晚上啊!”

许一心的表情很是坚定,她表示只接受自己爸妈的投喂,坚决不去奶奶家。

宋玉没有办法,只好又编了个谎说:“现在已经不是你嫌弃不嫌弃我做得饭的问题了,我的病假已经在昨天就到期了,学校昨晚通知,教师要外出考察学习,我今天下午的飞机,你要是留在家里没有任何人给你做饭,会饿死。”

许一心在听见外出考察学习六个字的时候,就开始双眼放光了。依照她对她妈多年来外出考察学习的了解,所谓得外出考察学习,其实就是公费旅游的意思,她星星眼地看着她妈,兴奋地说:“公费旅游!带我去!带我去!带我带我带我!”

宋玉没料到许一心听了这个消息后,会是这个反应,这让他有些头疼。

他叹了口气,严肃地说:“这次是要去很艰苦的地方,那里什么都没有,是去让你吃苦受罪的,不是游山玩水的。”

许一心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很有信心地说:“我能吃苦!”然后饭也不吃了,甩下手里的勺子,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跑到宋玉身边,拽了宋玉的胳膊一边摇一边撒娇地说:“带我带我带我嘛!”

宋玉被摇了半天,突然明白了许一心坚持要去的理由,于是他一本正经地说:“好吧,带你去,但是你要乖,这次同行的都是些伯伯和阿姨,你去不要惹是生非。”

许一心在这段话里很聪明地抓住了重点,因为她本来就别有意图。

“俞晨哥哥不去吗?”

宋玉点了点头。

许一心撒娇求打包的表情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松开抓着宋玉胳膊的小爪子“蹬蹬蹬”地跑回自己的位子坐好,然后摆出一副我最听话,我最懂事的表情说:“我这么小,去了肯定给你添麻烦,我还是不去啦!我一会儿就跟奶奶打电话,让司机伯伯下午放学的时候接我去奶奶那里。”

说完看了看宋玉的表情,看见她妈有张嘴要挽留她的意思,许一心生怕自己被带走,赶忙赶在她妈张嘴前说:“我吃完了!我去给奶奶打电话!”

宋玉看着小丫头慌慌张张逃跑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把小丫头送去了学校,宋玉去班上递了辞职申请,然后挑了个俞晨有课的时间回了办公室整理了自己的东西。

东西不是很多,没一会儿就整理了个干净,宋玉抱着整理好的东西站在办公室的门口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

从学校出来时,已经是九点了,他买了十点半飞F市的机票,于是,他在学校门口的马路边拦下了的士直接去了机场。

到了机场,宋玉先去办理了行李托运,等一切都办妥了,他在登机前给许唯一发了一条短信,之后,他拔掉了自己的电话卡,扔进了机场的垃圾桶里,毫无留恋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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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远今天的情绪明显比昨天好了很多,许唯一感到挺开心的。

他陪着杜衡远吃过早餐后,准备回家一趟,他捉摸着熬点大骨汤来给杜衡远补一补。

在医院的停车场里他收到了来自宋玉的短信。

——我今天开始就回学校上课了。昨晚接到学校通知,要到外地去考察学习,本想昨晚就告诉你的,可给忘记了。这次出去学习,可能需要一个月左右,一心我已经送去你妈那里了,你不用担心,安心在医院照顾杜衡远,我很快就回来。我也爱你。

许唯一看着这条短信,结尾的我也爱你,让许唯一在心里偷偷甜蜜了一把,除此外,他也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在他看来,宋玉现在外出不在家其实是最好的,虽然昨晚宋玉的短信上什么都没有说,可许唯一知道他肯定在难过。他不知道如果宋玉今天没有出差的话,回到家里,两个人要说些什么。

他如释重负地写了条短信回复了宋玉。

——在外面照顾好自己。你的腿还没有完全好利索,你要格外注意它,不要累到,不要着凉,不要受风。还有,媳妇儿,等一切的事儿都完了,我就守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了。

发完这条自认肉麻的短信,许唯一心情大好的把手机揣进兜里,开车去超市买中午营养餐的材料去了。

杜衡远一边喝着许唯一熬了一个上午的大骨汤,一边看着许唯一认真削着苹果的手,有些出神。

许唯一削好了苹果,抬头看杜衡远碗里的汤,见一碗汤喝了半天还有半碗,便问:“怎么喝这么慢?太烫了?还是不好喝?”

杜衡远收回放在许唯一身上的目光,转投在了大骨汤里飘着的枸杞上,他不喜欢枸杞,许唯一以前是记得的。

许唯一看杜衡远碗里的枸杞一个都没有动,疑惑道:“怎么不吃枸杞,我记得你挺喜欢这个的,怎么现在也不喜欢吃了?”

杜衡远笑了笑,没有回答许唯一的问题,他挑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话题问道:“唯一哥哥,你还记不记得我这次刚回国时候的事。”

许唯一想也没想就回道:“记得啊,我去接的机,怎么会不记得。”

杜衡远把手里还剩着半碗汤的瓷碗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他把目光转向窗外,说:“那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们俩那天晚上的糊涂事儿。”

被提及那晚稀里糊涂上床的事儿,许唯一有些尴尬地说:“怎么又提起这事儿了?”

杜衡远沉默了一下,然后声音幽幽地,他说:“其实,那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许唯一被杜衡远的话彻底地冲击到了,他的大脑有一霎的空白,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莫名的狂喜。

他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激动的说:“那太好了,为了这事宋玉一直都不能释怀,现下里等他出差回来了,老子要跟他解释清楚,歹让他为了他那颗子弹,好好跟老子道歉,到时候小远你可要给我作证啊!”

许唯一这会儿恨不得仰天狂笑三声,然后大吼一句“老子是清白的!”。

杜衡远瞧着许唯一开心的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等许唯一渐渐地平静下来以后,看着这个男人,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我可以帮你去向宋玉解释清楚这件事,但是,在此之前,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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