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很安静到,安静到他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如擂的心跳声。
渐渐的,心跳狂乱,越来越不受控制。
眸光变得深邃,终于,顾言低头,轻轻的吻上了她的唇,犹如蜻蜓点水一般,又迅速分开。
即便如此,他也紧张的不正常。
“微染……”
情难自禁,伸手,他抚上她的脸颊温柔摩挲。
她没有回应。
顾言不在意,他望着她,一瞬不瞬:“就算你说你不喜欢我了,那也没关系,我会认真追你一次,让你重新再喜欢上我。从前是我的错,余生的每一天,我都会弥补。”
深情的呢喃,慢慢融进了空气中。
顾言觉得,今晚看到她,这半年来的思念终是有了归属。
“微染,你就是我的归处,我爱你……”
十分钟后。
简单的将被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厨房收拾好,又给她倒了杯她爱喝的柠檬水放在她床边,顾言这才依依不舍准备离开。
其实,天知道他有多想留在这。
但,他不想逼她逼得太紧,他怕她会逃。
“微染,明天见。”低低的对她说了句,顾言轻轻关上卧室门。
正要走,不想听到了一阵手机铃声。
怕吵醒她,他连忙四处搜寻手机下落,最后在玄关处的柜子上发现。
他大步走了过去。
眼一瞥,发现是备忘录,而下一秒,他怔愣在原地。
很快,狂喜迅速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
“微染……”激动的紧紧捏着手机,他下意识就想重新回卧室,然而到底还是压下了这份冲动,只是嘴角的笑意,是怎么也掩不住了。
微染……
他就知道,就知道她还是喜欢自己的!
要不然,又为什么要把他的生日做一个备忘录提醒?
心情激动到无法诉说,顾言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流动,直到好一会儿,他才稍稍平静下来。
“微染……”
低声叫她的名字,他眼中尽是浓浓的爱意。
不多时,他满心欢喜离开。
一路上,他嘴角的笑意就没消失过,因为极力压缩行程早些回来的疲惫,在这一晚,也全都消失不见。
微染……
他的心里,只有她的名字。
沉浸在自己期待中的顾言,并没有发现助理几次的欲言又止。
直到——
他回到家,在客厅里见到了同样半年多没见的顾母。
“言言……”
顾言嘴角的笑意一下就僵住了,紧接着,他的神色也变得冷淡起来,完全是一副陌生人的模样。
“你来干什么?”
冷淡的语气,其中夹杂着隐隐绰绰的怨恨。
顾母只觉心狠狠一抽!
“言言……”下意识握住了胸口,她哀伤的看着这个儿子,眼泪一下就出来了,“你一定要这么恨妈妈吗?这么久过去了,你……”
“我很累,如果没事,你回去吧。”顾言别过了脸。
他没有再看她,只是垂落在身侧的一只手悄然握成了拳,心底某些情绪,也跟着冒了出来。
顾母重重呼吸了几下。
“言言……”再开口,无论是她的语气还是神色,亦或是动作,都透着悲伤两字,“半年了,你一走就是半年,一点都不跟家里联系,你……你知道妈妈有多想你吗?”
顾言蓦地抿紧了唇。
顾母上前一步,难受的看着他:“是,妈妈当初是做错了事,可你的惩罚……是不是也太严重了,难道你就不肯给妈妈一次弥补的机会吗?你这么狠心,有没有想过……想过妈妈这半年来整天吃不好睡不好?”
顾言的呼吸不受控制的稍稍急促了起来。
看着他,顾母只觉心如刀割。
“言言,能不能告诉妈妈,这半年,你好不好?累不累?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被人欺负?工作还顺利吗?身体呢?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她一连串的问了很多,恨不得把这半年缺失的一股脑都问出来。
“言言……”
“够了!”顾言突然出声打断了她。
“言……”
顾言猛地转身,质问脱口而出:“我好不好,难道你心里没数吗?当初你做的那些,害得我和微染形如陌路,我怎么能好?你告诉我,我怎么好?!”
顾母胸口一闷,脸色当即白了白。
“言言……”
眼泪瞬间积聚在她眼眶里,她没忍住,又掉了几滴泪。
顾言呼吸愈发急促。
“出去!”他指着门口说道。
顾母没动,但身体,却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良久。
她的神色黯淡下来,长长叹了口气:“……好,那妈妈……就先回去,不过,”她顿了顿,指着茶几上的蛋糕和一碗长寿面,“已经过十二点了,今天是你生日,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怨我和你爸爸,不会回来让我们陪你过生日。这蛋糕……是你喜欢的口味,妈妈亲手做的,还有那碗面,刚煮出来没多久,你……快吃吧,我这就走。”
说这些的时候,她一直都在看顾言。
可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神色愈发黯淡悲伤,她拿过自己的包准备离开。
只是每一步,她都走的格外的艰难。
终于……
“言言,”停下脚步,她转身,“不管你信不信,在半年前,妈妈……就后悔了,这半年来,我心里的不好受,不比你少。”
顾言没有出声。
顾母望着他,握成拳的手颤了颤,半晌,还是说出了口:“虽然这半年你不肯跟我们联系,你爸爸也置气不让我联系你,但其实,我知道,他一直都关心你,知道……你和朋友一起出国做项目,是为了……摆脱顾家。可是言言,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你若真的要离开,我和你爸爸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