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呼吸猛的一滞。
她呆呆的睁大了眼睛,有短暂两秒钟的恍惚,身上这个男人,不管是眼眸还是脸廓,此刻都深暗的像黑洞,就像是要把她吞噬一样,而他身上强烈的气息则见缝插针的强势侵入她的每一个毛细孔,几乎让她窒息。
“唔!”
突然间,愈发凶狠的吻疼的她猛的回神。
这哪里是吻,分明就是惩罚!
“霍……霍清随!”恼羞成怒的情绪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眼眶发酸的厉害,夏晚别过脸躲开他的吻,忍不住握拳用力捶打他的胸膛,“放……放开我……”
混蛋!
他怎么能对自己这样?!
浓烈的委屈感在下一秒发酵,她气的全身都在抖,差点就要哭出来,偏偏男人还在对她或轻或重的啃噬。
禽兽!
夏晚恨恨咬牙,不再犹豫对着他的肩膀张口就是用尽全力一咬!
霍清随眉头微皱,但到底还是停了下来。
他一停,夏晚就要推他。
不想一只手才抬起,就被男人精确无误的握住了。
“放开我!”她恼火挣扎。
霍清随无声叹息,眼眸暗了暗,二话不说俯身再次在她耳垂中惩罚似的咬了口。
“嘶!”夏晚浑身一颤,条件反射就要伸出另一只手打他。
却不想男人像是早就将她看透了一样,不费吹灰之力的又握住了她的手腕,而还没等她有所挣扎,双手就被按在了头顶。
“霍……”
“晚晚,”霍清随幽邃的眸子沉沉的盯着她,右手自然的放置在了她左心房处,他开腔,低冽沉哑的声线透着无限的蛊惑和暧昧,“听话,把之前的话收回去,重新告诉我,这里,有没有我,嗯?”
轰!
夏晚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冲到了脸上。
他……他的手怎么能……
隔着衣服,她仿佛清楚的感受到了他掌心的灼热温度。
一颗心猛的怦怦直跳,她抬起眸,几乎是微颤着嗓音扬声否认:“没有!没有没有!”
“没有?”霍清随眸色暗了暗,几秒后,他低低的笑了,喉结微微滑动,性感至极,“晚晚,那你告诉我,若是心里没有我,为什么要吃醋?为什么要生气?又为什么要发脾气?嗯?没有我,不应该是什么都不在意?”
他的每一个字,都格外的强势霸道。
可夏晚听着,却只觉心里憋闷的厉害,她讨厌他这幅样子,分明就是在得意!
“没有就是没有!”情绪失控,她几乎是从喉骨深处气急败坏的吼了出来,“我生气,只是因为你对这段婚姻不尊重,对我这个名义上的霍太太不尊重!我心里没有你!没有!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
伴随着话音的落下,她胸腔内的那股酸涩和委屈翻滚的更厉害了。
她忍不住自嘲的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庆幸没有表明心意?否则,自作多情的下场,只比现在更难堪吧?或许,她从一开始就应该听从微染的话,守好她的心,那么就不会像今天这样难过了。
呵,什么他吃醋他生气,不过是场笑话!
不知怎么的,眼眶里的酸意在瞬间达到了顶端,而冲动愤怒之下,她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脱口而出:“不是说一年之后可以离婚么?不用一年了,现在就可以结束!”
她不要了!
她讨厌透了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越想越委屈,夏晚挣扎的也越来越激烈,唇瓣咬了又咬,反反复复她只有一句:“放开我!混蛋!”尤嫌不够,她又抬眸怒瞪身上人,“你……”
然而所有的话,却都在看到男人那阴寒的面容时堵在了喉咙口。
尤其是……他幽幽沉沉可怕的漆黑眼神。
莫名的寒意从心底涌出,夏晚身体瞬间僵住。
“结束?”霍清随森然的盯着她,嗓音明显低了好几度,下一秒,他冷冷勾唇,鹰眸危险眯起,“晚晚,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说过,我不会离婚,也不会放开你?嗯?”
夏晚死咬着唇,下意识就要开口反驳。
却不想她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被男人冷冷的打断了:“晚晚,把话收回去,你是我的太太,一辈子都是。我可以对你放纵,宠着你疼着你,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但,我绝不会放开让你走!晚晚,你是我的。”
低沉的嗓音,深邃的眸子,霸道的宣告,每一样,都成功的让夏晚愣住,且心颤不已。
两人靠的那么近,她只觉整个人突然间浑浑噩噩的,完全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反反复复的,都只有他那最后两句话。
他……是什么意思?
唇瓣微张,夏晚下意识想要说些什么,只是还没等她开口,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就紧贴着耳畔响了起来,紧随其后的,是男人幽幽的嗓音:“没良心的小东西,还说没有惹我生气?嗯?结束这种话能随随便便说出口?”
他是恼的。
在听到结束那两个字的时候,他气得真的想狠狠收拾她一顿。她要怎么闹,他都会陪着,只是那两个字,不行。这个女人,总是有那个本事,气得他向来引以为傲的理智在她面前迅速分崩离析。
真是……
睨了她一眼,到底气不过,他低头攫住她的唇瓣就狠狠咬了口。
“嘶!”
夏晚吃痛,气得身体直发颤:“霍清随!”
指腹强势又不失温柔的抚上她的脸颊,霍清随盯着她,一字一顿道:“把结束两个字忘了,再有下一次,晚晚,你要不要试试我怎么收拾你,嗯?”
极淡的语气,但夏晚就是听出了一股危险之意,蓦的,昨晚被狠狠折腾的画面又冒了出来,心底的怒火冷不丁被挑起,她怒气冲天的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骂道:“暴君!混蛋!”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的眼眶再次抑制不住的红了,越来越浓烈的委屈随之飘荡开来,可她始终倔强的咬着唇,不肯轻易泄露半分。
无奈叹了口气,霍清随松开钳制她的手,十指不由分说交握在一起:“嗯,我是暴君,我是混蛋,所以不喜欢我的晚晚身边出现其他男人。晚晚,我也会生气,也会吃醋,明白么?”
他不说还好,一说,夏晚就觉得委屈愈发的汹涌澎湃了,嘴巴无意识的撅着,她几乎是本能的控诉:“所以你就能那么欺负我么?!”
眼底隐隐掠过隐匿的笑意,霍清随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了一吻:“sorry。”
夏晚不接受,咬着唇不顾一切气呼呼的别过了脸。
“晚晚……”霍清随放柔了声音哄她。
呼吸隐隐变的急促,夏晚就是不想理他。
这样的一句对不起就有用了么?他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生气的到底是什么!
霍清随静静的凝视着她的侧脸,终是低头凑到了她耳边低声说道:“我没有和她共度良宵,只是受方伯之托送她回去,行李拿进去后就走了,也没有搂搂抱抱,一开始就把她分开了。”
夏晚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她,是指赵绾烟。
赵绾烟……
所以,这算是他的……解释么?
解释……
夏晚一下就回过了神,双手不自觉悄然握紧,可不知怎么的,突然间,各种各样的记忆纷至沓来。
她和赵绾烟很像的眼睛,她和赵绾烟同音的“晚晚”,那些微博私信,那些照片,那些记者今天的问话,那些旁人无意间的话,还有……那替身两字。
她不想想的,可就是控制不住。
而这个男人,他始终没有说明他和赵绾烟的关系,坦白曾经是未婚夫妻就那么难么?还是,他就是不打算告诉自己?
她要怎么相信?
她不想承认,却又无法不承认,赵绾烟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成为了她心里的一根刺……
瞧着她的恍神和没有掩饰的不信任,霍清随到底还是选择了自己先妥协:“晚晚……”
“嗡嗡嗡——”
口袋里的私人手机在此时乍然响起,在安静的卧室显得尤为突兀。
霍清随眉心微皱,不得不暂时放开夏晚。
手机拿出来,屏幕上闪烁着一个“赵”字。
赵绾烟……
余光无意间瞥到,夏晚忍不住冷笑了声,大脑嗡嗡作响,想也没想的,她猛的推开身上人就往外面跑去。
“晚晚!”霍清随眸色变暗,挂断电话起身,迅速上前拉过她的手。
夏晚恼怒:“放开我!”
“晚晚。”
电话再次响起。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赵绾烟,而是方伯。
担心是赵老怎么了,霍清随不得不接通电话,空出的那只手始终牢牢禁锢着不安分的女人:“喂,方伯……嗯,好,那……我晚些时候过来。嗯,就这样。”
短短半分钟不到,通话结束。
夏晚由最初的挣扎到后来突然冷静了下来,电话那边的话,她自然听到了。那位赵老醒了,他要去医院,那岂不是……又要和赵绾烟见面了?
突然间,她想到了离开医院之时赵绾烟落在霍清随身上的眼神。
分明,是舍不得和期待。
不是说今天不会过去的么?还不是会过去?是为了赵绾烟么?
酸涩重新涌上心头,她咬紧了牙关,拼命甩开了他的手:“放开我!”
眉头蹙了蹙,霍清随正要开口说什么,电话却是再一次响了起来。
程医生。
神色一凛,一个走神不注意,他竟让小东西挣脱了出去。
幽幽看了眼她跑开的方向,他脸色不善的接通了电话,语气很是不耐:“你最好有重要的事跟我说。”
电话那端有短暂的沉默,再开口的时候,声音艰难到晦暗难辨:“合适的肾.源……找到了。是……霍少你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