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方沉吟片刻,徐徐说道,“我认为组建一支骑兵部队,仅仅靠骁勇悍战的能力和娴熟的弓马技能是不能战胜突厥骑兵的,最多也就只能做到占而不败。”
“新军在组建的时候,不但要培养骑兵的纪律性和战术素样,还要有一定排兵布阵,方能完胜突厥骑兵。
我的设想是,组建一支轻骑兵和一支重骑兵,布阵时将骑兵部队分为五个分队,前二后三排列,前排部队是重骑兵,后排是轻骑兵。
进攻时后排的轻骑兵越过前排首先出击,冲锋时以千人队为单位逐次冲到敌阵近旁发射弓箭,然后折返,这样循环往复,连续不断地将敌军笼罩在蒙古人的箭雨之下。
等到敌军承受不住弓箭的攒射,阵线散乱时,轻骑兵向两侧撤退,让出空间给重骑兵完成致命一击,同时向敌人两翼迂回包抄。”
听苏定方说完,半响,马周才回过神来,立马对苏定方施礼道,“定方大才,吾不及也。
有定方,是殿下之福,也是大唐之福。”
马周彻底的被苏定方的军事指挥才能所折服,欣喜道。
苏定方却推辞道,“宾王过奖了,定方岂能担当宾王如此赞誉。”
“当得,怎么能当不得。”
这时,李恪举行完朝贺,回到聚义殿,听到苏定方谦虚的言辞,不由大声反驳道。
马周和苏定方一惊,没有想到李恪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殿下何故此时回府?”
李恪叹道,“朝贺礼毕,大臣们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享受自己的元旦。
父皇已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朝贺的时间不长,很快就结束了。
但是,你们两个讨论的也太过聚精会神,才会觉得时间短而已。”
李恪说完,苏定方和马周有点不好意思,他们自己忘记了时间,刚才倒是怪李恪回来的太早。
李恪笑道,“定方,把你的分析和想法写成条陈,等过完年,大臣们休完假,本王就将条陈交给父皇,让他过目。”
然后,又突然道,“对了,你写完之后让宾王帮你润色润色。”
马周和苏定方知道李恪如此安排的意义,“遵命。”
说完,两人彼此看了一眼,笑而不语。
然后,李恪和苏定方还有马周又讨论了一些关于朝政的事情,这才作罢!......唐朝的春节有七天的假期。
所以,李恪在这期间除了进宫给李世民和杨妃请安之外,除了拜访岑文本还有封德彝两人之外,都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因为,他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朝廷要组建新军,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要是再到别的大臣家中拜访,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七天过后,朝廷的一次朝会,李世民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组建新军。
朝中大臣,亲王子弟,贵胄富户都对这支新军充满了期望。
李世民如此看重,如果能在里面混个一官半职,再在战场上立些小功,那升迁就不成问题了。
所以,很多世家子弟都想往新军里面挤。
因此,代表这样世族的朝臣在商议的时候更大限度的为自己争取名额,使得组建新军的问题成了大家如何分配新军人数的讨论。
气的李世民瞪着眼睛看着堂下争吵不休的众人。
李恪站在众人之间,不时的拿眼睛扫视众人一眼,见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封德彝等少数的几个人没有参与之外,其他的人吵的不可开交,并且他们对李世民的气愤不予理睬,不禁心里暗道,“大唐的朝堂就是开放,朝臣们可以不顾君王的情绪,肆无忌神的争吵而不必害怕治罪。”
然后,李世民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吼道,“够啦,朕让你们讨论的是新军该组建,不是要你们为新军提供多少人。”
李世民气呼呼的说道,“新军的兵源可以在长安十六卫中甄选,你们就不必再讨论此事。”
大臣见李世民如此一说,都知道自己做的有点过,沉默不语。
李世民见大殿安静了下来,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组建新军,干系甚大,不必操之过急。
你们回去之后都写一份自己的见解和想法,给朕呈上来。
还有,你们如果想举荐人才,也可以让他们写份关于新军的条陈,一同呈上来吧。”
“今天,组建新军的问题就先讨论到这里。”
然后,李世民看了一眼身边的内侍王德,吩咐道,“王德,宣旨!”
李世民话一出口,大家都是一阵惊讶。
宣旨?
又什么旨意?
怎么他们都不知道?
就连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都奇怪李世民什么时候拟的旨意。
“昔宗周煌煌、威名远扬;功臣昭昭,分封四方......”王德开始读了起来。
对于前面的东西,李恪知道都是一些俗套的格式,所以不曾注意,等到王德读到最后,李恪终于听到了圣旨的真正内容,“特封谏议大夫魏征为尚书右臣,召王珪、杜淹、韦挺回京,特封王珪为谏议大夫,杜淹为御史大夫。”
圣旨读到这里,群臣都反应过来了。
李世民这是在赦免隐太子建成身边的近臣,难怪没有通过三省,直接下的旨意。
正当众人以为圣旨完了的时候,王德的声音再次响起,“王珪,性沉澹,志量隐正,家学渊源,儒学经典无一不精,切以儒家忠孝仁义礼自励,特命王珪教导卫王泰,督促其学业,做好卫王师之职责。”
王德读到这里,这才罢口不语。
众人在这个时候,才终于明白了一切。
李世民的手段高明,不但赦免了他们的罪,还让王珪教导卫王,这怎么能不收回这些人的心,让他们为自己所用呢?
朝会就在这样的分封中结束,李恪对李世民把王珪安排到李泰身边不甚明了。
所以,有点心不在焉的回到府中,将朝中发生的事情跟马周和许敬宗两人详细说了一遍。
马周看着李恪有点担忧的眼神,问他道,“殿下以为皇上如此做法,是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