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过，许老师不搞禁片。
在他眼里，发展电影工业比挑战审查制度轻松多了。而且明年主要是《白眉大侠》和《动物凶猛》的工作。
但他鼓励演员参与这些能磨练演技的片子，还可以拿奖。
葛尤没有《活着》，成不了一位大演员。周逊没有《如果爱》，也成不了周逊。连大幂幂都开始演文艺片了，这是聪明人的选择。
年轻时可以当商业明星，到一定年龄，要么转幕后、要么演妈、要么成为演技派。
当然也有死磕捞钱不要命，腆着逼脸说能拿大满贯的杨天宝。以及一票光长岁数不长演技，三十多岁的老鲜肉。
口区！
…………
东三环北三环交汇处，有一大块土地。
张俪踩着高跟鞋，似模似样的在相关人员陪同下，简单转了一圈，笑道：“目前正在研究设计图和施工方案，明年就能开工，到时可以搞个奠基仪式。”
“奠基，我们懂！我们懂！”
“不不，要这样……”
张俪比划道：“先弄一块奠基石，刻上建筑物、单位名称和日期，白底金字为佳。
后面搭一个台子，铺红毯，各方讲话、合影用。铁锹上系红绸，按顺序培土，把石料埋上就好。
到时再请些记者，先期宣传一下我们的商场。”
“哎哟，没想到奠基也能弄出这么多花样。”
“您放心，这商场不仅是区里的大事，也是市里的大事，我们一定配合好。”
“呵，今天就到这儿吧，麻烦你们过来。”
“不客气不客气，您慢走。”
几人目送她上了皇冠，啧啧感叹，她来搞经济学问一点都不违和。
皇冠发动，驶离现场，端了半天的张俪松口气，道：“小乔，有水么？”
“可乐行么？”
“嗯。”
陈小乔递过一罐可乐。
他近两年一直瞎混，没啥成绩，隆达需要信得过的人手，许非就给塞了进来，相等于老板助理。
“张总，咱们回公司么？”
“又不是正式场合，叫姐就好了。”
“那不行啊，我现在是您的员工，不能乱了规矩。”
陈小乔把着方向盘，回头一乐，“要不我叫您嫂子？”
“……”
张俪瞪了他一眼，顿了顿，“去汇宾大厦。”
“你看还是嫂子嘛！”
一路贫到了汇宾，等了片刻，另一个小嫂子跑下来。张俪打发他回去，跟小旭开着捷达，前往王府井百货。
京城几大百货，王府井最贵，因为进口商品最多。
李程儒那帮土大款，几万块钱的西装，一万块钱的领带，五千块钱的皮鞋，全是王府井买的。
如今已是12月下，再过几天她们就要去美国玩，今儿特意结伴采购。
“牛仔裤要么？”
“不用了吧，我们那几条还挺结实的。”
“哎，运动鞋，起码得预备一双。”
“牙刷牙膏毛巾香皂。”
“浴巾用么？许老师说酒店里的不卫生。”
也没什么计划，闲逛了一阵，觉得有用的就买。小旭兜兜转转，忽发现一家店，拉着张俪过去。
里面姹紫嫣红，有姑娘面红耳赤的在挑选——正是卖内衣的地方。
俩人时常跟许老师互相学习，自然不会扭捏，大大方方挑了几件。
“能试么？”
“可以的。”
遂挤到一个试衣间。
她们总被许老师灌输一种思想：没钱便罢，既然有条件，生活上一定不要糊弄。比如能买最贴身的内衣，就不要大了小了的凑合。
张俪脱掉羊毛衫和薄衬衣，手往后一伸，就沉甸甸的样子。
“……”
小旭噘嘴。
张俪戴上一件粉色胸罩，浑圆饱满，温软Q弹，包裹出一个极漂亮的形状。
她感受片刻，摇摇头：“好像小了点，再换个尺码。”
“……”
小旭又噘嘴。
试了半天，最后粉、白、蓝、黑、浅黄等七色，各买了一套。
服务员咋舌，大明星就是独特，连这东西都不带重样的。
…………
如今的惠园公寓已经大变模样，外销楼卖的热火朝天，非外销楼也疯狂抢购。周边的建筑一栋栋拔地而起，终于有了点生活区的样子。
冬夜寒冷，小区内彩灯闪烁。
许老师下班，直奔女盆友家，刚推开门，就闻到一股又呛又香又辣的味道。抽油烟机（80年代就有了）的噪声极大，还伴着吵嘴声。
“怎么了？怎么了？”
“咳，咳咳！”
小旭揉着眼睛过来，告状道：“你也不管管她，仗着自己会做饭，凭白污蔑人。”
“谁污蔑了？”
张俪还在厨房善后，道：“我炒得好好的，端个菜的功夫就一屋子烟，你说，是不是你的错？”
“嗯，嗯……我怕糊了，加点水。”
许非懒的理，把门敞开放烟，进客厅又吓了一跳，花花绿绿乱七八糟，几乎铺了整间屋子。
“你俩搬家啊？这么多东西怎么拿？”
“不是都带的。”
小旭找个塑料板凳一坐，开始挑挑拣拣。
“我们就准备了一套换洗衣服，一双鞋，别的到那边再买。袜子十双，给你带份了，牙具毛巾也有。别的就是书、保温杯什么的。”
“那怎么四个箱子？”
“装吃的呀！”
小旭抱着一大包方便面，愁道：“我们怕吃不惯，她还要炸一罐子辣椒酱带过去。”
“正想问你呢，辣椒酱能过海关么？”张俪也凑过来。
“辣椒酱应该没问题，肉类就别带了，涉及到检疫……”
唉，检疫。
许非忽然很悲伤，真想给她们讲一只蝙蝠的故事。
张俪饭菜做好了，俩人却没兴趣吃，跟小学生春游一样，提前几天就开始兴奋。
“我们办的是旅游签证，三个月。从纽约登陆，郑小龙在那边拍戏，我不准备探班。
那边气候多种多样，在纽约简单逛逛，然后往加州那边走，看看洛杉矶啊，去海滩玩玩，最后去夏威夷。”
许老师讲解一些注意事项，道：“美国服务业发达，给小费是传统。服务生帮你拎包，叫出租车，给你递个热毛巾，拿个破托盘点菜……基本都需要小费。
吃饭通常不低于10%，有的直接算到账单里。别的给一美元两美元也OK。”
“美国警察不好惹，动不动就拔枪。尤其外来人受歧视，碰上什么事，让你拿证件什么的，千万要配合。
要问啥关系，一定说是我女朋友，不然就会被抓走。”
许老师点点头，“嗯，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