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音看冉飞雨像探照灯似的来回看着她和何琢,立即道:“别误会,我是体恤你琢哥刚揍完人,手臂需要休息一下。”
她的所谓体恤不论听在谁的耳朵里都觉得有点儿怪。
连音却不管他们俩怎么想法,淡声对何琢说:“何琢同学,这回再被处分,你准备找谁帮你写检讨?”
何琢拧了下眉。
连音原本不打算管闲事的,可她没管住自己的脚走了过来。她原本也不打算跟何琢说这话的,可是看着他们这一帮小年轻拔拳头揍人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想要跟他们讲讲道理了。
校霸能当一辈子吗?能当饭碗使吗?当然,是能当饭碗使的。可是那是正经职业吗?这些热血青春期的男孩子,真是太不把未来美好的前程当回事了。
连音舔了下嘴唇,“啧”了声,越想越抑制不住老干部的洪荒之力,干脆也不憋着了:“你们有没有想过,刚才跑路的那些人,很可能就是你们未来的模样?”
“那怎么可能啊?”冉飞雨第一个跳出来反驳。
冉飞雨一直很清楚自己和何琢的将来是怎么样的,会活成什么模样,又有着怎么样的责任和义务,对于他来说,现在他们这么作天作地,只是在放肆的享受青春,因为以后的生活再不可能这么肆意而为了。
只是连音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她不会知道。
连音瞥了他眼,冉飞雨被她一看,立马闭上嘴。心里想:连音这么说,充分说明了她很在意很关心他们,可以可以,这个很好。
何琢在这时插嘴问:“那你希望我活成什么样?”声音清清冷冷的,仔细感受,还带着点生气的意思。
“我没前排那两颗脑袋那么聪明,会念书,也记不出什么像样的笔记能借你看。你同他们谈笑风生,和他们分析试题,卯足劲跟他们比分数。我坐你旁边,你能跟我说什么?”这话里的怨气就更大了。
不说连音听的一愣一愣,就是冉飞雨听着都目瞪口呆。
冉飞雨弱弱的出声:“琢哥……”琢哥你的画风为什么这么诡异?琢哥你不该是这样的啊。
何琢不理冉飞雨,口中不屑的“嗤”了声,动作瞬间牵动脸上的伤口,伤口虽小,但刺痛着面部神经。
停顿了一下,何琢再道:“看不惯我逃课打架?那你管着我啊,你二十四小时管着我啊。只要你管着我,我一定不逃课不打架。”
连音:“……”
冉飞雨:“……”
其他校霸:“……”
接应系统:“我就知道!我没猜错!”突然兴奋!
冉飞雨再次弱弱的出声:“琢哥……”
在场的兄弟们基本都已经能确定,他们的琢哥这是在告白。他们的琢哥就连表个白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正常人都说“黑凤梨”,他却说要对方管着,而且听听,想要二十四小时被管啊!真是没羞没躁了。
冉飞雨却与其他人不一样感受。他只有一点感受:他的琢哥,在挖他的墙角!
千算万算,他却从没算到过,他的情敌会是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琢哥。
兄弟和爱人,阿西吧,送命题啊!
连音被他的一连串话震了下,好在接应系统的突然出声让她回过神来。
她视线定在何琢脸上,沉默了会儿,才道:“我又不是你的监护人。”没有义务管。
突然之间后悔不听使唤的过来看究竟了,也后悔管不住嘴多说这些了,早知道该丢了垃圾直接走人的。
连音郁闷了下,看了眼还没丢弃的两袋垃圾,直接往垃圾堆放点走去。
只是刚经过某人身边,她的校服衣袖忽然被拉住,耳畔传来何琢的声音,带点威胁又带点委屈,还有点恳求的复杂语气:“你管我吗?”
接应系统也学着那副口气,调侃道:“连姐,你管我嘛。”
连音:“……”
回头再去看何琢,少年正一脸认真又固执的看着她,周边是其他校霸,除了冉飞雨之外,都是一脸惊讶又期待的样子。
不知何故连音就想到了之前的某天,校霸一哥帮她pass掉的一个答案。
她这会儿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有些想用那天他pass掉的的答案来回问他:不喜欢她,嗯?
不过不等她开口,那人又强制了一句:“不接受拒绝。”无比强势。
不接受拒绝,那还问什么?
没有拒绝的权力,那她还答什么?
最后,连音只能说:“何琢,放手!丢完垃圾,我要回家复习了!”
哦豁!校霸们最不喜最败好感的“复习论”强势登场。
事后,连音想了想,何琢的套路很高明。
他不走寻常路,不说“喜欢你”,不问“你喜欢我吗”,由此也就断绝被发好人卡的可能性。
因为问的是“管不管”,不论回答“管”还是回答“不管”,语气里总不会太过强硬到哪儿去,而且哪怕是拒绝的答案,也存在着转机。
所以说,学霸不代表一切,有些人的脑袋可能不在学习上,但某些方面,精到无极限。
……
校霸一哥在校后门的表白只仅有校霸们知道,不过第二天起,何琢确实改变了态度。
某校霸在教室门口喊校霸一哥:“琢哥,下节课去打球啊。”
校霸一哥直接转头,好整以暇的问身旁做英语试题的同桌:“打球,我去吗?”
连音顿了下笔尖,不作回应。
校霸一哥等了几秒,而后回头回复教室外的人:“不去。”
外头的校霸失望的转身离开。
教室内的校霸一哥一手支着脑袋,斜着脑袋看他的同桌解答试题。
盯了一会儿,校霸一哥突然道:“其实你可以教我功课。”
连音的笔尖又顿了下,想了想,转头看他,淡着声道:“对不起,不想教。”
校霸一哥挑动眉毛:“为什么?”
连音略毒舌的说:“不想复习初中的课程。说不定还得是小学的课程。”
校霸一哥并没有被歧视而爆发小脾气,只是眯了眯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