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缺在外面经历了什么大风大浪以不为人知,反正这个人有点老江湖,对事件分析的也挺到位,也不知道和阳宇凌说了些什么,估计这人有点道行。
不想门口一声咆哮,吓得柳残缺一棍子就捅了出去,就见门口冷笑一声,一股气浪崩门而开,柳残缺连人带棍儿,直接给震飞了出去,众人下了一跳,阳宇凌和陈熠都啊了一声,立刻敬礼道:“军长好。”
吕伯年来了。
躺在床上的孙无礼和李寻常也躺着敬礼道:“军长好。”看来这俩哥们手还能动。
柳残缺和吓迷瞪的赵稀松踉跄的跑过来,敬礼吼道:“军长好。”
吕伯年看了看这一屋子的废物连天,又看了看阳宇凌哭干的泪痕,不由的心里几分酸楚,就见他沉默了几秒,声如洪钟道:“沈笑的事情有些变化,看这样子你们也都知道了,我就不废话了,沈笑罪不至死,所以后天你们在审判庭上的发言至关重要,我就说一句话,所有人口径一致,别让那孩子死了,就当为了凌儿。”吕伯年说完,看了看众人的表情,又看了看柳残缺,打量了一眼:“你岁数最大,给这帮孩子出出主意,时间不多了。”
吕伯年又看了一眼阳宇凌:“沈笑会没事的凌儿,我们一起救他。”
“嗯。”阳宇凌含着泪水,没让它掉下来。
吕伯年走了,留下房间里的这几个人,一时间面面相觑,这沈笑还真是了不得,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还有人这么拼命的救他。
柳残缺见人以走远,摸了摸自己的混元一气棍儿,还有点心疼当初的毛毛,可惜看不见了。逐对大家说道:“看来老军长也是这个意思,那就说好了,昨天的事情,全是一家人在进行遭遇战的实战派对,我们不过是玩大了而已,哪有什么调动神虎营,殴打第九军区的事情,对吧诸位。”柳残缺一语中的,让躺在床上的两位爹,瞬间憋屈到死。
陈熠凝视着所有人的面孔,他们担心沈笑的生死,或许是因为凌儿的关系,或许是因为老军长的命令,但是这一切,似乎与自己毫无关系,无论是实战还是证词,自己都是可有可无的一个。
看着房间里,柳残缺精准的分析,和每一次的对口演练,细节的掌控和交代的详细,让众人不得不开始对柳残缺这个江湖骗子,升起了浓浓的安全感。
阳宇凌感激的说道:“残缺哥,有你真好。”
“哎呀呀,这是客气啥,我跟你们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沈笑那小王八蛋是碰到咱们凌儿了,要不这次就算联盟不收拾他,我也得给他念几天头疼经,不信那个邪了,来来来,我跟你们仔细说,一定要记住不要慌不要乱,还要注意几个重点,都听清了……”
陈熠看着聚成一团的五个人,在病床之间,详细沟通着后台的证词细节,阳宇凌用心聆听着柳残缺的每一句话,每个人,都在聚精会神,每个人,都被柳残缺的细节所折服。这个常年在外跑江湖的骗子,还是有点道行的。
陈熠忽然觉得,自己寂寞的,如一缕空气,就算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都没有了自己存在的意义,望着五个人专注的样子,陈熠静静的离开了这里,走了一步,一步,又是一步。果然……还是没人注意到自己,离开的寂寞,就好像孤独的远行,也许从一开始,自己就不该存在吧。
陈熠小心翼翼的回过头去,他多希望房间里,哪怕能有一个人,注意到离开的自己,轻轻的喊一声小熠你干什么去啊……可是,可是足足停顿了半晌的陈熠,失落的低下了头。
他静静的走远,走到了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一个人,默默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在这个没有阳光照射的夹缝里,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孤独的,像一颗野草,无人问津。
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孤单,也许注定这一生,自己凋零走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云霞散尽,直到寂寞如斯,痛苦的陈熠忽然发现,自己这脆弱的身体,孤单的灵魂,只配早早走远,不该留在世间,活着的意义,就是毫无意义,存在的价值,就是没有价值。
从来就没有人在乎过我,从来就没有……失去老班长庇护的自己,只能这般,寂寞的走远了……陈熠有些恍惚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好像腿上绑上了铅块一样,低着头,走出了军区大楼。
外面的世界,一如既往的安静。在没有战争的岁月里,和平,总是不被珍惜。自私的人类,一次又一次,点燃战争的烽火,却从不考虑,这可怜的星球。
渺小梦想的世界,只剩下可怜的自尊,和苟延残喘的自我。呼吸都会痛的瞬间,陈熠几乎黑白的世界里,却迷茫的找不到一点,前程的光。
第九军区的外面,依然是各大军区之间的交错纵横,范围之大,一望无际。偶尔有巡逻的士兵走过,偶尔也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陈熠像折断翅膀的小鸟,没有羽翼的风筝,断了命运的牵绊一样,失魂落魄,却又茫然无措。他想尽了这世界上的一切办法,来改变自己,可是现实呢……
灰色的空气中,流淌着黑白的颜色,寂寞的世界里,只有如影随形的光影,陈熠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一处食堂餐厅,也不知道隶属于哪个军区的公开就餐点,忽然发现肚子饿了。
好像身上还有些余钱,陈熠走上前去,看了看这里饭菜的价格,掂量了一下,逐递过一张干巴巴的纸钱,小声的说:“来,来一份炒饭吧。”
“哦,炒饭啊,不来点小菜什么呀小兵?”门口那收银员打量着木纳的陈熠,见他不说话,就咳嗽一声:“嗨小孩,问你呢,不来点别的炒菜什么呀?”
陈熠啊了一声,忙着摇头:“不,不要了,我吃个炒饭就好。”
“哦,那好吧,等着啊!”收银员把单票往里面一扔,嘴里嘀咕着:“现在还有这么穷逼的兵么,大晚上就要一盘炒饭,真是有病。”
陈熠听见了女孩的嘲笑,自己却低着头,在一旁等待,不大一会,就听那女孩喊了一声:“哎哎那小兵,给你炒饭,来个汽水吧?”
“不,不了。”陈熠笑着示意,接过炒饭,迎来了那收银女的冷嘲热讽:“不是你过来当兵身上没有钱啊,哪有光吃炒饭的呀,也没滋没味呀,听姐话,炒两个硬菜呗,给你优惠。”这收银女也不知道和厨师有啥关系,张嘴闭嘴要陈熠来个硬菜,可惜陈熠手上真没有钱了,逐笑着点头:“下次,下次的吧。”
陈熠赶紧拿着那一盘可怜的炒饭走远,找到一个没人的角落里,一个人坐下,盛起一口清香的米饭,看似平淡,却意味深长。
“哎,是你啊小兄弟?”就见一个赖机机的声音由远而近,拿着两盘硬菜放到陈熠的面前,老黄牙嘎吱一碰道:“哈哈,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呀,怎么自己一个人?”
陈熠如坠梦里,呆呆的抬头看去,就见眼前这位口吐黄牙的汉奸头,好像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