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菡跟着小尼姑,还没走到荷心亭,半路上就药效发作,晕了过去,小尼姑赶紧扶着她隐入树丛中,带进了最近的一间厢房里。
将人安置妥当后,小尼姑便合上门出去禀告师父了,不过没在荷心亭找到师父,她也没有多想,直接去房间禀告县令大人去了。
与此同时,前殿里,江州府尹的人也到了。
昏暗的庵堂刹那间被火把给点的通红,许多被吵醒的小尼姑睡眼朦胧的跑出来看热闹,一见来人都佩着刀剑,吓的都不敢说话了。
“把你们主事的叫出来,府尹大人要问话。”一个红衣侍卫上前吩咐。
小尼姑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静心师太去了何处。
此刻,一个水蓝色的倩影,从漆黑的后院里走出来,踏过一片纷扰,在没有任何人察觉的情况下,悄然走到了众人的面前。
“周大人。”
“姜县主。”
姜清菡浅笑盈盈,“师太这些天为了此事操碎了心,今晚服了安神汤刚歇下,恐是睡的熟了些,我这就差人去喊,请大人稍等。”
江州府尹周远山是姜国公的亲家,他的嫡女嫁给了国公府的世子姜易尘为妃,凭着这层关系,他对姜清菡自然也是客客气气的。
“既然如此,那本官还是亲自走一趟吧,烦请县主带路。”周远山说道。
姜清菡颔首点头,引了人就走,两人在途中又闲聊到了京城里的近况,听说皇帝南巡,太子代为监国,姜家三爷身为太子身边的大红人,很得太子倚重,在府中那是春风得意。连承袭了国公之位的姜家大爷也只能避其锋芒。
三夫人言氏更是不用说,处处压了林氏一头。林氏不痛快,身为大房媳妇的周小姐也很委屈,经常跑回娘家抱怨,周家夫妇也因此很苦恼。
姜清菡也就出言安慰了几句。
说话的空隙,已不知不觉来到了静心的院子里,房门被关的死死的,里面黑漆漆的并未点灯。红衣侍卫上前敲门,却被屋内传出的动静给震住了手。
屋子里传来‘吱吱呀呀’大床摇动的声音,令人脸红心跳。
周远山蹙起眉来,抬手屏住侍卫,见姜清菡一脸的惊讶懵懂,一边惊叹姜国公府的人狠心,将她送到如此污秽不堪的地方;一边庆幸这小姑娘还没被玷污,他还能及时将人救出火坑。
“把门踹开,本官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在此佛门禁地,做如此龌蹉的行为。”
红衣侍卫抬脚将门板踹倒,侍卫们鱼贯而入,照亮了整个屋子。大床上两个光溜溜的男女还交缠在一起,那男子被火光晃了眼,正要开骂,就看到一张无比严肃的脸。
他就跟见鬼了似的,哆嗦起来,再低头一看,压在身下的不是那张魂牵梦萦的脸,而是张形容枯槁,皱巴巴的老脸。
周远山冷哼一声,暗中鄙视徐续的品味之差,“混账,你先跟本官出来。”
招受双重打击后的徐续木木不动,被两个侍卫架着双肋提了出去。
姜清菡端起一杯凉透了的茶水,缓步走到床边,泼了下去。
“师太,梦该醒了。”
静心浑身一机灵,睁开眼就看见站在床边的蓝衣女子,面冷如霜,而外面闹哄哄的,也不知出了何事。她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滑落的丝被给吓了一大跳,只见丝被下的身子赤裸着,上面布满了青紫的痕迹。
“师太,有县令大人伺候,你可还舒心?”姜清菡冷冷的问,
静心的头瞬间跟炸开了一样,被姜清菡的话一刺,以后总有他回报的时候。说起来,倒是我要感谢师太才是!”
静心捂住胸口,哇的声吐出口鲜血来。
屋外,周远山还在教训徐续。屋内忽然传来一个女子凄厉的叫喊,只见姜清菡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小脸上全是恐慌,“不好了,静心师太她疯了,她、、、她要杀人!”
红衣侍卫赶紧扶过她,退到了安全的地方。
只见屋内燃起了熊熊烈火,一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女子又哭又笑,疯疯癫癫的跑出来,手中抓着一支发簪在院里乱砍,姜清菡在她身后,悄悄的踢起了一块石子。
石子砸中她的后腰,她朝着周远山的方向直直撞去。
“保护大人!”
红衣侍卫闪身上前,持刀拦住了静心的身躯。
“放箭!”
霎时间,静心被无数柄寒剑给刺成了刺猬。
躲在旁边的小尼姑都被吓哭了,她们虽然怨恨静心,可是没有静心,也就意味着她们即将流离失所,或者命丧天涯。哭声响成一片,院外的混乱还在继续,姜清菡却在此时走了出来,轻声安慰道,“小师傅们不用害怕,没事的,周大人会为安排好你们去处的。”
她的声音温和柔美,有一种天生能安定人心的魔力。小尼姑们朝她看了眼,都收住了眼泪,不再哭泣。
静水慈斋的火势没有收住,这座百年庵堂在大火中化为一片灰烬。周远山望着大火,问向身边俏丽的人,“有家的都遣送回家,无家可归的收入教坊做艺姬,她们的出路都安排好了,姜县主你自己呢?”
姜清菡微微一笑,“我之前已经传书给了家兄,国公府里应该很快就会派人过来,在此之前,只好暂时麻烦周大人为我安排下住处了。”
“不麻烦,这是应该的。”周远山心里还是有些不信,已经被赶出府里的人,国公府真会将她接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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