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所说的日久生情大概就是指的他与长歌这样的,北宫衡久当时那样想着。
他为她着迷,那英气的身姿,闪耀着智慧的光芒,终日逍遥的王爷也终有一人令他牵挂上心。
他想起两人曾在雨天听雨喝茶,冬天里温酒赏雪,在长廊上席地对坐,谈论天下大势,为美景赋诗,日复一日,虽然时常见面却总有说不完道不尽的话,那样的日子实在令人怀念。
而当他终于下定决心向长歌表明心意,她却始终未回应他,他便也不再提及此事,只当作寻常的朋友。
父皇曾对北宫衡久说:朕看长歌与你十分般配,不如朕下旨成全你两的婚事,我这个当父亲看着都为你着急,我是知道你的性子,你从未对一个女子如此用情。
但却被北宫衡久决绝的拒绝了,在长歌没有亲口答应之前,他是不会强求的,他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无妨,他可以等。
可最后,等来等去,没有等来长歌的回应,却等来了夷桐国灭,南荣将军谋反,而长歌自然是站在他父亲那一边,没有一丝犹疑,即使背负着叛国的罪名,从此两人成陌路。
是的,就像当时初见马背上的长歌,长歌说的:总有一天,你会想要主动来娶我的!
而大概下一句是,等你想要娶我的时候我也未必会嫁。
她唯独在这件事上固执的保有她作为女子的高傲,或许从一开始,她就只是不甘心而对北宫衡久发起的挑战,从来便没有要嫁他的念头,而他却想娶她并且一直认为她始终没有答应他也只是因为当年被拒绝后还没有消气,想赌一赌气罢了。
她终究是赢了,她做到了她说的话。
北宫衡久看着庭院中安静的盛开着的秋海棠,明明是秋海棠,现在这个季节却仍然还开着花。那火红深沉的花朵,让人无法忽视,就如满身傲气和光芒的长歌一样。
“长歌…”北宫衡久发出一声落寞的叹息。
也是那时与长歌分别后开始,北宫衡久便不再喝茶饮酒,因为这些东西也失去了它们原本的味道。
“相爷,吴悠有书信传来。”家里的老管家手持着信走来禀告打断了北宫衡久的思绪。
“喔,吴悠来信了,拿来。”北宫衡久转身接过管家手中的信。
“相爷,天色晚了,这院子里露气湿重,相爷要保重身子啊。”老管家担忧地看着北宫衡久。
“好的,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回屋去。”北宫衡久笑着道,管家已经跟随他多年了,像父亲一般照顾他这么多年,只好歹偶尔能让北宫衡久感到心中有一丝宽慰。
管家点点头离去。
北宫衡久打开信,吴悠在信中跟他说了皇上的行踪和近况,并说了近日在芳甸出现的一些人和一些骚动。
吴悠是早些年就跟在他身边了,他都快记不得到底有多长时间了,吴悠原本是一个六品官员家的少爷,虽不在京城,但好在家庭还算美满,后来只因父亲被冤入狱,母亲伤心病逝,便独身一人上京城陈述冤情。
北宫衡久在街上正好遇上了被从衙门里赶出来的吴悠,问清事情的缘由后看,北宫衡久亲自去找他皇兄,最后平反了案情,但吴悠的父亲因不堪狱中的折磨自尽身亡,所以至此之后,吴悠为了感谢他的恩情,北宫衡久便将他留在了王府中。
这些年,吴悠一直忠心护在北宫衡久身边,有他在,北宫衡久也很放心。
现在府中,连吴悠都不在了,实在是过于清静了。
如今看来,往事早已如烟不可追。
天边夕阳渐渐落入西山,北宫衡久信步向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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