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崔鹏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阿里帕夏?”管队长反问了一句。
“阿里帕夏?这是个土国人吧?叫这个名字的有点多。”崔鹏道。
“不错,不过我说的这个,是国际著名的文物大盗、外号妙手空空的那个阿里帕夏。而且他不是土国人,是澳籍匈牙利人,只是刚好取了AliPasha这个名字。”
“这个人有什么特别吗?”
“阿里帕夏虽然在外头名声不显,但是在文物界和警察里头,却是威名赫赫,他出道快十年了,做下的案子虽然不算多,但是每一次出手的对象,事后都被证明是有重大影响的宝物。”管队长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在“重大影响”四个字上强调了一下。
“至今为止,阿里帕夏从未失过手,有关他的身份、长相、性格等一切资料,至今都是个迷。至于他的国籍和种族,却是他的一位前同伙透露的。但是这个说法到底是真,还是阿里帕夏自己放出的烟幕弹,就没人知道了。”
“现在通缉阿里帕夏的,除了各国警方和国际刑警组织,还包括许多国家的情报和安全部门,老米的FBI、SA,霓虹的内阁情报研究办公室,不列颠的军情六处,都在找他。”
“这——”崔鹏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人到底干了什么?是偷了女王的皇冠,还是拿了总统的硬盘?”
“呵呵,”管队长笑了笑:“都不是。阿里帕夏经常对一些看起来不怎么珍贵的东西下手,可是事后证明,这些东西都有着非同一般的来历和作用。更有消息透露,这家伙很可能是太阳鸟的人?”
“太阳鸟?”
听到这个名字,不止崔鹏,连丘哲也有些动容了。普通人对太阳鸟这个名字,可能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干什么的。但是对于他们两个来说,这个名字和它背后的意义,却是如雷贯耳。
太阳鸟是世界上大名鼎鼎的异能人组织,据说在国际十二大异能人组织里头,排在第四位。在“地下世界”里,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每一次他们的行动,都能产生极为深远的影响。
所谓的“地下世界”,是与主流世界相对应,泛指一切不被主流社会承认、隐藏在阴影背后的人事,包括黑道组织、恐怖分子、修行者、异能人乃至山精野怪等非人类的存在。其中黑道组织和恐怖分子在主流社会的存在感比较强,经常在新闻媒体上露脸,算是主流世界和地下世界交叉的灰色地带。
而修行者、异能人组织和其他非人类的存在,才是地下世界的核心,属于真正的禁忌领域。除了领域内部的人,只有各国顶层和相关部门,与这些人事有所接触,彼此之间既互相合作,又彼此防范。
“这家伙是太阳鸟的人?那被他偷走的那些东西?”转瞬之间,崔鹏就明白了管队长的意思。
“没错,”管队长点点头,有些赞许地道:“那些被他盗走的东西,事后都证明大有来头,不是和一些遗迹有关,就是物品本身具有某种神秘的力量。”
在地下世界,遗迹这个词有着特殊的含义,只有和外星文明、异能人和修行组织等超现实力量有关系的地方,才有资格被称为遗迹。比如玛雅人的遗址、古埃及的金字塔,又或者中土古仙人遗留下的洞府。
“我明白了,”崔鹏道:“这家伙根本不是什么文物大盗,是太阳鸟的“探测仪”,只不过被他看中的,恰好都跟文物有关罢了。想想也是,那些跟神秘力量有关的东西,多半都有不少年头的历史,属于文物范畴也正常。不过,”他话锋一转:“这跟我们说的有什么关系?难道这次被偷的文物,是阿里帕夏做的?”
“目前还没有确切证据,”管队长道:“不过从现场的情况看,对方没有任何线索留下,而且展馆的监控和防护措施我们都检查过,基本上是最顶尖的规格,这种情况还能得手,也很符合妙手空空阿里帕夏的风格。”
“更何况,就在文物被盗前的一个礼拜,我们得到线报,说阿里帕夏很可能已经潜入我国境内。之后上头就下了任务,在全国范围内撒网,对一切他可能下手的目标进行监控,江东这里自然也被列入监控范围。”
“然后这里出事了,就把你们引过来了?”崔鹏明白过来。
“对,目前为止,所有监控目标,只有这里发生了盗窃案,风格又完全符合,所以我们就摸了过来。”
“那跟我们学校又有什么关系?你们查案子,不用跑这里来吧?”
“例行公事而已,”管队长笑了笑:“阿里帕夏这种大鱼,谁也不敢轻忽。展馆被盗以后,我们第一时间就赶到,并且封锁了现场,还是没找到任何线索,那些文物就好像不翼而飞,所有的防护和监控措施都没有被惊动。我们没办法,只好扩大搜索范围,最近江东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有专线向我们汇报。”
“按照阿里帕夏的行事风格,能被他看上的东西,一定跟超现实力量有关。而江大这里,不是正好出了点怪事吗?”管队长说到这里,笑着看了崔鹏一眼:“我们正好在附近,得到汇报,就顺道过来看看。听说你小子也掺和在里面,热心得很。怎么,里头有你的心上人?”
“原来你说的是那些昏迷的女生,”崔鹏恍然大悟,没理会管队长的调侃,心里面盘算着要不要把自己调查的结果说出来,免得对方走弯路。
恰在这时管队长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号码,随手按下接听键:“喂,怎么回事?什么?好,我马上到。”他放下电话,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有急事得先走,回头再联系吧。”
他说完直接起身,到柜台结了账,急匆匆的出了店门。雷厉风行的作风,跟之前的慢条斯理,简直判若两人。
管队长走了之后,丘哲低声问道:“这家伙是什么人?”
崔鹏吐了吐舌头:“可别管人家叫家伙,这位管队长大名叫管临风,跟我七叔是好朋友。别看他总是笑嘻嘻的,人家可是安全局的大人物。”
安全局?
从崔鹏嘴里跑出来的这三个字,把丘哲吓了一跳:怎么会惊动这些人?
当年他还在家乡的时候,曾经不止一次听赖守中教训,说是祖师有遗训:练气之人要远离朝堂,不要和官面上的人搅在一起。虽然赖守中从来没有仔细解释,为何祖师会留下这样的遗训。但是也隐约透露,这条遗训很可能跟神霄派的覆灭有关。
“想当初,神霄派囊括四海、天下无敌,举凡天地人神鬼,无不受其约束,不料一夕之间遭遇灭顶之灾,真是可叹。”丘哲不止一次,听熟知典故的道友说起神霄派的往事,一个个摇头叹息,却又语焉不详。
因为祖师遗训的缘故,丘哲一直以来,对朝堂上的人事敬而远之,跟管临风的会面,还是他这么多年首次和官面上的人物近距离接触。
“也没有师父说的那么可怕嘛。”回想起管临风的言行举止,丘哲觉得,这些官面上的人物抛开身份不谈,其实和普通人也没太大的差别,对于祖师的遗训,就有了一些不理解。
不过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只是一瞬,就被他摇摇头排解掉。
当时针指向午夜零点,丘哲又一次来到南园十七栋的楼道。与上次不同,这一回他是孤身前来。尽管没有下雨,楼道里依旧很沉闷,尽管在每一层的入口处都有路灯指引,但是楼道里的能见度依旧奇低。
宿舍里已经基本没什么人住,何况就算有人,这个时间点也早就睡下。楼道里渐渐生出一层朦朦胧胧的迷雾,将能见度压得更低,四周的空气里,不知不觉充满着让人窒息的压抑气氛。
丘哲沿着楼梯,一直爬上楼顶的天台。薄雾如影随形,萦绕在他周围。尽管天上的星光耀眼,但从天台上看去,外面的一切都好像隔了一层花玻璃。
丘哲从背包里取出玩具熊,提在手里,口中悄无声息地念诵着咒文。片刻之后,从玩具熊憨厚的身体中,就有着一道肉眼无法辨识的细线牵引而出,这是物品与物主之间,冥冥之中的羁绊。感情越深,这种羁绊就越是牢靠。
细线不断延伸,不知道伸出去有多远。丘哲随手一提,在他身前的平地上,穿蓝裙子的小女孩就忽然出现,如同上了吊钩的鱼,阴沉落寞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