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叩门声轻轻响起,南宫汐惊醒,睁开眼睛,翻身坐起,尚未出声,一队侍女络绎进来,直到床前,恭敬行礼、问安。
南宫汐心下忐忑:现在的她,应该在东都王府里当人质才对,突然出现在辰光殿里,不可能不让人心生怀疑吧?
侍女们似乎不以为奇,顺理成章地侍候她梳洗、沐浴、用餐。
完毕,侍女告退,南宫汐逮住走在最后的一个,口气状似无聊,“你在辰光殿里做多久了?”
“夫人,奴婢今天第一次当班,夫人是不是……对奴婢不满意?”侍女微带惊惶。
“你是新来的?”
“不是。奴婢平日大多侍候其他堂主,宫主说夫人昨夜回宫,水堂主于是把奴婢调来。”
看来,没有人怀疑她。南宫汐定下心来,好奇又起:那位宇飞少爷呢,淳于玺把他安置在何处?
“宫里是不是有位宇飞少爷,我想见见他。”
“宇飞少爷?”侍女迷惑摇头,“奴婢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没有听说过?
南宫汐不免诧异,还要问,淳于玺——不,徐离进来了。
“恭迎宫主!宫主,夫人,奴婢告退!”侍女弯身行礼,头不敢稍抬,躬身急步退出,并轻轻带上房门。
“徐……”南宫汐开口,又止住,顿了顿,才说:“你回来了。”
“用过饭了?”徐离拉她在椅子里坐下。
“嗯。”南宫汐点点头,摘下徐离的黑色面具,抚摸他的脸,不禁无奈,“现在,我该叫你什么,淳于玺,宫主?”
突然想起,徐离只是个姓氏,徐离名叫什么,她竟然不知道。
“玺。叫我玺。”徐离嘴唇贴在南宫汐耳边,诱惑,“汐儿,来,叫夫君一声……”
“玺……”南宫汐轻念。
玺,徐离的名字?还是……淳于玺的名字?
“再叫一声。”
“玺。”
“再叫一声……”
玺玺玺……
不管是谁的名字,叫起来,没有以为的拗口。
“你今天做了什么?没有人识破你吧?”南宫汐轻抚徐离优美的嘴角。
徐离摇摇头,突然张口,轻轻含住她的手指、吮吸。
“呀……”南宫汐低呼一声,忙不迭缩回手指,背在身后,没来由,脸腾地发热、晕红。
徐离轻笑,黑眸闪过邪魅的光。
讨厌!南宫汐嘟哝一声,倾身,咬住徐离的嘴唇,既是气不过,更是……抵不过。
“小妖精……”徐离呢喃,辗转热吻,然后,抱起她,放上床。
沉重的躯体压下……
“不要……”南宫汐清醒了,拉住徐离轻分罗衣的手,着急低喊,“不要!你……你会走火入魔……”
徐离动作停顿,“丫头,谁告诉你的?”
“那不重要,徐……”
徐离啄一下她的小嘴,“玺。”
“好……玺……”南宫汐忘记自己之前想说什么,皱皱眉头,推推纠缠不休的爱人,无可奈何。
“汐儿……”徐离叹息,“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南宫汐奇怪。
“不能给你应得的快乐与幸福……汐儿……汐儿……对不起……对不起……”
一声声轻唤,一句句歉意,一个个亲吻……恍恍惚惚,南宫汐罗衣尽褪……徐离捧着她的手臂,嘴唇印上殷红的守宫砂,辗转寻觅……吮住颤栗的蓓蕾,修长的手指则一路摸索、下滑、探索、爱抚……
躯体热得着火,南宫汐抱住徐离的脖子,情不自禁颤抖、痉挛……喘息不止,羞色潮涌,想要制止,偏偏渴望更多……
“不……嗯……”
上气不接下气,□□不受控制逸出口,两个人,都一样……
火焰燃烧,热,令人发昏。
徐离身体下滑,低首,亲吻她秘密而甜蜜的所在。
讶异,羞赧,南宫汐倒抽一口气,睁大眼睛,看一眼徐离,又紧紧闭上。
从未感受的灼热……绷紧的身躯,勾起的脚趾……难以形容的晕眩,无法言喻的纾解……来回交替……攀升到高空,又坠落于深渊……
满室都是徐离散发的浓郁香气。
一身的汗……
躺在徐离的怀里,良久,南宫汐仍然不敢睁开眼睛。
“汐儿……”徐离在她耳边轻语,声音柔腻,“喜不喜欢?”
羞赧,震撼,哪里说得出话。
“汐儿?”徐离小心翼翼,隐隐低落。
南宫汐把脸埋入徐离胸怀,“我……你不用在意我……真的……真的……”
“汐儿,你是我的妻子,爱你,是身为丈夫的责任……原谅我,现在不能给你所有,待到局势稳定,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好好的。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很满足……”
“汐儿,我的爱……”
徐离再度吻住南宫汐,一遍遍,亲昵爱抚……
徐离睡着了。
南宫汐悄悄爬起床,凑近镜子,就着烛光,看耳垂上那一枚耳钉。
淳于玺已经死去,这一枚他强行给她戴上的耳钉,完全可以不再顾忌地取下……然而,直到现在,耳钉仍然留在她的耳垂上。为什么?自己根本说不清楚……
徐离轻轻从后面抱住她。
“你醒了?”南宫汐从镜子里看他。
徐离垂下长长的睫毛,看她的耳钉。
表情一如既往的温和。
“这个……是淳于玺给的。”南宫汐低声说。
“唔。”徐离应一声,不置可否。
“你不喜欢,就把它摘了……”
“不用,汐儿,没有关系……就当是纪念,留着它吧。”徐离摩挲她的耳垂,“痛不痛?”
“什么?”
“穿耳洞的时候,痛不痛?”
“有点儿。”
“只是有点儿?”
“嗯。”
“那么,再穿一只……”
“不!”
南宫汐捂住完好的那一只耳朵,蹦开,警觉地瞪徐离……这个醋意十足的男人,该不会也想效法淳于玺吧?
徐离看着她,轻轻地笑,缓缓摊开手掌,掌心——赫然一枚闪着金黄色泽的物件。
南宫汐倏地跳上床,埋进被子里。
徐离缓缓走近……
啊……
“别哭了,啊?”
南宫汐侧卧在床,不理睬背后柔情似水的男人,抽抽嗒嗒,委屈得要死。
哭——来自于她新穿的耳洞。
对于她,徐离一向温柔体贴、呵护备至、千依百顺,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竟会不顾她的强烈反对,狠心在她耳朵上穿洞——就为了亲手给她戴上另一枚耳钉。
“汐儿,你喜欢姚黄,耳钉我让人镶上黄宝石,看起来似一朵姚黄,你原先这枚像魏紫,正好配成一对。”
“谁说我喜欢姚黄!”
“汐儿喜欢什么?”
“什么都不喜欢!”
“魏紫呢?”
“不喜欢!”
“淳于玺呢?”
“不喜欢!不喜欢!”
“徐离呢?”
“不……喜欢……”
“不喜欢还是喜欢?”
“……”
“汐儿?”
“我……我讨厌你!”
“唉!我亲爱的汐儿讨厌夫君了,如何是好?”
南宫汐咬了咬嘴唇,高高噘起小嘴,“不要你甜言蜜语!还有,我不是……不是你的妻子!”
“是。”
“我不是!”
“汐儿——”
“……”
“你不愿意做我的妻子?”
“哼……”
“唉……”徐离轻轻叹气,隐隐悲凉。
虽然知道这个男人在装假,南宫汐还是转回身,捏着粉拳,敲他的胸口。
“汐儿,还痛吗?”
穿一个耳洞,能有多痛?何况,徐离还给上了药。心里委屈,撒撒娇,爱人千哄万哄,再大的气,也渐渐消了。
“你总是伤害我,然后又来哄我,我讨厌你这样!”南宫汐嘀咕一句,事儿才算完。
“我真的是这样吗——在汐儿眼里?”徐离身子微微一震,轻问。
“不是!不是!我说着玩儿的。我知道你有苦衷,就像那次在王府,你和落雪……我都明白,我不怪你。”
“谢谢你!汐儿,以后,我再不会伤害你,再不会了!”
她偎入他怀中……唉!女人嘛,自小都穿耳,她长到十八岁才穿完耳洞,而且由自己的男人穿,虽说有些奇怪,不过……也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