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回归的人流里,森特明显深邃的脸庞和过于高挑的身姿十分打眼。
他穿着一身精干的西服,手里推着装有行李的推车,慢慢往先走。
他的旁边是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长发女人,对方穿着纯色的高领毛衣,下面穿着紧身裤子,十分简单,可是却别有气质。
虽然看不全她的脸,但是通过白皙的皮肤和玲珑的身材也能判断是个美女。
这样的组合无疑是打眼的。
路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朝两人挪去。
森特察觉后,打趣地跟秦溪说,“小溪,你猜是我的魅力还是你的魅力?”
秦溪闻言,朝旁边看了一眼,见那些人正好奇地看着他们,嘴角轻轻一弯,“当然是你了,因为这里大部分都是女士。”
森特哈哈一笑,没有再接话。
本来已经收回了视线的路人们不由再度看过去,这一看险些晃了心神。
戴着墨镜的女人在笑。
这份笑很清淡,但是如晨光微露,曦光破晓,带着别样的魔力。
女人之美,在于相貌,更在于气质。
这样的女人,无疑是美中之美,无可复制。
走到机场门外,秦溪正要带着森特去排队打车,却被他叫住了。
“我们的车到了。”
秦溪闻声往旁边看,就看到一辆白色宾利停在那里。
等在车边的司机看到他们,立刻走过来迎接。
“森特先生。”
走近后,看到秦溪,他才出声,“秦小姐。”
秦溪没想到他已经安排好了,有些意外地望向他。
森特却举手摇头,“不是我,是尊老安排的。”
秦溪恍然。
上车后,她给文尊打了个平安电话,听着她叮嘱自己注意安全,别熬夜之类的话,原本渐渐凉下去的心再度热了起来。
车疾驰在通往市中心的大道上,所有街景都化作了残影,飞快后退。
而那些被封存在这里的回忆,却在一步步苏醒。
森特察觉了她的沉默,没出声惊扰,
随着前行,落在秦溪脸上的一段段光影仿佛活了起来,开始跳舞。
昔日的疼痛、温暖、感动、愤怒、恐惧一寸寸蔓上心头。
秦溪怕自己会被淹没在其中,奋力收回了心神。
乍然回神时,对上森特充满了鼓励的眼神,她不禁一笑,“终于回来了。”
森特知道她心海未平,轻轻点头,“是的,很不容易。”
秦溪听得喉咙一疼,是啊,很不容易。
为了掩藏自己的行踪,两人没有入住酒店,而是住在了郊区的一处新别墅。
秦溪注意到这里是半山腰,一路走来,还闻到了淡淡的花香和清冽的冷气。
相似的环境,让她想起了傅家。
但是往外看,却发现那是不同的景色。
“这里是南城新开发的山水湾,也是尊老友人为尊老准备的。因为是新开发出来的,所以大部分没入住,除了必要的安保人员和照顾起居的人,没有其他人,很安全。”
秦溪点头,安全就好。
现在不是见面的时候。
傅家。
阮皓和傅靳城谈完事后,已经十点了。
两人走出房间,本以为该睡下的小宝今天却没有睡,一个人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
阮皓看了傅靳城一眼。
傅靳城迈步走进去,他先没出声,默默走到小宝身边后,才出声,“怎么还不睡?”
小宝有些受惊,飞快地把手里的东高原地在了腿下。
傅靳城察觉后,摊开手,“藏了什么?”
小宝大眼睛一定,小嘴微微抿着。
看他不想给,傅靳城再度开口,“给我。”
小宝还是不吭声。
眼看父子俩又不对盘了,阮皓立刻进来,“小宝,乖,爹地是好奇你手里的东西,不是要抢走,给他看看好吗?”
小宝仍然不愿意,
傅靳城斜身看了看,触及一根指头的形状,瞬间就明白了。
“是手套。”
小宝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闪动了一下,依然不吭声。
傅靳城冷眉一蹙,这是生气的前兆。
阮皓连忙解释,“老傅,一只手套而已,你别生气,当心吓到小宝。”
傅靳城厉眸扫向他,“你知道。”
阮皓见自己说漏嘴了,一脸歉意地看着小宝。
小宝愤愤地盯着他,无声控诉,骗子!
阮皓见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就这么没了,无奈地叹气。
傅靳城却不肯就此罢休,“是不是在雪乡的那只?”
阮皓见他那么快就想起了,知道蒙混不过去了,只得和盘托出。
“就是,当时小宝觉得这只手套很好看,舍不得丢所以藏起来了。之后不小心被扯坏了,所以央求我带出去修补,这不才拿回来。”
傅靳城脸色倏地阴沉,那双沉眸仿佛正在结冰的湖面,寒气逼人。
“给我。”
小宝察觉他动怒了,小手不安地把手套抓紧。
傅靳城良好的耐性告罄,直接对小宝说,“明天起,你回傅宅去。”
一直没开口说过话的小宝脸色一变,尖声拒绝,“不要!”
阮皓也觉得不妥,“老傅,你怎么能让他自己回去?”
“为什么不可以?”傅靳城咄咄逼人地反问,“他该学会自己去面对一些事情了。”
小宝蹭得站起来,小手紧紧握紧了手套,小脸紧绷着,“我不去!”
“由不得你!”
说完,傅靳城就走出了他的房间。
“老傅!”
阮皓想追上去劝,却被他凌厉的眼神喝退,只得站定。
他转身想劝小宝,结果小宝却嘭地一声把门关上,紧接着里面就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动静。
被惊动的管家疾步上楼,见只有阮皓在走廊上,而旁边小宝的房间正在传出剧烈动静,有些着急,“阮少,这是怎么了?”
阮皓不知道傅靳城怎么突然就要让小宝去傅宅,听闻里面的动静,无可奈何地摇头。
“等小宝发泄完了,去收拾房间吧。”
“可……”
管家还要说什么,被阮皓离开的脚步打断。
他看看小宝的房间,又看了看已经熄灯的主卧,再看正在下楼的阮皓,登时没了主意。
只得沉沉叹出一口气。
若是夫人……
唉!
南城的天亮得比国外早。
秦溪本来以为自己会不适应倒时差,哪知却醒了个大早。
这时,微露的晨光正在驱退黑沉的夜幕,天空正在明亮。
是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