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愣住,然后回头惊讶地看着他,他怎么会知道?
傅靳城的眼睛里有凛冽的寒光,很是陌生,像匕首一样直。
“疗养院?”阮皓听到傅靳城这么说,震惊地看了她一眼,“嫂子,你不会是去了城南那边的疗养院吧?”
秦溪稳住内心的惊慌,侧头看了阮皓一眼,反问道:“怎么,我不能去?”
阮皓神色很凝重,侧头看着傅靳城。
傅靳城盯着秦溪,冷然道:“回答我。”
秦溪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语气带着明显的嘲讽,“是你的旧情人告诉你的吧,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她没告诉你我是去做什么的?”
一声旧情人,让气氛瞬间撞击出了火花。
阮皓伸手扶额,完蛋!
果然下一秒,傅靳城的脸色就黑得不能再黑了。
“管家,带小少爷上去。”
小宝看爹地妈咪又要吵架,而且还要自己回避,抱着秦溪的脖子不撒手。
秦溪怕两人的争吵吓到他,柔声安抚道:“宝贝乖,妈咪有事情要跟爹地说,你先回房间,等我和爹地说完就来找你,好吗?”
小宝摇头,“不!”
他才不要妈咪一个人面对可怕的爹地,他要陪着妈咪。
秦溪看他不撒手,故意沉了声音,“宝贝不答应,是不想做妈咪的乖宝贝了?”
小宝再摇头,“是乖宝宝!”
“那就跟管家伯伯回房间。”
小宝这才不情愿地松了手,被管家抱过去时,他还生气地瞪了一眼自己的爹地。
坏人,每次都只会凶妈咪!
傅靳城仿佛没看到自家儿子的不满,侧头又对阮皓说:“阿皓,出去。”
“我……”
阮皓还想挣扎,但是却被傅靳城两个字怼回去。
“出去!”
阮皓只好走出大门。
但是走出去后他并没有回去,而是悄咪咪返回,守在门口听,以防会发生流血事件。
如今,客厅就剩下了秦溪和傅靳城。
她没有上楼,直直站在楼梯上看傅靳城。
“你那么担心我去那个地方,是怕我撞破你与你旧情人的秘密吗?”
傅靳城最受不了她这种什么都不在意的脾性,怒火蹭蹭上涨,“你胡说什么!”
“胡说?”秦溪走下了台阶,一步步走到傅靳城面前,虽然没他高,但是却倔强的抬起了头,“我真的是胡说吗?如果你不是害怕,那你气急败坏地质问我,又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背着我去那个地方!又是谁给你权限进入那层楼?你都给我解释清楚!”
秦溪仿佛看不到他的怒火,十分冷淡地回答,“想去就去了,我没什么可解释的。至于是谁给的权限,这跟你无关。”
傅靳城眼睛似是要喷出火来,“是钱城。”
秦溪眼神一顿,然后否认了,“不是,你不是什么都能查到吗!自己去查啊!”
傅靳城被她呛了一下,脸上棱角毕露,整个五官锋利如刀铸。
“秦溪,别挑战我的底线。”
秦溪仰起脸,深深地看着他,“傅靳城,我对你的底线从来都没兴趣。我在意的,是你忘不掉过去的人,却想通过我来帮你。”
傅靳城听闻她的话,眸光一寒,泛出了森然的光。
秦溪却不管,有些话压在心里太久,她没办法再忍下去。
“我不止一次问过你,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你都绝口不提。好,我尊重你。我以为我能等到你自己告诉我的那一天,可是我却没等到。你口口声声说着划清了与宁笙歌的界限,但是却一次次又做着彰显你深情的事。”
傅靳城眼神十分冷漠,“你又听了什么人的挑拨!”
秦溪听他现在都想把错甩给自己,痛心地摇头,“傅靳城,你能不能有一次真实得面对我。我知道你的旧情人回来了,你们曾经有着很深的感情,所以你给了她去看那边你不想让我看到的人的权限,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对吗?”
傅靳城蹙眉,“宁笙歌告诉你的!”
“还需要别人告诉吗?我不会看,我感受不到吗!”秦溪自嘲一笑,“好些年过去了,她依然知道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吃什么会过敏,吃什么不会过敏。而你也一直没放下,我说过如果你想反悔,我愿意让出位置来,你何必又用这些办法来挤兑我呢!”
“胡说!”傅靳城伸手握住她的肩,想要克制她的情绪,“她要做什么都跟我无关,我从来没想过要你让出位置来!”
“那你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总是手下留情?又是什么原因让你同意她去了你不许我去的地方?而你在看着我的时候,心里想的又是谁!”
傅靳城定定看着她,说来说去她就是觉得自己跟宁笙歌会旧情复燃。
这一刻,涌上心里的不是难过,而是失望。
自己对她掏心掏肺到了这个地步,她却依然认为自己是利用她。
“秦溪,我和你之间到底是谁在揪着过去不放?”
秦溪最后一次的询问,又被他硬生生转移了。
她突然不想知道这些事的真假了,“好!”
她脸色一凝,紧紧盯着他,眼神泛着一种近乎凌厉的光芒,“我承认!是我抓着过去不放,我被陆厉伤透了心,所以没办法对其他人持有信任,连带着你我也不信。所以,我和你之间才问题不断,我才会因为别人一句话就对你产生了质疑。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傅靳城没想到她会那么赤果果地把他一直努力忽视的事实说出来,被彻底刺激了。
“所以在你眼里,我只是替代品,是你忘掉伤痛,暂时寄居的一个备胎?”
代替品?备胎?
他还真舍得糟蹋自己。
她的视线突然模糊了。
想要背过身遮掩,但是却没来得及。
它们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坠落在了她的衣服上。
傅靳城看着她落下的眼泪,心里节节攀升的怒火突然间平息了。
可是他不知道,她是为谁哭。
他想伸手去碰她,可是又默默收回了手。
这样的小心与不确定,是极没安全感的孩子才会有的。
不该是他的。
秦溪很快止住眼泪,擦掉脸上的泪痕,然后挤出一丝微笑,抬头望着他道:“傅靳城,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