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里,那敲门的是……
她反应过来后,立刻起身去开门。
门刚打开,一个小小的身影就扑进来,抱住了她的腿。
秦溪低眉一看,见小宝仰起小脸,眼巴巴地望着她,眉目霎时一柔,弯腰把他抱在了怀里。
“小宝怎么来了?”
柔柔软软的小身体像抱枕一样,填满了秦溪空荡的心口,安抚了她无处安放的情绪。
小宝用着小胳膊牢牢圈住她的脖子,小脸紧紧贴着秦溪,心疼着她的难过。
两人腻歪了一阵后,她才想起旁边的傅靳城,这才把门关上。
抱着走到了傅靳城身前,低对他说:“傅先生怎么来小宝来医院了,这里病菌多,小宝还小,不该来的。”
“他想你。”
轻轻的一句话,瓦解了秦溪的不满与担忧,让她的心生出了几分暖意。
“那我们先回家吧。”反正留在这里,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等明天再找时间过来。
“嗯。”
三人朝门口走去,突然一阵寒风从门口传入,在楼道上呜咽回旋。
秦溪担心小宝被吹感冒,把他牢牢护在怀里。
傅靳城见状,立刻脱下了大衣,披在秦溪的身上。
温热感袭来,让秦溪有一瞬间的怔忪。
这样被他照顾,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每一次都那么恰逢时机,让她无法拒绝。
“谢谢。”
傅靳城轻轻揽着她的肩,护着她往外走。
门口等在车上的阮皓一眼就望见秦溪抱着小宝,又被傅靳城护在怀中,俨然如一家三口般走出来,登时有些后悔跟来了。
这漫天吹的不是风,是狗粮好么!
傅家。
因为知道爹地有话要跟爹地说,所以小宝没打扰,乖巧地在客厅玩自己的。
阮皓瞧着突然间不跟傅靳城争宠的小宝,好奇地凑过去问道:“小宝,你不怕你的溪溪被你家爹地欺负了?”
小宝懒得搭理,继续自己的游戏。
“……”他哪句话不对了?
书房。
秦溪与傅靳城相对而坐。
沉默了好一阵后,秦溪才发现自己还披着他的衣服,立刻脱下来递还给他。
“傅先生,多谢你了。”不仅仅是衣服,还有今天的事。
傅靳城明白她未尽的话,接过衣服后,颔首道:“你父亲怎么会食物中毒?”
说到这个,秦溪的脸色猛然一沉,“是有人想害他。”
这个回答让傅靳城蹙起眉,“确定吗?”
“陈律师今天也撞车了,所幸只是轻伤。可是爸爸没他幸运,说明有人并不想让把爸爸活着出狱。”
傅靳城眸光一沉,秦溪想到的,他也想到了。
这必然是有人从中作梗。
于是,他紧紧盯着她,“需要我做什么?”
秦溪的眼睛带着一种不曾有过的锋利与坚定,迎向他的视线,“我知道傅先生做事讲究等价交换,我想请傅先生帮我调查是谁在害我爸,又是谁在阻止陈律师调查这件事。而傅先生,也能跟我提条件。”
傅靳城的眼眸刹那间深邃如海,纵然暗涌迭起,也不露分毫。
见他没表态,秦溪没有放弃,她继续说道:“我知道这背后牵扯的人或许会让傅先生为难,所以只要你提,我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傅靳城仍然没接话,一双黑眸泛着冷光,动也不动地盯着她,仿佛是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秦溪被他看得无所适从,只得微微垂眸,避开他的审视。
“秦溪。”
秦溪被他低冷的声音唤得一怔,慢慢地抬起眼帘,再度看向他。
那双如黑曜石一样的眼眸,在灯光下十分夺目。
“嫁给我。”
秦溪倒吸了一口气,她做足了准备却没料到他会提这个要求。
“傅先生,你……”
“这不是要求,是请求。”
她愣了好一阵,才说道:“什么意思?”
“小宝正在积极配合李昕的治疗,如果顺利他很快就能说话,这样的话,我就能放心地让他去幼儿园,跟正常孩子一样接受学习。而小宝很喜欢你,也正在被你潜移默化地改变,这些都是我和其他人做不到的。所以,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在请求你。”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至于你的要求,我无条件满足,不管对方是谁,我都答应你帮你一查到底。所以,请你可以慎重考虑我的请求。”
秦溪抬手捂住脸,迫使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冷静下来。
她是很喜欢小宝的,如果能让小宝恢复到正常孩子的模样,她自然不会拒绝。
可是嫁给傅靳城,这是她从来没想过的事。
然而爸爸的事迫在眉睫,这件事明显别有隐情,对方能趁着爸爸在收押的时间动手,那一次不成功就极有可能会筹备第二手。
爸爸势单力弱,能侥幸撑过这一次,不一定能撑过第二次。
看到秦溪那么纠结,傅靳城有些不忍,正要开口让她再考虑一下,却见她突然放下了手。
面容平淡到冷静。
“你说不管是谁,你都会一查到底,还我爸爸一个清白,作数吗?”
傅靳城神色微动,忽而又恢复正常,“作数。”
“那我答应你。”秦溪说得很冷静,“但是你还要答应我,不会干涉我的工作,我依然能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当然。”
“好,那我明天回公寓拿我的户口本,之后跟你去登记。”
“你考虑好了?”
“对。”如果不快些,她怕自己会后悔。
“成交。”
秦溪点头,“那我下去看看小宝。”
见她起身就往外走,傅靳城立马又叫住了她。
“秦溪。”
秦溪止步,轻轻侧头。
傅靳城走近她,幽邃的黑眸像是一道黑色的网,将秦溪牢牢罩在其中。
稍后,他抬了抬手,似是想把她纳入怀中。
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做,克制道:“小宝会很高兴。”
提到小宝,秦溪僵硬的脸部线条,稍微松软了些。
“晚点再告诉他,可以吗?”
“依你。”
简单的两个字含着明显的纵容与隐晦的宠溺,让秦溪有些不知所措。
她只好什么都不说,转身走了出去。
等到秦溪出去后,傅靳城这才走到阳台,仰头望着头顶的明月,不显情绪的眸子此刻如倒映着整轮明月的湖面,波光潋滟,柔波泛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