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怀孕前三个月,胎坐稳了,孔维德的孕吐也好了许多,胃口虽不太好,也能吃进去些东西。
楚君极好像越来越忙了,常常一走就是十来天。不过,他把苏长喜留给她使唤,苏长喜常年跟在皇帝身边儿,谁不看他脸色过活?说句毫不夸张的,他说的话有时候比皇帝还管用些。
可苏长喜再能耐也是个太监,孔维德总觉得不方便,有些事儿也不好直接交代。于是,把四个丫头接到身边儿来是当务之急。
“大人有何吩咐?”苏长喜进来后,躬身行礼。
孔维德指着边上的椅子道:“是有些事儿要劳烦公公,公公请坐吧!”
“劳烦不敢当,大人吩咐便是!”苏长喜一躬身,坐到了椅子上,神态依旧恭谨。
“是这样,我想把以前伺候我的几个丫头接到身边儿来,不知行不行?”面对苏长喜,孔维德喜欢开门见山,大家都是聪明人儿,没必要迂回婉转,行就行,行不通就另想办法。
苏长喜一听孔维德提的是这个事儿,暗自吁了口气儿,笑着道:“这事儿啊,万岁爷一早就替您想到了,您怀着龙裔,闪失不得,下人们再尽心,不是大小儿伺候您的总不顺手,万岁爷走之前就交代了接几位姑娘过来照顾您,奴才昨儿个接到的消息,几位姑娘明日就能到。”
“真的!”孔维德高兴地一下子站起来,把苏长喜惊得差点儿没扑过去接着。
“大人,您,您慢点儿,莫激动,莫激动!”苏长喜乍着手,既不敢贸贸然上前扶,又担心着孔维德的肚子,那样子比孔维德还激动呢!
孔维德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摆了摆手道:“公公莫激动,是我不好,我这就坐下。你也坐!”
“唉,唉……”苏长喜哪儿有心情坐啊,不过是孔维德说什么,他跟着应什么,一双眼珠子仍旧盯着她的肚子。
“你说是皇上吩咐把我那几个丫头接来的?”孔维德问。
苏长喜道:“可不是?自从您上回不舒服,太医也查不出个病因,你又恼了皇上叫人给您写起居注。万岁爷没法儿,想来想去觉着还是得把打小伺候您的人接来照顾您比较稳妥。您是不知道,万岁爷对您的事儿有多上心。凡是您入口的东西,都得经万岁爷过目,确定了没有任何问题才往您跟前端。吃的穿的用的,万岁爷可谓是样样儿尽心,就怕您有个闪失。”
苏长喜对楚君极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万岁爷在他心里就是天,比自己的命还重。为自己主子说好话儿是必然的,孔维德听着虽觉得他有些夸大,不过,楚君极对自己的紧张在意,自己也是能够感受得到的。
“苏公公对万岁爷的忠心天地可鉴。”孔维德打断他道,“不过,还有件事儿须得你去办。”
苏长喜微微一怔,连忙道:“大人请讲!”
“我想把小德禄和瞳瞳也接过来。”
“这……”果然,苏长喜是知道瞳瞳的,他这一犹豫,孔维德便知道,楚君极一定交代过什么。
“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苏长喜连忙摇手:“不为难,不为难!奴才只不过是想到您酿制一壶春的事儿向来是小德禄一手操办的,贸然把他叫来,酒厂里的事儿交给谁?”
就知道他会拿这事儿搪塞,定是楚君极那家伙教他这么说的。
孔维德往椅背里一靠,淡声儿道:“这事儿便不劳公公费心了,酒厂的事儿我自有安排,您只管把人带来就成。”
见孔维德态度坚决,苏长喜也不再推拒,躬身应道:“奴才这就去办。”
第二天下午,几个丫头果然到了,来的有晨雨晨曦晨露。
自从孔维德随同皇帝单独回京,几个丫头就再没见过自家主子,这回猛的一见,竟有恍如隔世之感,一个个看着孔维德就这么楞着,傻站着,话儿也不会说了。
孔维德见着她们心里既高兴又激动,再看她们一个个傻了似的站着,呆呆看着自己,不禁笑骂:“你们几个呆了不成,才几个月没见就不认得我了?”
孔维德一说话,就像启动了开关,几个丫头突然就哭了起来,连平日里最冷静自持的晨雨也哭得像个孩子似的。
“小姐,您这几个月去哪儿了,我们想死您了!”
晨曦第一个扑过来,跪在孔维德面前抱着她的小腿就哭了起来。
孔维德被她这么一抱有些站立不稳,晨雨晨露连忙上前一边儿一个抱着她胳膊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
“傻丫头,别哭了,哭什么呢!叫人看了笑话儿!快别哭了!”孔维德被她们一顿哭,也弄得鼻子酸酸的。
苏长喜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这三个祖宗一回来不知道好好伺候主子让主子高兴,反倒弄得主子跟她们一块儿掉眼泪儿,像话吗!
最后,苏长喜终于忍不住了,凑上前儿道:“大人如今怀了身子,情绪上不能够大起大落,你们都该劝着点儿,万不能够让大人伤怀啊!”
一句话提醒了三个丫头,连忙放开孔维德,恭恭敬敬站成一排,然后一起跪下给孔维德磕头:“主子,咱们回来了!”
孔维德抽出帕子按了按眼角,长出口气儿,笑道:“回来就好!跟我进屋!”
“是!”三个丫头异口同声,纷纷起身。如同往日一般,晨雨当先上前,稳稳地扶着孔维德进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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