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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闲！”帝亲了亲她的脸颊，柔声儿道，“你在想什么？”
孔维德慢慢儿把目光拉回到眼前男人的脸上，像是在梭巡着什么，最终却闭上了眼，不愿开口。
帝没有因她的拒绝而生气，好脾气地自说自话：“既然你不愿说，那就听我说吧！”
他把她侧过来，与自己面对面，然后自己也躺了下来。扯过一旁的枕巾替她轻柔地擦着背上的汗水。
“今儿个晚上，我一个人在乾清宫里批折子，看了很久，不是折子太多，而是瞧得慢。我怕太快把折子批完了就没事儿干了。可是批得再慢也有批完的时候，当我批完折子躺在床上时，觉得整个人儿都空了，心里空落落的。”帝把手放在心口，皱着眉道，“这儿缺了一块儿，里头泛着寒。我想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打心里头发冷的感觉吧！”
他看着她，认真道：“闲闲，把眼睛睁开，看着我！”
她颤动着长长的睫毛，缓缓睁开眼。入目是皇帝凝重而严肃的目光。
她见过他精光湛然的目光，见过他沉郁阴沉的目光，见过他神采飞扬的目光，却从未见过他此刻这般带着沉重的目光，似有千般心事难以启口。
她怔怔地看着他，有些迷惑，有些彷徨。经过刚才的安抚，她已渐渐从迷乱的时空交错中回过神来，也冷静了下来。她知道自己此刻身处何地，也知道此刻将自己抱在怀里的是谁。甚至，她还对他的深夜驾临心怀感激。
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一个帝王，在自己落了他面子之后，他还愿意回头来就她，把她抱在怀里软语轻言地哄着，得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和勇气啊！
她不是不懂感恩的女人，更不会得寸进尺地去过分要求对方的臣服。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并非谁先向谁低头，而是两个人的平等相处，没有来自身份地位的标签和束缚。
只是现下他如此郑重而肃穆的神情却让她莫名觉得心慌。
他……
“闲闲！”他一字一顿地开口，“做我的妻可好？做大楚的皇后可好？我要你既是我的妻，又是朕的后！这天下，你我共享！这江山，你我共坐！”
此时此刻说不感动是假的。她看着他的眼，从中能看出真诚和渴望，从他紧握着她肩膀的双手中能感受到他的紧张和期盼，她从不怀疑他的真心。
她以同样的认真回望着他，张了张嘴，还是无法强迫自己答应他的请求。
“如果说我还没准备好呢？”
她看见他眼底的光渐渐淡去……
“是吗？”他垂下眸子，淡淡问，“那你何时能准备好呢？”
她看着他，出口的声儿带了些艰涩：“我也不知道……”
他轻轻放开她，翻过身儿，仰面朝天。一会儿，只听得耳边传来一声儿“对不起”。
帝望着帐顶，那里吊着个花球，缓缓地无风自动着。
“你无须说抱歉。你本就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是我一厢情愿地缠着你罢了！”他说着竟自嘲似的笑起来。
“君极，你别这么说！”她忽然伸手抱住他腰，“其实，我……我也心悦于你！”
两世为人，第一次跟人表白，天啊！
他侧过头来看她，眼睛亮得吓人。
她抬手遮住他的眼睛，带着些许慌乱道：“你别看我，接下来的话儿我只说一遍。你听了之后不许笑我！”
他在她手心里眨了眨眼睛，轻勾唇角“嗯”了一声儿。
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神儿，可那几乎咧到耳根子的嘴角早已出卖了他的心情。
孔维德也不管那么多了，把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地倒出来：“我今儿个的确生你的气，不想理你也是真的。我把你关在门外只是不想吵架。没想到你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不是……”帝急急辩解。
她捂着他嘴道：“你莫说话，听我把话说完！”
帝就着她掌心亲了一下，点头道了声儿“好”。
她放开手，抠着锦被上缎面儿的花纹，缓声儿道：“其实，你不在我身边儿，我也觉得浑身不得劲儿，做什么都没意思。练不好字儿，也看不进书，明明很累，可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那个时候我就想，要是你在我身边儿该有多好。君极，其实我比我以为的更喜欢你，更在乎你。”
帝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
说完这一切后，她终于抬头看向他：“好了，现在我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你……要笑就笑吧！”其实，跟自己喜欢的人表白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难以启齿，相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闲闲！”帝轻唤一声儿，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骨血中去。
“这是我听过的最美妙的情话了！”他爱怜地亲吻她的脸颊，鼻子，嘴角，眼睛……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低喃，“你可知道我有多高兴，原来并非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真好！”
她也被他的情绪感染，跟着他高兴地翘起了嘴角，回抱住他，回吻他。两个人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一下，幼稚地玩儿亲来亲去的游戏，居然玩儿得不亦乐乎。
这一夜，帝破天荒地没有动她，却将心爱的女子搂在怀里宝贝了一晚上。
两个解开心结的人，搂着彼此睡了一夜，竟觉得无比满足。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洒落进帐帘，孔维德睁开眼，看到身边的人睁着眼静静地看着自己。她莞尔一笑，搂着他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很早就醒了？”她问。
“嗯。”他轻应着。
“怎的不叫醒我？”
“不忍心。”
她窝在他怀里笑起来，闷闷地道：“昨儿个忘了跟你说一句话儿。”
他亲了亲她发顶，问：“什么？”
她抬头，看着他英俊的眉眼道：“生辰快乐！”
他把被子在她身后掖了掖，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在怀里，叹息着道：“咱们要永远这么好！”
“嗯！”她点头。
“再也莫吵架！”他补充。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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