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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方向已相反(1 / 1)

时值农历十五的天虽然阴云密布,但四周的境况说不上绝对的黑。

只是山风时吹时停,乱声交错的感觉非常阴深,处处都令人发怕。

已经被敌人‘相反方向’阴谋害惨的汪龙,好在命大,跳崖时落入深水潭竟不死不伤,不过现在早变得学聪明,他并没有从原路下山,而是相反方向,凭着对地图的记忆,一步一步地朝上华镇走,他决定以‘相反方向’来反攻‘相反方向’。

他每踏一步,都想着‘相反方向’四个字,这四个字,何止反反复复念过千万次,到现在至少已过十万次,甚至更多,他希望能将相反方向这四个字的特殊功能练到炉火纯青,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不远处有机械声,但并不敢因此有开心念头。

“原来是车。”

在轻轻的默念声中,心慢慢感到更加紧张,他忙屏气敛息,突然,竟传来非常熟悉的声音,即时令他神经收缩,再仔细观察,距离并不远,可靠近并不容易,因为中间有个无路可行的山垇,虽作努力,只可惜仅走几步,他自己却先累晕饿昏。

“我好怕。”……

这话是桃菊梅重说,可却等不到潇清数回答,所以又重复了多遍。

“我好怕。”……

因为现在不是时候,咬牙切齿的潇清数,始终没回答桃菊梅,一大箱的工具,早已摆在了身边,双手紧握着两根铁管,而眼睛,却紧盯着反射镜,只要背后有任何不敬的的动作,不是被杀,就是杀人。

时间至少过了半个小时,这几个匪徒还算是格杀行家,始终一动不动,潇清数突然空出右手,本在椅的胶钳已直飞而出,不远处的一只大鸟即时从树上落到地下,仅仅是两声惨叫而已,再没有动静。

“还不够满意吗?”

灰衣匪徒:“不是的。”

“难道欠你什么?”

怒更盛,瞬即就已进了新的作战状态,并且左右手已开始运力,慢慢做好准备,根本就不会打算再坐以待毙。

三匪徒虽警惕性倍增,但见过潇清数破镜取玻璃,现在又是扔钳击鸟,而每次都用时不足一秒,终于有所顾虑。

“屋内有我们三个人的衣服,跟我们进去随便穿一套吧。”

桃菊梅:“若真有诚意给他衣服,就拿出来。”

“拿衣服的诚意,我们肯定有,就怕你们怀疑我们做了手脚。”

的确如此,防人之心不可没,防范魔头的心就更不能小,尤其是出口闭口要杀人的灰衣匪徒,绝不能掉以轻心,所以桃菊梅不敢回答。

潇清数却不愿理那种话,尤其是暗含有羞辱的话,别说回答,当听到的时候,就已万万的感到恶心,甚至还有一种想吐的感觉在作用。

“车上虽有足够多的油,但却已经没有了半滴水。”

桃菊梅:“你们就不可以帮我们打一桶水过来吗?”

“水可以帮潇清数打一百桶,就是不可以帮你打一滴。”

求人并不是谁都会喜欢的,甚至有些人,任何时候都不想求人,桃菊梅当然就是这种人,可她却不想让危机无止境的升级。

潇清数自然能明白其用心良苦,所以开始抑制着心中的怒火,解除炸弹的事,也许钥匙早被毁,当然不排除是个阴谋陷阱。

“也就是说,送你们到了这里,我们就可以回去,请问对吧?”

蓝衣匪徒抢着说:“是的。”

“那请三位现在,二十秒内下车,一路服务不周,但只能请愿谅。”

在说话的同时紧盯着左面、右面、中间三块反射镜的潇清数,始终一动也不动,但左右手的两根钢管,早已扬起到最合理的博击位置,只要一用力,背后绝对是两声惨叫。

“一路有劳了您﹗”

潇清数:“客气话可以少讲,但我可以告诉你,跟我在一起的人叫云天雷,是由上海调到云雕接管警察局的,目的是查找杀我养父养母的凶手,如果我出事,他掘地三尺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国家领导也绝不会罢休,到时看你三个怎么死,不信可以用手机查查,现在的云雕警察局最高领导人是谁。”

这段话一说完,蓝衣匪徒不竟是久经世面的人,即时爬出去将车门打开,突然非常客气地说:“其实老二这样做,也不过是对你一个提醒,既然阁下如此执著,我们也不方便再多言,就此告辞。”

“世人自会各有志,无须你强加己欲。”

虽然灰衣匪徒还想开口,但手早已被蓝衣匪徒抓着,硬拖下车,黑衣匪徒也同时在另一方向下去,很快三个都走入木屋中。

车上现在,就剩一男一女,在黑暗中相互看了一眼,速度几乎是同步,终于在提心吊胆中松了一口气,只是感到危机更重。

“你好勇敢。”

潇清数:“其实不是,我以前很怕事的,不知今天,怎会突然变得那么大胆的,竟会不把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放在眼里。”

桃菊梅:“快想办法打水,先逃了命再说。”

“好,知道。”

可这时,突然传来冷笑,虽然刚才两人所谈不多,但马脚却因此而露出了一大截,就算潇清数提到与云天面有关的话并不是全假,只是不知情的人肯定不会再放在心上,一两分钟后再次传来灰衣匪徒冷笑,不知不觉又被上了一节课,本来借敌人顾忌后果的条件,能迅速逃离虎口,可因言词不慎现在已不同。

“别管他,请快去。”

潇清数:“可是魔头把摇控器伸出了门口。”一等又是二三十几分钟,

“请快去,别管他。”

把四周观察几秒,潇清数提桶终于向水沟冲去,虽速度很快,等回来时,还是看见黑衣匪徒走近了车,令他当即大怒,但嘴并没有因此而出声,只是力已运劲在右手的铁管上。

既没有语言顶撞,也没有肢体磨擦的冲突,是随时都有可能拼命的紧张,因为潇清数已愤怒到了极点,好在对方此后再不敢动,蓝衣匪徒突然冲到,马上将黑衣匪徒的枪拿掉。

“请阁下恕谅,都怪我没有将他们管好……。”……

用愤怒的双眼,看着蓝衣匪徒硬将黑衣匪徒拖入木屋,潇清数自始至终都不作任何回答,因为到此时此刻,已没有任何回答的价值所在,注入水后,见灰衣匪徒抓摇控器的手也收回去,他即时上去将车启动,在高速中调头,可刚摆好方向,就停下不前。

“为什么不走,现在他们已知道你刚才说慌,迟就没机会。”

潇清数:“莫名其妙,竟天旋地转的,我头好晕。”

桃菊梅:“刚才那个不出声的黑衣魔头,他在没下车前,在你背后抽了很多烟,那烟可能有迷晕药,快打开车门通风看看。”

虽然门已打开多时,可头晕却不减反增。

潇清数:“刚才我喝的饮料,因为是放在驾驶椅侧面的袋里,有可能已被那个不出声的黑衣魔头,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

桃菊梅:“现在你把灯打开,先把车检查一次。”

“知道。”

可当灯一亮,脸色即变的桃菊梅,瞬间就如着了魔,既不动,也不说话,仿佛已被定身符,定了身一般,久久没有任何的反应。

潇清数看着她,慢慢两人对望,虽然不知原因,但这是从离开广场至今看得最认真的一次,甚至越久就越想看,并且想永远看。

“你怎么啦?”

桃菊梅:“现在我,要求你一件事。”

“是什么事?”

桃菊梅:“别再犹豫,现在你快把我杀掉,我是干浄的,死的时候也要干干净净的死,千万别让那些魔头玷污了我。”

“嘿,我这里最脏的是屎坑,但我的屎坑却永远比你干净一万倍。”传来的是灰衣匪徒的声音。

桃菊梅对话不作为理会,又看着潇清数,说:“你快把我杀掉,千万别让那些魔头玷污我。”

潇清数也看着桃菊梅,说:“别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若你喜欢那妞,可以先享受一下,反正我们不会让你把她,带回云雕去再害人的。”传来的还是灰衣匪徒的声音。

潇清数在大怒的大怒中,突然大声怒喝:“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出来。”

“老三知道你是正直之人,所以才会在你的饮料里……。”传来的同样还是灰衣匪徒的声音,但没有把话说完。

潇清数:“死魔头,如果你有种,就出来……。”

“废话都已说了一天,还不够吗,抓紧机会来点实际吧。”

闻言的潇清数,现在才知道头晕的原因是什么,当然到此时此刻也能明白为什么桃菊梅会叫他杀她,怒上加怒的他已怒到理智尽失,开始放声怒喝。

“黑衣……魔……头……,你出来……。”

“蓝衣……魔……头……,你出来……。”

“灰衣……魔……头……,你出来……。”

“三个都给我死出来,我要跟你们拼命。”……

重复着相同的话,越喊越急,但木屋却久久没有回应,几分钟后,声音突然停止,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潇清数的脸已变得火一般的红,并且手,还像簸箕一样的抖过不停,他拼命抓着方向盘,可牙齿又震得咯咯地响。

“别要吓我,你怎么啦?”

潇清数:“快,快拿起,你脚下,那条铁管,对着我的头,对着我的,头猛打,把我杀掉,快……。”

桃菊梅:“可我不敢……。”

潇清数:“我我,我知道,你闭起眼,我自己打我自己的头,你你你别要看……”他突然松开了手,一弯腰,就抓起了铁管。

“……不……”

桃菊梅突然用力抱着潇清数连连发抖的身体:“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还要带我离开这里。”

“我好难受,快快快放开我,放放开我,不不不然你把把我杀掉……”

本来此刻,潇清数想在说话中将桃菊梅推开,可高烧的身体,除了发抖,就是头晕,别说用力,就连坐也坐不稳,甚至连抓着的铁管,也很快就滑了下去。

“看着我,别要怕。……”

“看着我,别要怕。……”

“看着我,别要怕。……”……

只是高烧的身体,越烧越可怕,从脚到脸,全身像火一样通红,又听潇清数断断继继地说:“我答答答应过……垃圾夫夫夫妇……不做坏事的,……快快,快把我我我杀杀杀掉。……”而早就红透的身体,此时此刻,就像已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火球。

“……不……”

“现在你不能死。”在说话中,而手,是她自己的手,将下装全部滑落,让敏感与敏感之间自然碰撞,桃菊梅紧紧地抱着潇清数,慢慢躺了下去,反复大声喊:“你不能死,看着我……”……

未怨天有云乌密布沉,

无奈林木交夜自成森,

该决不断醒时成悔恨,

怜敌换来恐惧千万分。

此刻泪已慢慢地从潇清数的眼里涌出,而手脚还不停地发抖,滚烫的身体,神智几乎全失,时昏时醒,人早变了样。

正穿回衣服的桃菊梅,她先捋了捋头发,跟着就揉了揉糊涂的眼睛,可木屋,又开始传来了带有针对性的恶言毒语。

“老三,你究竟给潇清数,吃了些什么东西?”

“那是很强烈的高效畜用春药,就算他不死,也会昏迷好几个小时。”

“潇清数是个男子汉,你做得太过分了,小心报应。”

“老二,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现在我想将潇清数杀掉,先去掉后患再说,当然妞要留下来。”

“不,但那个妞可以杀,并且应该杀掉,免得她再害人,至于潇清数就把他软禁起来再说。”是老二灰衣匪徒的声音。

“荒山野岭,哥们都是男的,留个妞没有什么错,而潇清数肯定是个后患,不得不抹除。”是路上一直不出声,那个黑衣匪徒老三的声音。

“现在我就去把那妞杀掉。”

“你若杀妞我就杀潇清数。”

“都饿了,饭已熟,先吃饱,一个小时之后再作决定。”是老大蓝衣匪徒的声音,老大不竟是老大,一句话,就把另外两个匪徒的嘴都封住,再听不到声音。

“六十分钟……”……

一个小时,就要决定生与死,桃菊梅在自言自语中,做着各种自杀的可能,她尝试着咬断舌头,她尝试着撞头,她尝试着割断动脉,可在突然间,却发现了一个火机,那是黑衣匪徒老三抽烟时留下的,很快她就想起了,车主说的那桶备用汽油,于是将椅放下,又慢慢地,把潇清数移到后面。

“想问你一件事,愿不愿,跟着我一起死?”

“愿意。”回话中,嘴竟微微地笑了起来。笑,是在昏迷中的笑;笑,是幸福的笑;笑,是骄傲的笑。潇清数慢慢睁开眼睛,又在糊糊涂涂中,笑着说:“我……愿愿愿……意。”

桃菊梅也笑了:“那我就在魔头来之前,点燃汽油。”

潇清数:“好。”

桃菊梅又问:“陪我死,你不后悔?”

潇清数:“我很,高高兴。”

桃菊梅:“那我数三声之后,就将汽油倒出来。”

“好,知知道。”

桃菊梅:“三、二……”

“听着我是汪龙,现在可别倒汽油,你们注意安全。”

声音不大,但清晰有力,人影进入的同时,钥匙已旋转,车即时启动,车在起动中加速,在加速中前冲,荒野短暂的寂静因此而被打破。

“我要加速,将车冲离子弹的射程范围,你们小心。”

在恶梦中反应过来的桃菊梅,忙将油桶盖重新拧紧,大声说;“知道,你只管开车……。”她停一停,等转过头时,马上又叫起来:“汪龙,那三个魔头,都在后面追来了,快点快点……。”

“知道。”

车速虽高,但这里是树林,所以意外连连,仅仅开了四五百米,只因后左轮下了坑,竟无法再爬起,白焦急。

“……汪……龙……”

桃菊梅在惊慌中大喊:“汪龙汪龙,他们有我脖子上的炸弹的摇控器,并且两个魔头手里都有炸弹的摇控器,快想办法。”……

“………好………”

车试着前冲,但失败。

车试着后退,也失败。

车试着转弯,都失败。

“请慢。”

转眼间,灰衣匪徒老二和黑衣匪徒老三,果然两个人都是,一手拿着枪,一手拿着炸弹揺控器,已先走到了车前,硬将路拦着。

“在开车的人,是叫汪龙吗?”

汪龙:“我是。”

灰衣匪徒老二:“刚才老大有一句话,要我相告,不知阁下是否想听……”

桃菊梅抢着大喊:“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汪龙别要听他们的鬼话。”

“现在,还没有轮到你开口,闭嘴。”

听着如此不敬的语言,汪龙突然将车灯启亮,然后看了看已哭得发傻的桃菊梅,用眼神暗示她要冷静,然后将头伸出窗外,观察了一会四周的地形,发现早已是别人的砧上肉,逃肯定是没有机会的,也许只因已是绝境,不知不党觉中,心情反而放松,神情也变得从容,甚至无拘无束。

“就一句,再不多。”

灰衣匪徒老二:“是的。”

“那请说。”

“稍等。”就在这时候,插话的黑衣匪徒老三走到了老二的身边,说:“老大好像碰上了麻烦,否则现在也应该已经到。”

灰衣匪徒老二:“那你回去看看。”

黑衣匪徒老三:“你也知道,我与老大有了矛盾,还是你回去吧……。”

“汪龙……。”桃菊梅突然又尖声叫了起来:“我好怕好怕,快走,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那个黑衣的还是个色鬼,他刚才的话,肯定是想找机会准备杀你和潇清数两个,然后想把我……。”

“知道,但问题是,我们现在已走不动,请先冷静。”汪龙跟着把头伸出窗外,对老二说:“刚才桃菊梅说的话,只希望你也能听进去。”

“呵呵当然,很抱歉,要你久等。”

汪龙:“什么意思?”

灰衣匪徒老二:“请问阁下有没有,带人来伏击我们?”

汪龙:“这绝对没有,难道你老大要告诉我的,就是这种话?”

“不是。”不知什么时候,灰衣匪徒老二已蹲在地下,过了好一会,才跟着说:“喝酒和尚有果树老人的地址……。”话说到这里,见他竟突然的跳了起来。

声音也因此而停止,原来竟是被吱的一声枪响击停的,早已做好准备的黑衣匪徒老三即时连枪还击,并向着远处的人影追去。

突然,木屋方向传出了一声惨叫。

格杀,已在山野中再次重新展开。

可汪龙,竟在这个时候下车走过去,也不管有没有危险,伸手就扶起已倒地的灰衣匪徒老二,问:“你伤得怎么样?”

“现在你们快走吧。”

灰衣匪徒老二迅速看了一遍四周,跟着又说:“我只被打伤腿,来者很可怕,在一百米外就将我击中,又不知他们有多少人。”

汪龙突然的,在他自己的裤脚下,硬撕了一块布出来,忙将灰衣匪徒老二流血不止的腿包扎好,说:“那保重,告辞了。”

灰衣匪徒老二因此而被感动,说:“慢,老大叫我告诉你,若你能顺利找到果树老人,你的心结也许会因此而解开,包括汪家的恩怨情仇。”

汪龙:“哦,为什么会跟我说这种话。”

灰衣匪徒老二:“因为老大有恩于你爷爷汪天雷。”他的话才刚刚说完,突然间竟听到在远处传来几次小小的怪叫声,显然是什么的暗号。

“可是你这些话令我感到意外。”

突然,狂风大作,不但把四周吹得啪啪地响,还有树枝不停地被折断,本来黑黑的天,慢慢竟露出了月亮,这样的话,不但令汪龙感到意外,就连半昏半醒的潇清数,也对灰衣匪徒老二的话感到震惊。

等到他开门想闪躲仇人,没想到因此而发现早被枪口狠狠对着,与此同时,桃菊梅也被吓傻,虽然门即时被她关回去,可想叫的时候,嘴却被潇清数按着,用意是别叫,装作没看见,否则会加速悲剧。

聪明的桃菊梅很快明白,想了想,之后不但不叫,并且在爬低前,还有意坐在窗口捋捋发,两三分钟过后,不远处有手电光亮起,但却固定在一个位置,虽然只是种警告,只是危机随着时间继续升级。

好明显,蓝衣老大早已到数十米的背后,正在上演着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惊险,而身为‘蝉’的潇清数和桃菊梅正怕到不知如何才是好时,外面又传来灰衣匪徒老二的说话声,语气是回答。

“只希望你相信确有其事。”

背对着车的汪龙并不知情,不知死活的,听了回答后竟转身走向车。

“那谢……”

另一个谢字没有说出,只因为始终爬下看着他的桃菊梅的尖叫已划破夜空,枪声即时响起,但与此同时,背后的蓝衣匪徒和前面和灰衣匪徒的枪声却先响起,所以有惊无险,对面的草林中,马上传出了两声惨叫。

“你们怎么样?”

桃菊梅:“我们没有事,只不过是车被打穿了两个洞,我是怕你也上车,才大叫的,我好担心你,知不知道。”

“已经明白。”

汪龙虽然还在大惊中,不过又再次转身,问:“而你的情况又怎么样?”

灰衣匪徒老二回答说:“我也没有事,刚才的两个枪口,都只对着车,肯定是为追杀潇清数而来,好在被老大一直盯着,所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并且刚才老大在背后先开了枪,才会逃过生死劫,现在你们快走吧。”

“谢谢您﹗”

而听着外面客套话的潇清数,虽然刚才想闪躲仇人没有闪躲成功,只是三个恶魔已经令他受够,现在又来一个汪龙,并且汪龙也竟不但像预估的那样在上华镇,竟还与众匪徒同一座山,他不知他这次,还有没有活命的机会与可能。

“不用客气。”

汪龙:“对了,等我们离开后,麻烦你在不同位置,断断续续的开开枪,把敌人困在这里,否则我们很快会有麻烦。”

“已经明白,这你放心。”

等对方说完八个字,汪龙转身将附近的石头,一块一块地丢进坑内,可突然,全身无力的他,因运动量过大竟晕倒了在地上。

虽然很快就爬起,但速度很慢,并且每走一步都摇摆一下,当再次将车启动时,先朝后倒,再跟着往前冲,终于爬出陷坑。

车借风和月,没有开灯,偷偷驶离树林,到落坡时,又将动力关闭,以走路的速度,慢慢盘山滑下,因为感到四周杀气很重。

精力透支,饿得他连手脚都发抖,到了山脚,又开了十几公里,进入有人烟的地方,偷了些瓜果吃,他才开始有说话的力气。

“车好像不够气。”

桃菊梅:“能走就成,管这种事干部嘛。”

汪龙:“稍等,是说担心轮胎会不会出问题,让我先测量一下。”

“那你现在快点。”

还好,测量的结果属于正常,耳边的风声呼呼,慢慢离开了坎坷不平的土路,进入主干道时,终于可以放心加速,只是随着时间推移,现在的天色已渐亮。

“这是什么地方?”

桃菊梅:“已经到云雕郊区。”

汪龙:“现在我要下去一会。”

“知道,记住小心。”

过了垃圾池十米左右时停下,他趁四周无人,快步走了回头,刚好有个捡破烂的流浪汉在睡着,而有个袋,里面装着衣服和一些破烂等物。

残酷的磨练,已让他敢作敢为,拿起袋就走,这是他第二次偷东西,所以偷得很不心安,但头也不转,马上就将车驶离了原处,向前直奔。

十多分钟后,车驶入树林。

此时此刻的汪龙双眼看见:红,是火一般的红,潇清数还在高度发烧;昏迷,是死一般的昏迷,潇清数已经毫无知觉。他来不及再多想,忙帮潇清数穿上衣服。

“现在我要把他送到医院。”

“那你不等于是自投罗网。”

没有作出回答,但这是在与死神赛跑中的沉默,只因稍为再拖延抢救的时间,都可能会丧失最后的一线机会,因为他还想通过潇清数找到杀他父亲的凶手。

呜呜呜,可突然,警笛声由远而近,即时吓得他脸无血色,来不及多想,打开门就想跑,好在很快就发现只是路过的,但却有七八辆之多,并且全是交警。

“要小心一点,在路到处都张贴着的,是你通辑令。”

汪龙问:“那你能开车吗?”

桃菊梅:“发生了那么丢脸的事,我不想再见到任何人。”

汪龙:“可你脖子上的炸弹怎么办?”

桃菊梅:“这你总有办法帮我解开,对不对。”她停一停,又说:“要到警察局被人审来问去,我不如现在就死了算。”

“这……”

欲言又止,是因为汪龙的眼即时发觉,对方除了言辞激动,神情也非常不对,而锁,却是一把优质钢锁,但市面上到处都有得卖。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两种方法。”

桃菊梅:“那你告诉我。”

汪龙:“用特快向锁厂买一套锁,即钥匙的整个系列的锁。”

桃菊梅:“这样厂方肯定会问原因,那不等于,将我的隐私向全世界公开。”

汪龙:“另外就是做一条万能钥匙,但很要时间,还得买一把相同的锁作参考。”

“反正不想公开隐私,否则我一定会自杀。”

她一说完,就将舌头长长地伸了出来,这样一来,可把汪龙彻底难住,但现在绝不会是解释的时候,因为救人的事已迫在眉睫,为了避免意外就果断地说。

“那现在你可别做傻事,我一定帮你解锁就是。”

突然,远处120的警报声,在耳朵中依稀可听,而四周,好在冷清得没有一个人影,这是机会,剩下的就看是如何把握。

“你快转过脸看看我,我像不像个捡破烂的。”

桃菊梅:“看你样子至少已有半个月不冲洗,全身又黑又脏的确很像,不过最好用机油再涂一下脸以防万一。”

汪龙:“没时间了,我把潇清数抱下去拦120,你将车开到树林的前面。”说话间,他已将上衣脱下。

“……啊……”

尖叫声是桃菊梅发出的,她看着汪龙红红的满身疙瘩,并且是疙瘩叠着疙瘩,真不敢相信在眼前的是人还是鬼,竟在突然间越看越害怕,甚至开始发抖。

“没有事的,别要慌张。”

桃菊梅:“究竟你身上是做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可怕。”

汪龙此时已将衣服穿好,说:“到现在早已经好,那是被双针杀的毁容蜂蜇的,别忘了刚才的计划。”

“好,知道。”

一将潇清数抱到马路旁,汪龙就迅速制造了个,病人曾长时间挣扎的假现场,等站直身时,而120已用眼可见。

这是稍纵即逝的机会,绝不能错过,他站在马路中间,左手拿着捡破烂的袋,右手胡乱地招划,硬将去路截断。

“……嘁……嚓……”

120在高速中急刹,连滑数米才止轮。

“在旁边有个人,他说什么的,吃,吃了很多,畜用春药,对,是畜用春药,畜用春药,晕倒在地。”汪龙嘴里用的是云雕地方土话,侧头看着袋里的破烂,好像他在乎的是袋里的破烂,而不是快死的人。

除司机外,其他医务人员全部下车,但没有一个睁眼注意汪龙这个捡破烂的流浪汉,这是世道,这是世态,不过,此刻却恰恰变成好处,汪龙低着头,揺揺摆摆的往相反方向走去,模样还装事情毫不关己。

“潇清数,这是潇清数,他是个英雄,快抬上车。”

看着120再次拉响警报器,飞速离开现场,汪龙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当回到了车上,马上就将车迅速驶进入岔道,随着村庄小路,高速行驶。

“究竟你要把我带到那里去?”

汪龙:“因为这里很快就会布下天罗地网,按导航,八百米后我们就可以从前面上高速。”

桃菊梅:“那你得快把脸擦一擦,否则会引起别人注意。”

汪龙:“知道,你丢件烂衣服过来给我……。”

桃菊梅:“从垃圾堆捡来的烂衣服,脏的程度跟你的脸没区别。”

汪龙:“既然这样,把我那件丢过来。”

桃菊梅:“而你那件却比垃圾堆捡的烂衣服更脏。”

汪龙:“那该怎么办?”

“现在我正在拉尿,你用我的裙子擦。”

也许,这已是唯一的办法,几十秒之后,不远处,高速入口已用肉眼可见,因为吉普车有高速年票,进入还算顺利,可正想松一口气的时候,只是突然,一辆交警的车从前面开来,竟把路拦住了,前不得,退更不可能。

“我是交警黄镕,工号26768,有驾驶证就拿出来,没有的话……。”

汪龙即时听出弦外之音,忙问:“没有带,请说吧?”

“八千。”

汪龙:“我可以给一万,但没有带现金。”

“送你一张卡片,在上面有我帐号最好能三天内转入,正缺烟钱呢?”

汪龙拿起丢过来的卡片,边看边说:“这要求不成什么问题,但请随便写张罚单给我,免得又被你的同事拦。”

“收人的钱财,替人消灾,高速中若你跟着我走,能包安全,但要一万五。”

“那我给两万,只请你尽快。”

跟着黄镕的车走,果然一路畅通,只是沿途,看见交警在密密设卡检查,并且配备了精良武器,天上,还有直升机,这绝对称得上天罗地网。

“如此的贪,他可信吗?”

汪龙:“这种人,给他毒资,就可靠。”

桃菊梅:“那你叫他把我们带到第五个出口。”

“好的,知道。”

从天亮开始躲躲藏藏,到夜深两三点钟的时候,所到之处,几乎已没有了行人,车慢慢进入别墅区,终于平安到达私家车库。

发现在屋内备有大量的食品,还有准时投递到的鲜果和肉菜,汪龙那百臭俱全的身,等冲洗过后,内外都穿上了桃菊梅的衣服。

电脑打开,就已急急想了解了解云雕近日的新闻,意外的是,有个与主机同步登录的QQ号让他无法闪躲,神情即时麻木呆傻。

虽然想用鼠标将其退出,但已经迟了,因为背后的声音,足以让他动作静止,甚至因此而连头也不敢回,所有感觉都猝不及防。

“……不……要……”

连退已不准,现在只能听。

“以前你说过的话,全部都在QQ空间里,你去看一下,你曾经对我说过些什么,整整十年,我每天都在这个QQ里等你,一等就是十年,十年,你知不知道这十年,我是怎么度过的,而你又有没有想过?”

没有作回答,所以是很静。

由此可见,刚才桃菊梅的话,对汪龙具有巨大的震撼性,现在他不但没有回头,甚至动也不动,这一刻他的大脑犹如火山暴发,何止是惊奇,虽不敢相信眼前是事实,可同样找不到否认的证据。

静静地想,想了又想。

低下头的汪龙,过了很久,很久,很久他才说:“想说的是,我怎么也估不到,‘每米兆’会是你,在我记忆中,你是整个云雕对我最冷漠的人。”

“还记不记得十年前的八月一号,我和我爸去参加你妈的画展,那天,我第一次找你说话的时候,你一开口就说我很讨厌。”

“那天,我第二次找你说话时,你一开口就说我很恶心,当我第三次找你说话时,你竟一开口就大声连说我很流氓这种话。”

“而那天,现场有几百个人,而那天,是我第九十八、第九十九、第一百次跟你说话,加起以前的,你整整羞辱我一百次。”

话到此忍不住泪流满面,其实连心也同时被撕碎。

“正因为那天被你羞辱,我才会愤然离场,才会毫无目的地开车;”

“正因为那天被你羞辱,我才会碰到丘敏妍,才会对丘敏妍一见钟情;”

“正因为那天被你羞辱,丘家才会死那么多人,总共三十七口;”

“正因为那天被你羞辱,我才会被送去殡仪馆尸库,差点被火葬;”

“正因为那天被你羞辱,我才会被关进地下室,差点被病死在里面;”

“正因为那天被你羞辱,我才会被关了差不多两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又沉默了好一会,多少的辛酸,多少的泪水,多少的无奈,此时此刻,终于可以向倾诉对象发泄,全部暴发出来。

一步之错,引出连锁反应,听了汪龙刚才的话,桃菊梅当然也无法否认,虽然她的心愿已经了结,但人却在颤抖。

“可至少那天的每米兆,从没有对你冷漠过,还不停地叫你亲爱的。”

汪龙:“在当时,我怎么想,也想不到每米兆,就是你桃菊梅,并且在事发的当天还以为是别人对我的恶作剧,有意在整鼓作弄我,结果你说得越多就令我越难堪,因为每米兆与桃菊梅给我的感觉,间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桃菊梅:“但你看见的每米兆和桃菊梅是同一个人。”

“可照片不一样。”

“是吗?”桃菊梅傻笑了几下,抢过鼠标,把空间打开,而照片则是高分辨率的照片,她跟着说:“你看。”

“十岁的时候,在电视台,你说我眼睛好看,我就一直用十岁的眼睛;”

“十二的时候,在公司晚会,你说我头发好看,我就一直用十二岁的头发;”

“十四岁的时候,在合唱团,你说我鼻子好看,我就一直用十四岁的鼻子;”

“十五岁的时候,在你家,你说我耳朵好看,我就一直用十五岁的耳朵;”

“但你从不说我的脸好看,我好自卑,怕被你看不起,才会用别人的脸……。”

再一次的沉默。

汪龙:“就因你脸太好看,每晚都会让我想入非非,所以我才不敢说。”

又再一次沉默。

桃菊梅:“这句话,我等了二十几年,终于等到你说我的脸好看,就算马上死,也对这一生感到很满足,在我三岁的时候,你汪家的汪氏山莊进火请酒,那天我和你面对面玩玩具,我妈在旁边问你,问你的话是我的脸好不好看,但你只是笑一笑,之所以对你冷漠,就是想你能够说一句我的脸好看,可之前你从来没有。”

汪龙:“虽然我没有用嘴说,但每次见面后,都会写下一篇日记,说你脸如何的好看,直到十年前的八月一号,也没有例外,那天,我就是在写日记的时候,想入非非才会情绪失控,把车到处乱开的。”他停了片刻,跟着又说:“而丘敏研的脸与你的脸很接近,这十年,我每时每刻都想着丘敏研,其实真正想的是你桃菊梅,只不过你已被她替代了而已。”

桃菊梅:“丘敏研是我外婆前夫女儿的女儿,比我大三个月,是我表姐,相貌的确有点相近,并且都是和我一样的内向内敛。”

此话一出,头不停地揺。

并且是两个人的头不停地揺,这究竟是谁的错,也许,谁都是一个错,并且是一个,永远永远无法可挽回的错。

又或者在当初,谁也该是对的,因为做事的出发点,以及分析前提的逻辑,彼此已是按客观的现实来衡量对方。

人如果遵守了各种规律,问题同样多多的话,那么人,每天该用什么去指导原则,面对困难时,又怎能再突破。

恩怨情仇总是睿析哲剖也难找出其原因,也许泪水,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低着头,都不知如何的将当初检讨。

“不如现在你先去做饭,后天是石齐葬礼,我想再看看其它新闻。”

桃菊梅:“这个铁圈十几斤重,我双手一移开,脖子就会痛得要命。”

汪龙调转头,才知说了不该说的话,忙改口说:“知道,我去做。”

“那你跟我来。”

进入厨房,在无话的沉默中,没多久,喜欢吃炒的汪龙,就将火开得大大的,可这样一来,因坏了抽风机,所以里面的温度迅速升高,当把饭菜端到大厅时,结果还没有来得及吃,不祥之兆却先在眼前出现,并且在迅速加剧。

“表情不对,你怎么啦?”

桃菊梅:“好痛。”脸色已非常差的她,又有气无力地说:“我好痛好痛。”

汪龙这才用心看,观察了好一会,说:“锁是横向靠近脖子这边的,根本就锉不到,显然匪徒已经过复杂的设计,所以唯一的办法,只能以钥匙的形式打开,但肯定很要时间,不如叫妈妈或你妹……。”

一听这话,桃菊梅马上就哭了起来,说:“别要提她们,你再提她们我马上就死给你看。”情绪如缺堤,一发不可收。

汪龙抓了抓耳朵,并没有搞懂背后的原因,只好随便找句话说说:“那,让我来喂你。”跟着,他将一块肉夹了起来。

桃菊梅:“真的不想吃,我的伤好痛。”而头,却摇过不停。

汪龙:“这里有什么药吗?”

桃菊梅:“除了眼之外,我以前从不生病,所以除了眼药之外,什么药也没有。”

汪龙:“知道,先让我考虑片刻,别急。”

“现在,我好想死,真的。”

这是什么话,可伤就在胸口,所以汪龙十分难为情,但炸弹却有五个那么多,若从高处摔下硬硬的地板,后果将不堪设想。

“可否你先坐下,免得引发危险。”

桃菊梅的情绪更加激动,又说:“说真的,我想现在就死,不骗你。”她不但不肯坐,并且腰因此而伸得更直,还充满孩子气。

“虽然知道你很痛,但我肯定,不好意思帮你包扎。”

听到这句话的突然间,桃菊梅不但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心也竟因此而变得平静,她笑着问:“刚才你不是说要去参加石齐的葬礼吗,还有一两个小时就天亮了,快点吃饭出发吧。”只可惜无论话说得多么轻描淡写,但她的手,还有她的身,却在不停地颤抖。

汪龙看在眼里,心却暗叫不妙,这才知道对方反复提那些自杀的话有真无假,他想了又想,犹豫了又犹豫,最后还是说:“可能伤口已发炎,让我先帮你解开看看吧。”

“刚才你不是说,不好意思的吗?”

虽然嘴这样讲,但人已慢慢的坐了下来,还用双眼默默地看着汪龙,这一刻的光景,她早已幻想过了无数次,并且一直在等待。

钮开始脱,衣服也整件解了下来,等布移除时,见伤口不但红肿,并且已溃烂,虽然时间不长,但还是发出了一阵阵的恶臭。

“糟糕糟糕,伤有剧毒。”

桃菊梅:“灰衣那个魔头从开始,就一直想杀我,他是用匕首插伤我的。”

汪龙:“问题这不是普通的毒,我叫云特医院的陈鼎医生送些药过来,好不好,他是可以信任的人,现在还不知会引发什么后果。”

桃菊梅:“可陈鼎和卫卢卢都已经失踪。”

“……失……踪……了……”

这种话,汪龙真希望是梦,之所以把眼睁得大大的,他多么想对方的回答能给他否定,可传入耳朵的却令他更失望。

“对,并且已经很久。”

汪龙到现在,只好调头看一看四周,可很快就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说:“那我进厨房烧开水,帮你清洗一次再说。”

桃菊梅:“厨房的东西有盐,是不是你想找桶装水热水器,其实在我卧室里。”她说着,就站了起来。

此刻汪龙只好在背后跟随。

而心事已无尽的开始翻涌。

门打开,见房很大,艺术的气氛即时由遐迩横拓,并且布局画画相衬,既豪放又腻细,格调则顺中式,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为梦想而设计的,因为每一幅,都有汪龙的照片。

牵手的、结婚的、带小孩的、女儿结婚的、娶媳妇的、花甲子孙满堂、百岁觅安等,而背景则大部分都是汪氏山莊,让人一看就觉得浪漫、和谐、幸福、强盛,玄机无懈可击。

入墙的床,有块横匾。

‘汪桃鸳鸯永结同心’

烫金大囍,格外醒目。

在这一刻,汪龙仿佛已中了邪,久久也没有回过神来,只因眼看的画中憧憬,也正是他当初日夜发着的梦想,他的头不停地摇,都不知摇了多久。

电脑则只有键盘、鼠标和显示屏,而主机是与大厅共用的,由此可见,其相思之苦,确实难以想象,因为这样吃饭睡觉,房内房外都能在Q上等。

棉花,已柔柔地清洗着伤口。

伤口的痛,确实很痛。

但比伤口更痛的,却是心痛。

昨天早上,天刚亮,桃菊梅被她母亲桃翠霞通过网络约见,原因是说有很重要的事,在心神不定的情况下,最后还是答应。

桃菊梅坐上车后,过了很久,母女两个,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突然的无意中,她发现脚底下有张三寸大的照片,脸即发怒。

“你……”

“是这样的。”可桃翠霞却抢先开了口,她马上又跟着说:“喝酒和尚帮妈妈办了件大事,他想见你一个晚上。”

桃菊梅早已被气到牙齿咯咯地响,说:“告诉你就算我会死,死也不会做那种事。”

桃翠霞:“可妈的脚已踏下去,没有他们帮忙,我会很快就完蛋的。”

“从此之后你不再是我的妈,而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妈,就算有我也永远不会再要。”桃菊梅再次的被气一冲,几乎失去理智,伸手就将车门打开,大叫:“……停……车……”

“菊梅……。”……

没有回头,甚至听到声音就想吐,一下车她就毫无目的地进入小巷,走着走着,不知过了多久,竟在无意中走上了云雕商场,可却因此而与抢劫首饰的匪徒碰过正着,之后更万万没想到的是潇清数会把她……。

境换况变,桃园墅居。

天虽还没有亮,但已是鸡叫时分,可前面的喝酒和尚,却毫无睡意,他依旧怒容满面,而那把三十公分长的枪,就摆在枱上。

看着一个超级杀手,见到的感觉总是让人恐惧,甚至让人窒息,因为现在,任何的错觉,或风吹草动,都会引发丢命的后果。

桃仙逸正因为深深地明白到危机所在,才会不断地苦思对策,她双眼半睁半闭,头像拜神一样地瞌过不停,佯装已快要垮。

上下凭一身淑女装,姿态无处不动人,童颜的肤色,双脸既红又白净,而得体的胸部,坐在沙发让两脚时张时合,妩媚成诱。

“不许睡,过来帮我倒闭酒。”

“和尚叔叔,我已陪了你两天两夜,还要怎么样?”桃仙逸揉了揉眼睛,装作双脚无力,软软地走过去。

喝酒和尚:“因你妈妈失信,只有桃菊梅进来,你才要可以走。”

桃仙逸不但没有倒酒,还用手扭了扭喝酒和尚的耳朵,说:“我妈是最讲信用的,什么时候失信过你?”

喝酒和尚:“之前你妈说等我把事情办好,她就叫你姐来陪我一晚的。”

桃仙逸:“那是因为还没有办好嘛,你看潇清数不但还活着,并且现在还跑到了云雕来。”

喝酒和尚:“这是意外。”

桃仙逸:“意外可以补救嘛。”

喝酒和尚:“潇清数现在身边有一个叫云天雷的人,鬼也不敢再去动他。”

桃仙逸:“鬼敢不敢并不是问题,只要你有胆量就已足够。”

喝酒和尚:“我也不敢。”

桃仙逸:“如果呢?”

喝酒和尚:“如果什么?”

“如果把事情办好,我陪你一年呢?”

突然满脸怒火的喝酒和尚,不知为什么现在竟再发不起脾气,因为手中的杯已没有了酒,所以他不由自主地将头转过来。

变化中,现在男的坐着,而女的则在站,所以男人的双眼,就正好对着软软的胸部,鼻子闻到的,是真真实实的女人香。

桃仙逸实在是太美,他才会想把桃菊梅也占有,由其是初次,只要把云雕最出名最飘亮的姊妹花第一次占有,死也心甘。

在眼前这个女人,对喝酒和尚来说,并不陌生,可是以往上床,就那么的八个小时,并且次数少之又少,仅仅那么十次。

“你姐……。”

桃仙逸不但不回答,并且伸出手,拿着枪口,对着她自己的胸部,说:“不许再提我姐,但如果你觉得我妈失信于你,你现在就可以先把我杀掉,然后再去杀我妈,我妈现在正在房间等着你去杀她。”

喝酒和尚果然因此而被镇住,他忙将枪拿开,想了又想,才开口说:“严格说来,你妈算不上失信于我,她当时说,一千万,十年内把潇清数杀掉,但现在钱我已全部花光,而时间也超过了两个月。”

桃仙逸:“不管怎么样,我妈也知道你办事很辛苦,但我姐她,就算死,她也绝不会做这种事。”接着,她打开电脑,放出了桃菊梅与桃翠霞对话的有声视频,跟着又说:“就因为你,我姐不但被绑架,现在还失了踪。”

“失踪,警察还没有把她找到?”

“如果找到我就不会再说失踪。”

重复看了五六遍,又对着有声视频沉思了好一会,喝酒和尚当然明白,假若一个人一开始就以死作打算,如果再强逼的话,会引发什么后果,身为通辑犯的他,心理已是最清楚不过,向来怕死的他现在首先产生了恐惧。

“那以后,我保证不再提你姐。”

等了很久,现在终于听到了这样的话,桃仙逸才慢慢地从电脑前站了起来,虽然现在身上,从上到下都包得严严的,但那桃花般的童颜脸蛋,仙女般的柔姿,还有飘逸得体的微笑,已变得更美更动人,且无尽的诱惑。

“其实我早知道,和尚叔叔的心好。”

弃遐就实的喝酒和尚,他的双眼慢慢出现了变化,看着看着,心再也不能无动于衷,问:“你刚才的话是否当真?”

桃仙逸:“我说话,肯定是真的,不过听说你很喜欢虐待女人。”

喝酒和尚:“虽然我是喜欢虐待女人,但对你,别说虐待,就连半根毫毛,我也不舍得伤它呢。”

桃仙逸:“但我想你能狠狠地虐待几次我。”

“怎么狠法?”

桃仙逸:“让人一看见就发怕那种。”喝酒和尚:“那你转过身来。”桃仙逸:“现在?”喝酒和尚:“当然是现在。”桃仙逸:“可你还没把事情办好,为什么就要我转身?”

“你姐欠我的,得由你来还。”

桃仙逸:“和尚叔叔,你真会想,我来还,是可以,不过……。”

喝酒和尚:“不过什么?”

桃仙逸:“不过从此以后,绝不许你再提我姐姐。”

喝酒和尚:“绝不提她也成,但是,你要双倍还。”

桃仙逸笑了,终于笑出了声,并且还笑得很甜很温柔,说:“可我只有这么一个人,又怎能够双倍还呢?”言辞举止,相当挑逗。

喝酒和尚:“陪我十六个小时,就算双倍还。”

“哦,你真会打算盘。”桃仙逸想了想,又绕着喝酒和尚走了几圈,才说:“现在是早上四点钟,我还有一个小时送,不过?”

喝酒和尚:“不过什么?”

桃仙逸:“送完了,你就去办事。”

喝酒和尚:“这么快有机会?”

桃仙逸:“后天是石齐的葬礼,听在警察局录口供的薛就星说,汪龙已回云雕,那他肯定会在趁夜深到现场……。”

喝酒和尚本来是站着的,突然一屁股坐了下来,他抢着说:“汪龙这个目标太大,你陪我一千年我也不干,因为我还不肯死,想多喝几杯酒。”

桃仙逸:“别激动嘛,我还没有把话说完呢。”

喝酒和尚:“那你继续。”

桃仙逸:“刚才我的意思是说,潇清数肯定也会为他的养父养母,而到那里找汪龙算账,……。”

喝酒和尚:“对,你说得对啊。”

桃仙逸:“和尚叔叔你真聪明,什么事都一点就明。”

“那么现在?”

“请跟我来。”

说话中,桃仙逸已把门打开,没多久,她把喝酒和尚带到了一个没有窗口的房前,这里虽然不雅致,但虐待女人,却绝对是个好地方。

喝酒和尚用眼看看里面,发现刀、斧、剑、老虎櫈、绳索,以及现代的、古代的各种刑具,竟都应有尽有,并且还有各种性用具等等。

“这地方,我喜欢。”

“那你可抓着我头发拖进去……。”

受气已太久,喝酒和尚手一伸,竟真的抓着桃仙逸的头发,当死猪一样拖进去,然后马上就将桃仙逸的头压入水池。

桃仙逸一缺氧,双脚像鱼一样蹦蹦跌跌,手乱抓,拼命挣扎着,虽然最终得到了两三秒的喘气机会,但很快又被按下。

“这样做是因为我不喜欢,你嘴有其他男人的味道。”

被泡到半死的桃仙逸,远远超出她估计:“你你你……。”可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她的身体就已被置倒,头朝下,脚朝上,好好的一个少女,仅在转眼之间就被吊在半空。

“我是粗人,所以总喜欢自己的方式。”

在说话中,突然转身,喝酒和尚拿起了条软缏,啪啪啪,一抽就是数十下,落下的每一声,都是那么的刺骨。

“正因为我是粗人,所以总喜欢刺激。”

很快,又将一瓶接一瓶的酒,从上面的脚往下流,将靓丽的衣服,全部浇湿透为止,然后用嘴吸食。

“因为我喜欢酒,所以总想着有酒的味道。”

一条条伤痕,在烈性酒的渗烧之下,其痛犹如刺骨,难忍似油锅,直叫桃仙逸泪流满面,浑身发抖。

“因为我是男人,所以动作都很直接。”

这一次,他竟将一个满酒的酒瓶,直插入隐私深处,虽然这是瓶度数不高的啤酒,但直流完才肯罢休。

“因为我较爱干净,所以喜欢先消毒。”

紧接着就是将每一根纱撕光,喝酒和尚再次拿起软鞭,又从上到下,狠狠地抽了几十次,直到血把地面染红为止。

回想在这世间的种种虐待,理由虽然各不同,但亦有共处,就是发泄不满,抑或展示其凶残,好让对方心生畏惧。

结果若达到目的,肯定会有某种快感,因紧接着的,可能是更加毒辣,桀性毕露,反之轮到他自己时就会更悲惨。

而现在最可怕的,却偏是把被虐待当享受的角色,也只有配备韧力,才会经得起催残,但韧性向来是为反弹准备。

“说,现在,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就属于你的。”

喝酒和尚不但没有在虐待的过程中吓倒对方,反而令他自己的内心产生恐惧,甚至不知所措,仿佛此刻他能杀人,但别人同样能先杀他。

终于,不由自主地将桃仙逸放到地上,把索解开。

按下开关,让音乐响起,这个刑具多多的虐待室,已由血腥的画面,渐渐转变情调,虽没有彩灯,但在强劲的节拍中,浪漫感觉还是有。

“那你站起身。”

“和尚叔叔,请,来陪侄女跳支舞。”

手,挽着了手。

“你现在想到什么?”

桃仙逸:“我想到我很幸福。”喝酒和尚:“为什么会幸福?”桃仙逸:“因为能陪和尚叔叔。”喝酒和尚:“那你现在感到什么?”桃仙逸:“我感到很浪漫。”喝酒和尚:“为什么会浪漫?”桃仙逸:“因为有和尚叔叔陪,所以很浪漫。”喝酒和尚:“你觉得我怎么样?”桃仙逸:“和尚叔叔你,很有魅力。”喝酒和尚:“你知道我有多少岁?”

“六十左右。”

喝酒和尚:“你一点也不讨过厌我?”

桃仙逸:“让和尚叔叔开心,是侄女应该的。”

喝酒和尚:“难道你真的连半点也不讨厌我?”

这时,音乐突然停下。

跟着止步的桃仙逸,已不再说话,软软地贴在喝酒和尚的胸前,脸,如初恋的少女,红秃秃的,而眼神,温柔可爱。

心,在咚咚的跳动,声声可听。

身,有微微的发抖,开始羞涩。

喝酒和尚抱着看着,看着抱着,嘴,慢慢亲过去,他又想起了占有桃仙逸第一次的过程,手,终于再也控制不住。

飚风已起,横扫于一切。

雷雨相加,席卷着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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