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真的按照城门官的预测发展,只是没用上中间人,大理寺少卿跟帝师的儿子约了一个酒楼,此时正在唇枪舌剑。
莫忧多鸡贼啊,直接就把小胖子往大理寺大牢一扔,还怂恿牢头把小胖子直接打了一个半死,这件事儿一下就变成了整个大理寺的事儿。
少卿是真的不想管,特别还是莫忧搞出来的事儿,只是这帝师家的人一来,强势的很,竟然直接找的他大理寺,那就不能怂了,怎么算咱都是占理的一方,而且还是个审判机构,抓个人还得经过你们的同意不成?
莫忧偷听了几耳朵,双方都很强势,这谈判有得拖了。
谁让咱们少卿也是个轻易不服输的人呢?就从见到少卿的第一面起,莫忧就知道他的缺陷,是个受不了刺激的人,而帝师这一家人呢,那更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强势,说来也是,挂着帝师的名头,一般人还真不敢惹。
嘿嘿,莫忧捂嘴偷笑一声,现在少卿忙着处理这件事儿,那大牢里的小胖子就由咱来审了,不知道这皮薄馅大的帝师之孙抗不抗打。
大牢里,莫忧给牢头上了吃喝,又把少卿跟小胖子家人谈判的事儿透漏了一下,为的就是安老头的心,只是没想到人家牢头根本不怂。
几杯酒下肚,两人也就聊开了,感情人家早就习惯了这种事,在大牢里没少收拾那些公子少爷什么的,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存之道,这牢头的本事就是能让那些大少爷最后不来找他的麻烦。
随后牢头开始吹嘘起自己的手艺,“那伤口,看着皮开肉绽,其实都是皮外伤;看着没事其实内脏全都震碎了,根本活不长。”
“杖二十跟杖二十是不一样的,分为重打,轻打,缠布打,木杖打,铁杖打,轻的只是屁股遭殃,重的,就是神功护体,也能打死打残。”
一顿酒下来,莫忧算是弄明白了,这牢头有手艺,很多犯人都必须得经他的手,这种特殊人才对朝廷也是很重要的,一般人还真搞不了他。
首当其冲的,大理寺卿第一个就要保他,要不然以后碰到棘手的犯人,谁来动手?
“牢头喝醉了,你们把他送回去,这里我帮你们看一阵子。”莫忧扶着牢头,把他交给了几个狱卒,大家都是聪明人,又得了莫忧一些酒钱就离开了。
剩下的就是莫忧单挑小胖子,本以为他能抗几下,没想到随便一问就全招了,看来真是被牢头收拾的不轻,莫忧收了轻松到手的口供,赏了小胖子一颗药丸。
这能让他好长时间说不了话,药丸是素问提供的,能让嗓子红肿,不会危及生命,却也舒服不了,莫忧本来还担心小胖子会通过写字传递消息啥的,没想到这家伙根本不识字。
莫忧直接把口供抄录一份丢给了刑部六扇门,是以匿名信的方式,那里不是有一个京城神捕嘛,也让他忙活忙活。
这一位以前肯定是不敢收拾朝臣的,只是这半年颇受皇恩,权势增长不少,不过若想再进一步,那就必须办个大案了,莫忧准备给他一个机会。
唯一有点可惜的是小胖子并不知道帝师的事儿,他的口供全是关于他叔叔伯伯的,别看这皮薄馅大的不抗打,心里还挺有算计,起码没坑亲爹和爷爷。
……
搞定这些事儿,想来也够帝师那边忙活了,莫忧汇合楚雪准备给沈夫子翻案,那天老鸨子叫楚雪谈话,说的就是沈红线爷爷的事儿。
沈夫子本来很有机会成为太傅,也就是帝师,却在即将入宫的时候被弹劾入狱,最后更是家破人亡,本人死的更是凄惨,砍头砍了好几次,当时的监斩官都吓出心理阴影了,没过几年也死了。
当然了,这些都是对外的说法,里面肯定是有猫腻的,明显是被陷害了,而且最后得利最大的就是现在的帝师,莫忧受到的指示就是搞掉帝师,这案子正好适合。
莫忧当了很久的捕头了,这里面的内情还是知道一些的,行刑的刽子手一般会收砍头钱,如果囚犯的家属没有把钱给到位,那刽子手的刀绝对磨不快,如果一下干脆利落的砍了,那可就是天大的运气了,不然就等着遭罪吧。
为什么要提这个呢?因为当年那位沈夫子砍头的时候死的极惨,好几次都没成功,你要说沈家没使过钱?那也不至于,肯定是构陷沈夫子的人出了更大的价钱。
莫忧以此为切入点,很快就牵出一条线,一看相关的知情人员,全都是刑部的,他干脆直接把这些打包给了京城神捕,出风头,得罪人的事儿,还是别人去做最好。
京城神捕这边也没办法,想要往上爬,有些风险必须担,而且那人既然能悄无声息的把口供送到自己床头,说不得就能取了他的脑袋,着手一调查,顺利的有些可怕。
莫忧也没想到,看来很多人都看不惯这个帝师啊!
……
半个月之后,轰轰烈烈的太傅案告一段落,帝师被摘的很干净,但他儿子那一辈全都不干净,都被铁面无私的京城神捕下了大狱。
小皇帝在朝堂上赏了一块猪肉给这位曾经教导他猪肉有毒的“帝师”或者说是“太傅”,其他大臣都觉得圣上这是念旧情,猪肉是贱肉,这是要贬职的意思,只是却不知这内里的含义,这是在赐死啊!
曾经的帝师老泪纵横,更多的是悔恨,当时教导圣上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现在,当时子孙胡闹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现在,位列三公却没有实权的时候怎么就没醒悟,圣上其实根本就不喜欢自己,甚至仇恨自己,现在捉住了机会,怎么会放过自己。
“圣上,老臣想问,我那……”
小皇帝长叹一口气,“天理昭彰,罪不可恕。”
太傅,太傅~~~
这位帝师昏过去了,朝臣们又是一通忙乱,也不知道有多少真心又有多少假意。
小皇帝摇摇头,自作孽不可活,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你到底是怎么做老师的?
哦,不对,自己真正的老师应该是冤死的沈夫子,随即平反了沈夫子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