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开压在上面的瓦砾,下面露出一具死透了的尸体,声音正是从尸体下面传出的。
看到这具尸体,丁玉林的眉头一皱。与其他几人对视了一眼,纷纷拔出了腰间的钢刀。
刚刚听到声音几人就感觉不对,那人说的好像不是汉语,更像是满语。
只是那人的声音有些微弱,所有人都没有听清楚罢了。
眼前的尸体却是身穿女真人的棉甲,能让甲兵拼死保护的女真人,身份应该不会太低才对。
丁玉林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能俘获女真人的贵族,肯定是大功一件。
……
巴雅喇觉得这几天肯定是他最倒霉的日子,没有之一。
原本被安排镇守赫图阿拉城就是让他在这里养老,没想到遇到了一群胆大包天的明军。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群明军竟然不按常理出牌,竟然敢打赫图阿拉城的主意,而且还让对方成功了。
不仅如此,他带来的数千援军也被对方给算计了。巴雅喇清楚,他算是彻底完了。
这么大的损失必须有人负责,而他的身份高贵,又不是皇太极的亲信,拿来做祭品刚刚好。
巴雅喇不止一次想,也许没有忠心的哥什哈,自己直接战死在城内是最好的结果。
忠心的哥什哈将他从乱军之中拖了出来,又在房屋倒塌的瞬间将自己护在身下。
四周的大火烤得巴雅喇痛苦不堪,但他却是活了下来。
听到有人经过,他立刻叫嚷了起来。就算经过的是明军他也认了,就算被明人砍死,也好过在这里等死!
身上的尸体被搬开好一会,巴雅喇才坐了起来。使劲的呼吸了几下带着焦糊味道的空气,巴雅喇开始打量周围的几人。
见到是明军后,巴雅喇眼珠一转打定主意装作听不懂汉语。反正他就是一个老人,明人讲道德仁义应该不会太为难自己。
万一闲带着自己是累赘,把自己放了呢?
……
看到自己几人救出来的是一位年迈的女真人,沈小杨不禁有点泄气的说道:“队长!下面就只有这个老家伙,又不能给咱们当媳妇,总不能把他带回去给你当爹吧!”
丁玉林伸手就在沈小杨的脑袋上来了一下,怒道:“你小子皮痒了是吧!老掉牙的建奴还不如女人,除了吃饭还会干什么?
我看让他去喂马挺合适,可不能让建奴轻闲了!”
他们俩的对话气的巴雅喇差点从地下跳起来,爱新觉罗家的子孙,老汗王的亲弟弟要去喂马?
想想这种事情,巴雅喇恨不得找块石头撞死。
还没等他想对策,另外一人也跟着说道:“队长!这老家伙喂马恐怕不合适!”
听到这里巴雅喇的脸色好看了许多,明人也不全是那么可恶,至少说话这人就不错。
可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他抓狂了,只听那人接着说道:“这老家伙要是去喂马,没准几天就累死了。
不如让他去打扫茅厕吧!那活计不累,正好适合这老家伙!”
巴雅喇听到后面的一句话,舌头差点咬下来。
要是去打扫茅厕,估计努尔哈赤会从陵墓中蹦出来追杀自己。
他再也忍不下去了,大声叫道:“爷是巴雅喇!爱新觉罗家的子孙,老汗王努尔哈赤的亲弟弟,你们竟然敢让爷去打扫茅厕?”
听到这人自称是努尔哈赤的弟弟,丁玉林几人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了笑容。
……
“少爷!每条船最多装一百五十人,再多就要出危险了!这么多人至少要三次才能全部运走,咱们能坚持到那时候吗?”
陈飞站在李达仁面前小声的说道。他有些焦急,嘴唇上已经起了几个大泡。
李达仁叹了口气道:“哎!坚持不了也得坚持啊!都是咱汉家百姓,总不能把他们扔给建奴屠戮吧!
每条船尽量多装一些人,把泰山级盖伦船也用上吧!能运走多少算多少,不能寒了辽民的心啊!”
听到李达仁的话,陈飞有些着急的说道:“少爷!那是给您和兄弟们准备的,怎么能……”
“无妨!奴酋皇太极得到消息返回赫图阿拉城还有一段时间,只要你们动作够快,我们就没有危险!”
李达仁摆摆手说道。
泰山级盖伦船是李家庄造船厂最新下水的战舰,整条船的排水量达到了四百五十吨。
双层火炮甲板,共有火炮三十二门。最大口径的火炮达到了24磅,足以击沉任何敌舰。
这条船刚刚下水,还没有来得及安装火炮就被李达仁调来了辽东。
有这条船在李家庄团练随时都可以登船离开,根本不用担心女真人援军突然杀到。
这条船就能装下团练的全部人马,只要上了船,就算没有火炮,女真人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但此时李达仁却要用这条船运送辽民,这如何让陈飞不着急。
要知道这条船一但运送辽民出海,要想返回至少也需要十天的时间。
这段期间万一女真人大军杀到,仅凭五百团练加上一万多乌合之众般的辽民,李达仁可就真的危险了。
可是李达仁的态度坚决,陈飞也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一声去安排辽民登船。
不过他也留了个心眼,留下了一条船在前阳镇码头。一但女真人大军杀到,无论如何也要带少爷上船。
就在陈飞刚刚离开。就有人快步的跑了进来。
“少爷!少爷!大喜!大喜啊!丁玉林小队不但没事,还抓住老奴的亲弟弟……”
李达仁听到老奴的亲弟弟几个字,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封锁消息!绝不能泄露这人的消息,立刻将他送上船与辽民一同送走!”
下达完命令。李达仁来回的在屋内踱步,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有这个人在手,可以做的文章就太多了。
也许……!
前阳镇的码头上,辽民排成了长长的队伍。许多人一边走向码头,一边挥手与家里男人告别。
登船的大多是老弱妇孺,她们是最先登船离开的人。对此辽民们大多没有反对,少数人根本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