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金叔的安排,次日凌晨,潘凤与娟子的衣服对调。娟子原本穿的是白底红碎花的衣服与黑色牛仔裤,潘凤原本穿的是灰颜色的上衣与米黄色的裤子;娟子原本是扎着羊尾辩,而潘凤是一头披肩的长发;为此,潘凤还剪去了一段头发,寻着娟子的发型,扎起了“羊尾辩”;而娟子学着潘凤的样子,将头发散开,梳直了。经过了芳芳的一番梳理,两人更像“对方”了。再根据金叔的关照,然后她们关灯,经过了半个小时,先由潘凤与芳芳由前台大门出去,两分钟后,娟子根据金叔的指点,由“职工通道”下楼,在沿着一条昏暗的小道走出旅馆,那里有一辆金叔派来的机动三轮车等待着,然后一溜烟地驶往“城中村”……
当潘凤与芳芳手挽手地匆匆往前走的时候,不出所料地让金迪与小李跟踪上了,离开二十米左右,胡明德也匆匆地跟踪着,不过,他边走边小声地与曹海通电话。根据胡明德的描述,曹海思考了一番,就一语道破了天机:“那里面肯定没有东方的那女人,她们用了调虎离山计。”
胡明德听了,问,“是不是返回旅馆?”
曹海说,“东方的女人早就溜了,回去干什么?”
胡明德说,“那我还是跟着?”
曹海说,“是的,看看她们到底去了哪里,这个还是有价值的。”
曹海到底还是比金迪他们技高一筹。这回,还是他胜算了!
潘凤与芳芳的背后有俩个男人跟踪着,她们的心里是有数的,但是,她们不敢往后看,生怕被他们认出自己不是娟子,那不是要坏事了吗?!
实际上,这两个女人是心里早已经打好了算盘。芳芳的娘家就住在一个不远的巷子里。
到了家门口,芳芳就敲门。
这么早就有人敲门,老实本分的芳芳父母一同起床开了门。
芳芳与潘凤神经兮兮的慌里慌张地转身就关好了门,然后就背靠着门板大声喘着粗气。这下当然吓坏了芳芳的父母,二老的身子也不约而同的颤抖了起来。他们感觉是出了大事!
芳芳的父亲一把抓住了女儿的臂膀问:“大牛又打你了?”
芳芳还说不上话,只是摇摇头。
“那么为什么这么慌里慌张的?天还没有亮,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芳芳是实在与老父亲解释得了的,她只得推开父亲,拉着潘凤来到以前她住的房间里,锁上了门。
这样,让芳芳的父母更加慌张了,他们以为女儿在外面闯了什么祸?
这虽然有点荒唐!
因为女儿从小到大都是个胆小怕事的小姑娘,自从与大牛结婚后,虽然穷是穷了点,但是女婿也是个胆小怕事守本分的人。所以他们对这对小夫妻还是挺放心的,然而,今天看女儿慌里慌张的模样,还是吓到了他们。
然而,事情原本就没有这样的结束了……
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响起。
芳芳的父母还是颤抖的身子去开了门。
走进两个男人……
芳芳的父亲神色紧张地看着祁宏。
金迪掏出自己的证件在老人面前亮了亮。还没有等老人看明白什么,他已经收了起来。
“我们是警察……”金迪说。
听了“警察”二字,芳芳的父亲差点没有瘫软倒地!
“真的出事了……原本那么安分守己,见到蟑螂也会大叫大喊的小姑娘难道真的做了坏事了!”
金迪问:“刚刚进来的那两个女人呢?”
父亲指着里屋。
“她们是你什么人?”
“是我女儿。”
“两个都是?”
“不,一个是。”
“那么,另外一个呢?”
“另外一个?哦,不知道。”
“那么说,另外一个你们不认识?”
“对,是第一次见。”
“好吧,你就让她们出来。”
金迪说完,老父亲就去敲门了:“芳儿,芳儿……警察来了,快出来吧……”
门开了,芳芳与潘凤手拉着手走了出来。
金迪望着眼前的这两个女人,老实说,他也陷入了一种茫然之中。芳芳的父亲礼貌地将一张凳子搬到祁宏的屁股下。金迪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就坐下了。
金迪眼不眨地望着她们,手不禁去摸烟卷了,他抽出一支给芳芳的父亲,老头受宠若惊地双手接过烟、嘴里喃喃说着“谢谢、谢谢”……
金迪问:“你们是在哪儿工作的?”
潘凤答:“我们俩都是华丰紧固件厂的工人。”
“哦……”金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烟雾不断地从金迪的鼻孔里喷出,他一会儿低头沉思着什么,一会儿要抬头看看这两个似乎非常平凡的女人。“据说你们是三个人在一起的?”
潘凤马上接口:“谁说的。我们就两个人来的。”
“那么,你们能告诉我,去医院干什么?”
潘凤似乎有点不高兴了,她转过头,轻声地说:“警察同志,我有点不明白了,我们去的是妇科,难道去医院看病也会引起你们警察的怀疑?”
听了潘凤的话,金迪有点尴尬了,他摇了摇头,掐灭了烟蒂,站起身:“哦,对不起,去只是随便问问,确实,你们去医院看病,是你们的,我是不该这么问的。只是,我们正在办一个案子,牵涉到一个像你们一样年龄的女人,所以,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这样问了。请求你们的谅解。谢谢你们的配合。”
金迪见在这里也问不出什么,就与芳芳的父亲点点头、然后再回头“瞄”了一下芳芳与潘凤,走了……
胆小的父亲拿着烟卷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站立在原地,好像还没有从刚才惊恐中走出……
芳芳与潘凤看着老父亲惊慌失措的模样,心里是内疚加不安,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父亲定了定神,拿出老旱烟,点上了活,狠狠地吸了一口。“芳儿,你们的有些事情我不想过多的过问,因为我已经老了,跟不上这个社会了。但是,善与恶我还是分别了的。既然警察都来了,我想事情小不了。我这个屋子啊,从来都没有带大盖帽的人进来过……
老父亲斜了一眼芳芳。
”咱们老百姓的,就是想过个安宁的日子。我们没有本事去折腾,这一辈子就是图个安宁。”
芳芳一直低着头,她不敢正眼瞧老父亲。
的确,老实巴交的父母一辈子安分、老实地过着日子,平时遇到麻烦总是战战兢兢地。家里突然来了警察,的确会给他们带来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