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一打开房中的门,府中值班的丫鬟就立马去准备洗漱的物品和早膳。
清晨的曙光在阁中通亮,还能听到鸟鸣的啼呜。
她要一个人再次出去时,却被告知王爷有吩咐,不能再让王妃独自出去了。
汉白玉麒麟纹的马车行驶在这天明媚的路上。
新月与洛璃一同坐在去见爹娘的马车之中。
“吁。”马夫稳稳的让马停了下来。
洛璃一下马车就看到青衣素服的爹娘在往城中的大门处张望着了,旁边盈香站在身边侯着,爹今天显得格外的精神,娘也是笑意迎头的感觉。
他们的身后还有几匹马匹和一辆看上去也是十分精致的马车,蔚蓝的窗布,四方的造型,两个车轮乌黑的平稳的在地上。
洛璃加快了走过去的步伐,新月在后头跟着。
“爹、娘。”洛璃张口叫着。
“王爷没有同你一同来嘛?”柳菲看了看洛璃的身后,关切的问了一句。
“王爷他最近公务忙。”洛璃笑了笑的对柳菲说着。
“也是时候要忙了。”洛斌在此时说了一句:“我有些话想单独的随璃儿说。”
“奴婢先去远处侯着。”新月立马接口的说了一句。
洛斌从宽大的袖袍之中拿出了一封褐色的信封,封面上没有一字,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信封。
“璃儿,这封信你要收好,不要让任何的人知道,王爷也不行,知道了吗?什么时候打开你自己决定。”洛斌将信放到了洛璃的手中,语气凝重。
洛璃接过了信封:“知道了爹。”她望着手中褐色的信封,隐隐觉得这封信中的内容会打破这片的平静。
“璃儿,要好好照顾自己,凡事多想着些自己,有些时候人事也不要不执着,在王侯之门委屈是难免的,最好能早些生个孩子,日后才是个依靠。”柳菲将手抚在洛璃的脸上。
“爹娘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洛璃将柳菲的手拉在手中。
“小姐还有盈香,盈香一定会帮小姐好好的照顾老爷夫人的。”
天上的耀阳越发的亮了,照在这城外的林中的路上,离别伤感的气氛。
“璃儿啊,这次爹和娘回云叶州,时辰也快到了,等会晚了就赶不到下一个的落脚点了,这里去云叶州还有些时日。”洛斌看了看天色说着。
最后的相拥,他们踏进了马车之中。
洛璃站在树下目送着那辆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了转角处,再也见不到了,此去一别,彼时又如何会想到这既是生离又是死别。
洛璃在房中看着那封信,她在想到底要不要打开来,她有种直觉这封信里的内容可能能解开的一些疑惑。
“王妃,柔夫人求见。”门口的留香的声音响了起来。
最近总是有许久不见的人,都纷纷的出现,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她一步一步走向一场不想认清的一个事实。
洛璃将信收好后,才开口说:“让柔夫人进来。”
唐婉柔从门外走了进来,穿着淡黄色的烟笼纱衣,人文文柔柔的迈着莲步往里走,肤白墨发,她的一双杏眸含秋水,身后跟着的是她的丫鬟小琪。
当她再次看到唐婉柔的那一刻,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那日望着秦雪幽的时候会有种面善的感觉,她们的眉宇之间竟然有几分的相像。
行了一个礼后,唐婉柔坐在了洛璃的对面的花梨木的高凳上。
“妾身看前几日姐姐落水了,今日听闻醒了,特意来看望姐姐。”唐婉柔的声音流连在云隐阁中。
“有心。”洛璃听后,淡淡的应了一声。
“王爷这几日天天和永宁公主一起,妾身我都有几分看不下去了。”唐婉柔看似是在为洛璃抱不平的说:“妹妹我还有几句话单独和姐姐聊聊。”
洛璃倒是想看看她到底还有什么样的事情要和她说:“都退下吧。”
方才侍奉茶水在一旁候着的和小琪都退出了房间之中。
房中只剩下了她和唐婉柔,一室的通明,她在等她开口。
“前些天我在园子里赏花,看到了秦厉在往姐姐这送避子药。”唐婉柔的声音中即便在她的隐藏下任有的是一丝的怨毒,假装无意的说出这一切,那日她碰到秦厉时,秦厉回得明明是补药,她在进王府之前是位舞姬,那味道太熟悉了,她相信这个王妃肯定是不知道的。
洛璃极力的掩饰着她的颤抖,她手中拿着的杯子稳稳的将茶水送到口中的,她知道秦雪幽说的一定是那天所谓的补药,竟然是避子药:“有话直说。”
“以前王爷独宠姐姐一人,妾身也无话可说,可如今王爷对一个他国公主如此好,姐姐忍得了。”
“你说那又当如何呢?”她觉得今日口中的茶苦,好苦。
“妾身听到府上有的人再说是姐姐将公主推下河不小心才连带自己下河的,妾身深知姐姐哪会是如此之人,谁推谁还不一定呢?”
她的意思是让洛璃再反咬一口,无论有没有人信,事情一旦闹大就会有人查,而最后的结果无论无何,洛璃和秦雪幽无论是谁,对她来说都不是坏的结果。
借刀杀人,唐婉柔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其中的利弊又会是这么的简单,她拨弄着手中的花瓷杯:“你不用老是和人玩这种借刀杀人的戏码。”
唐婉柔一时间有些错愕,脸上无辜的表情:“姐姐说什么妾身不懂。”
“懂不懂你自己心里清楚。”洛璃冷冷的笑了一下。
“姐姐他日可不要后悔。”这是唐婉柔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说完后就走了她又会用何种方法让洛璃后悔。
在她走后,洛璃将手中的杯子落在了地上,“啪”碎片一片一片的散落在地上,就好比她现在的心一般。
怎么连个杯子也没拿住,洛璃蹲下身去捡起地上的碎片。
彼时的秦雪幽还未出现,他对她的温柔以待,为什么还要欺骗她是补药。
她将手中的碎片紧握,碎片刺破了她纤细的手掌,鲜红的血从她的手中蔓延下来,一点一点的滴在了雪白的地上,泛着妖艳的光芒。
口中是喝完茶后的苦涩之感,这就是不尽然,茶是好茶将会苦尽甘来,若是茶的本质就不好,苦尽后又怎么会有甘来,不过是更加的涩。
是不是该找他问清楚,她将手中的瓷片拾在了桌面上,支离破碎,带着斑斑的血迹。
她走出了房门去寻他,每一步都在想该从何问起?又该是如何问起?
她一如往常无数次的走在了这条青石子路上,午后的阳光依旧是那么的炙热照耀在天空,投影在花草之上。
现在正值夏日,园中的池子的莲花长出的花苞粉嫩的在池中,片片的碧叶在加以陪衬,摇曳在风中,花间有少许的蜻蜓在飞舞着,而她终于在那一场梦中找到了她不爱莲花的原因,那是一池的莲花被血迹蔓延,一片的鲜红,带着血腥味的弥漫。
这时有曲乐流转在这莲花池上,可真为是动人心弦,熟悉的曲调,每一个音符流动出来时都是那么自然流畅,无数的出现在梦中,从青葱白玉般修长的手指,和她上次之中又有着些许的不一样了。
他低垂的头,墨发垂直于脑后,神情淡漠,嘴角上似有笑意,本是几分哀怨的调子,在他的手中带着几分的豪气。
有乐又怎么可无舞呢?他身前的秦雪幽红衫浮动,身子像是灵蛇一样的灵活,舞动的每一下都带着灵动,她沉浸在舞蹈之中。
还从未知道他原来也会琴,而如今的这番场景就像重现了梦境一般,梦里的故事已经结束了,梦终,梦醒,她从不是梦中人。
这时她看到了林雪烨从路的另一边走了过来,他的红衣与秦雪幽的有一种不同的感觉,他的步子很是随意,他的红衣在风中张扬的飞舞。
他在她的身边驻足下来:“是不是觉得他们很相配。”
语气中竟有几分的愁绪,是洛璃想是自我的情绪主观了吗?
“嗯。”洛璃轻应一声,论相貌皆是绝色,论身世皆是贵胄,自然是配。
“你似乎很冷静。”林雪烨将耳旁的发拾起眼前细细把玩了,这女子的动作在他的手中,妖娆中带着一点的诡异。
“哦~”洛璃说了声接连问出:“那你觉我应当如何,凄惨的哭泣,自怜自艾的抱怨又或是来场要死要活的戏码。”
被她如此一反问,一时之间林雪烨的话语就卡住了。
洛璃她又是真的冷静,不过是不习惯将情绪表露出来。
“林大哥,这次不准备在云游四海了吗?”洛璃又开口看似随意的问。
“先在这王府蹭吃蹭喝些时日再说。”他的语气慵懒。
“那之前一直都是住在山上的茅屋还是不定时的会回去的。”洛璃的目光望着不远处的他们又问了句。
“不定时。”林雪烨直接就回答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随口问问。”原来如此,如果不是早就知道,那日刺客伤了她,殇清羽不是第一时间的就回府了,而是去了那间茅屋之中,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又怎么会连毒都是林雪烨独门会解的解药,一切是不是从开始就已在你的算计之中。
阳光映照在她的眉眼之中,她的手在宽大的袖袍下紧握着,那日她没有再前进去问他任何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