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在洛璃的跟前停了下来:“姑娘,在下子惜,不知姑娘可愿接受此盏蝶灯。”月华流转,谦谦君子,连声音里都是儒雅之气。
洛璃小小的吃了一惊,美目忽睁:“公子是在与我说话?”抬起青葱玉指往自个一比。
“自然是姑娘。”听她声音刚柔而似清泠,他嘴角都含着儒雅的笑意,周围许多女子都不禁看迷了。
殇清羽看有一人将蝶灯提至洛璃跟前,似在交流,想到她方才说的若是还有人送我,那我便接受了,他随手拿了店家铺中的一盏灯放下银子,大步流星的也走了过来。
店家拿起银子赶忙收入怀中,方才还心疼白送一盏灯,现下倒是赚了。
身后的满街花灯,星光璀璨只是他的陪衬,月牙长衫自带飘逸,人如冠玉,走得每一步都是如此牵动人心。
洛璃还在想怎么同他说,看着殇清羽却走了过来,手里也拿了一盏灯,她两颊的梨涡深陷,眼珠在眼里咕噜咕噜的转着不知想些什么。
子惜看美人一笑,似月流华,凤眼盈盈,还以为自己有机会了。
忽旁又有一人,骨节分明,十指修长,手握竹节。形是一盏莲花的灯盏,抬眼看去,饶是他平时对自己的样貌十分自信,但是此人,风骨更加。
殇清羽也将灯也放置洛璃的身前,却未开口,眼里的目光逼视直直的看着洛璃,未看子惜一眼。
这周围围观的姑娘沸腾了,立马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那姑娘可真幸运。”一粉红霓群少女艳羡的说。
“你说她会选谁?”一上了些许年龄的女子语含好奇。
一大红花衣的姑娘花痴的看着殇清羽说:“我觉得肯定是白衣男子,和仙人一般。”
“我觉得蓝衫的也不错,温润如玉,好难抉择。”一黄罗裙姑娘望了两位男子。
“得了吧,和你又没关系。”红衣女子讽刺的说。
而洛璃只是紧紧的盯着那盏莲花灯,偏偏是莲花灯,真巧,真巧。她的眼里竟然出现了讽刺,可片刻之后她又想开了,应该是个巧合,他方才好似没怎么注意灯,洛璃,不要多心。
洛璃转头看向子惜刚开口说了个:“公子......”
就被殇清羽拉过手去,语气里的暧昧不明,昭彰所有人知,嘴角竟然还带上三分笑意,连今夜的月都被他比了下去,衣裳浮动:“时候不早了,我们也是时候回去歇息了。”
纵人一想: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他们住在一处,还选什么花灯。
洛璃被牵着走了几步,还是回头说方才未说完的话:“公子的灯很美,可我怕是不能接要,还是留给其他姑娘。”歉意的对他笑笑。
月牙长衣冷,水蓝长裙轻。
双双皆离去,独留一人影。
洛璃伸手接过了旁的那盏莲花灯,道了声“走吧。”
再没看身后人一眼,独留了满街的繁华,喧闹的人群。
子惜望着二人的背影,好笑的又看了手中的花灯,将手上的蝶灯扔在了地上,既然是他人不要之物,留着也无作用,朝相反方向迈开了步子走了。
纵使是一盏弃灯,身后也还是有数名少女在争夺。
走到了一转角处,他倒是一直冷着一张脸,似寒霜在脸,一句话也没说,唇也紧抿成一条线,直直的看着前方。
洛璃看着被他牵着的手,竟觉得有几分好笑,方才一堆人围着他,也不见得他反应这么大。
洛璃摇了摇牵着他的手:“莫不是吃醋了?”
而他神色缓和了会,目光里有丝迷茫,但很快就清明了,倒是没回答她的问,还抛出了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盏灯?”
洛璃看着手中的灯,那是第一次她觉得瞧得顺眼莲花:“你要的话,我方才卖的那盏,你自己去找。”说得好生无赖。
想想又把手中的一文钱塞给了他:“刚才卖的,送你了。”
他倒是把它收入怀中了,他想起了她刚才看琴灯的眼神,是一种很想得到的感觉:“你为十么要将那盏灯又卖了?你明明是很想要的。”
“明明就很想要,是啊,我明明就很想要。”她重复了一句后:“可是我没有那盏灯我没有失去什么,而方才的那个人,没有那盏灯就会错失了一场姻缘,或许帮不了他,但是个机会。”
不知是从哪个院落传出来的玫瑰花香,馥郁芬芳。
“喜欢的东西自然是要得到。”他的语气是理所当然。
“难道不觉得喜欢有时是累人的,我喜欢琴灯,我拿着它舍不得点,日日放着,沾染灰尘,破败之后,我必然是会伤心,与其如此还不如送人了。”她的声音忽然轻了许多,若有一日她觉会累,那便弃了。
“你怎地老是如此奇怪的思想。”殇清羽好笑的说:“喜欢是累人的,还不如送人,既然是喜欢,当然留在身边,即便破败之时或许早就喜欢新的灯了。”
“就当我是胡言乱语罢。”她依旧说得很轻,很淡,不认真听都会消逝的很快。
此时夜空中的星稀疏了许多,月还是耀眼的很,映照在青石路上两人的影子交缠。
他们步子没停,不一会就到这就已是到了轩王府前。
门口的石狮子,依然巍峨的挺立在那,张着它们的大口,咆哮着黑夜。
门前的侍卫向他们行礼,声音整齐,刚劲有力:“属下叩见王爷、王妃。”
“都起了吧。”牵着洛璃踏进了轩王府。
他们一同走向了东面,紫藤的长廊之上。
夜色下的轩王府,园中的林子摇曳在夜晚的风中,偶有的虫鸣之声,黑暗之中几块巨石在两旁,两旁挂着几盏竹笼的灯火。
“再过几日便是父皇的四十五的大寿了,到时我们也要进宫了。”他的每一步的很稳。
“父皇大寿,那是不是要准备些礼物。”她还没经历过这些,也不知怎么个好。
“这些事府上都会有人准备的,你那日同我一同进宫便好。”他的手收紧的握了她一下,一会便放轻了。
“哦,王爷几时生辰呢?”她想着他好像也未问过他的生辰,只知道他喜欢桂花糕,喜欢煮茶,喜欢穿白衣。
可她却未想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她喜欢什么,一样都没有,也不曾问过。
他似乎许久没过生辰了,许是战场呆久了,许久未想过了:“七月二十日便是了。”
七月二十日,去年的今日是如何,她好似身在清风阁中,原来他们彼此错过了一次好好相处的生辰,很巧,她前世好似也是这个时候生辰,她或许可等到那日同他说,也是个惊喜:“我记下了。”
到了云隐阁前,新月、留香等一众的丫鬟也纷纷的行礼。
“你们都退下。”
房中的气氛变得朦胧了看,花灯悬挂在床边的架子上,昏暗的烛光在房间之中摇曳着,月光也从窗台上倾泻进了房内。
“你们都退下。”
“璃儿。”殇清羽的声音中轻柔中带着丝沙哑,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的闪烁,让她沉醉。
“嗯。”她柔声的应了一句。
他低下了头亲吻在她的唇上,开始如蜻蜓点水般,一点一点的加深。
他将她橫抱在了床榻之上。
纱帐之内,一件一件的衣服散落在在地上,冷月的长裳。水蓝色的锦衣,交织在了地上。
他伸手弹指一挥,烛光熄灭在这样的黑夜之中,一室旖旎。
他醒来时,很寂静,他低头看着还在安睡的洛璃,肌肤白皙,曙光的照射下像是透明的,眉眼修长,很安静,他伸手描了下她的面容,或许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要去上朝了,他起身走了下去,动作轻缓。
洛璃醒来时,他已经不在房中了,只剩一室的耀光,明媚光亮,枝头的鸟叫声很是清脆,窗前的一棵海棠花时有飞花飘落,偏偏绯红的红一点一点落在阁外的青石子路上。
花雕花梨木的窗也映着曙光,昨夜的事像是个梦。
新月推开了门,手上端着一个装着洗漱清水的铜盘,一块方布:“王妃,醒了,王爷去早朝了,吩咐奴婢不要扰你歇息,看着已至午时唤王妃起来吃午膳。”
放下了铜盘,拿了件淡粉色锦绣双碟罗莎裙递给了洛璃跟前。
洛璃接了过来,细细的穿在身上。
新月又走至床边,淡黄色勾勒着木槿花的缎锦上,上面有着点点血迹在上,如梅花般开在了锦布之上,新月只当是洛璃月事来了,撤下了床单、被褥,唤留香拿来新的换上。
也没注意洛璃羞红的脸。
从北面火房里有一人手里托着一方形的木盘,上有一青瓷小碗,里面的浓黑汤汁,还泛着热气,往府里东面走去。
在经过花园方的花岗石路上时,碰上了正在园子里赏着花的唐婉柔。
新开的芍药花,色彩缤纷,不似牡丹的雍容华贵,有它的小巧秀丽。
“秦厉,这是要去哪呢?”唐婉柔一袭黄衫,开口柔柔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