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窥探院落时只能听到脚步声,却看不到异常,怀疑遇到了厉害的阴灵,我的眼睛虽有夜视能力,但即便加持了法力,厉害些的阴灵也能在我面前隐形。
如此一来,我自然要用到探阴透幻符。
当然,最主要缘由还是因为我能力太低,若果是超级厉害的法师,估摸着会修炼某种瞳术,那么,妖魔鬼怪都别想隐形,此刻嘛,我只能老老实实的绘制探阴透幻符增强探灵之力。
此符最为简单,吸收的是周边的阴气,都不用自身法力去支撑。
绘制手法早就烂熟于胸,只几下子,就在双眼的上眼皮上绘制好了符箓。
收好毛笔等物,举手掐诀,念动了催动咒语。
“戊己灵行道,钟鼎音绕庙,千恶无遁走,亿兆邪祟叫。道祖掌乾坤,阎罗维六道,苍闾天地正,善恶终有报。阴阳二气,聚敛瞳窍,探阴透幻,百无禁忌,启!”
咒语无误,眼前彩光闪动起来,因着乌云压顶而减低的能见度得到了提升,我就晓得,探阴透幻符箓起效了。
轰!
一声巨大的雷鸣传下来。
我仰头就看到数道雷霆在乌云中闪动的场面,不由的暗骂一声窝巢。
一般而言,都接近初冬了,雷雨天快要消失不见了,没想到这酝酿之中的大暴雨,还夹带了这么恐怖的雷霆,真是不怕添乱啊!
低了头,故技重施,探头看向院内。
空荡荡的,即便使用符箓振幅了探灵之力,但在我的视野中,也仍旧没有任何的鬼影子。
“哗啦啦!”
锁链缠绕于手臂之上,我将背包复位到背后,小心翼翼的迈进了大门。
既然这里有脚步声,那就存在着异常,我就先探查此地吧,总得搞明白自身处境才能琢磨如何打破樊篱回到正常世界吧?
我无法确定自身在哪里,环境上来讲,确实是魏都井村,但除了我和变成尸块的卢辉澎,再就看不到任何人了,这等诡异的变化,我更倾向于这是个设置成魏都井村模样的灵异空间。
谁若告诉我这里才是真正的魏都井村,那我只能呵呵两声表示态度了。
但我推测的就准确吗?
心头真的没谱,总感觉不能用灵异空间来解释,毕竟,卢辉澎变成僵尸后的诡异状态让我极为费解。
不将僵尸打成碎尸块,它就不会失去活力,这已经不是超自然空间能做到的事儿了,太离谱了一些。
我的脚刚踏进院落,眼前光线就是一阵扭曲。
我惊讶的睁大了眼眸,定在那里足足半分钟的时间没敢乱动。
因为,院内的布置,就在这一瞬间,全变了。
本来,到处悬挂着的红布、红花,眨眼间,就快速的褪掉了颜色。
不是突然变色,而是,在我的视线中,红颜色高速的褪色,只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全部变成了惨白的颜色,惨白的让人心悸!
此时看过去,院落中ˊ房檐下,到处都是白布、白花。
我的心头‘咻咻’的冒着凉气,这等发生在眼前的变化,太过惊人了,以往从未遇到过,让我有些心慌。
一低头,眼皮就是一颤。
地面上,不知何时多出了厚厚的纸钱,都是那种手工裁剪的方孔圆形纸钱,主材料是黄纸,上面还附贴一层薄薄的锡箔,边沿印了些弯弯曲曲的古怪符文。
不光是院子里,入眼所见,树枝上,屋子旁,花坛中,每一寸角落都铺散着纸钱,似乎,整个古宅都被这种纸钱给淹没了。
轰、轰!
又是几道闪电,然后,稀稀落落的雨点落了下来。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这些雨点砸在纸钱上,瞬间就被吸收到下方去了,纸钱仍旧保持着干燥。
我头顶有了凉意,雨点正打在身上,冰凉冰凉的,但赶不及我心底的凉意深重。
秦家古宅发生的诡异变化,我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总不能干站在这里被即将变大的暴雨猛拍吧?我只能抬脚走进院落,踩踏在厚厚的纸钱上,一步步的前行,感觉脚下松松垮垮的,很是担心什么位置会出现个大坑,一脚踩上去就会落到坑里去。
还好,一直没发生这种事。
无边邪气笼罩下来,即便我经历过诸多灵异事件,还是感觉到了惊惧。
只能凭借坚毅的心智抗衡着,决不能被恐惧心理吓的止步不前。
“彭,彭彭。”
忽然,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我就是一震,火速看向右侧房间,没有错,撞击声就是从那边传来的。
紧一紧手臂上的锁链,垫着脚、哈着腰,像是小猫一般不出声的接近声响来源所处的房间。
老旧的房屋关着门,我伸手推了几下,纹丝不动。
沉吟一下,反手间掏出了阿鼻墨剑,从门缝伸进去,左右的挑拨几下,就将门栓扒拉到一旁去了,用法力吸附着门扇,缓缓推动,基本上没有动静,就将门给打开了。
正对着门口这边,是一座巨大的屏风。
‘彭彭彭’的动静忽然变大,变的急速起来,听起来,和我老妈平时剁肉馅包饺子很是相似。
我蹙紧眉头,轻快的进了屋子,上下左右打量着,防备被人打闷棍,然后反手关闭房门、上了门栓。
定了定神,这才向着巨大屏风处摸过去。
很快,我就绕过了屏风,一个偏门出现在眼前,原来,这里面还有个房间,这个门没有锁上,只一推就开了。
气息铺面而来,我嗅到了血腥味,心头一惊,拎着阿鼻墨剑闪身入内。
但没等我先找个地方躲避,就和两双血红的眼睛对视上了。
看清楚屋内的一霎间,我就被惊的浑身细胞嚎叫起来。
点着数百根白色粗蜡烛的房间内,一身是血的胖女人举着两口菜刀,正阴森的盯着我,而她面前的菜板上有‘半拉尸首’。
我就感觉血腥味突然变大了好几倍,闻之欲呕。
准确的讲,那是一个大姑娘的半拉身体,只有头颅、脖颈和肩膀等部分还保持着完整,其他位置如双臂和上半身,已经被菜刀砍的血肉模糊快成肉馅了。
但神奇的是,她并没有断气,正扭头死死的盯着我。
举着一双超大号菜刀状若疯狂的胖女人正是谷裳。
而位于垫板上宛似活鱼一般被其剁砍着的人,是牛静萱。
我宛似被雷霆劈中的僵在那里。
做梦都没有想到会看见如此恐怖的一幕,真的是毫无人性!
极其诡异的是,谷裳只是看了我两秒钟,就收回了目光。
不光她是如此,彩板上的牛静萱也是同样的反应,缓缓扭过头去,不再看我,而是向上直直的盯着菜刀,眼眸中竟然露出了渴望神色。
“什么鬼?”
我眨巴着眼睛,无法理解的看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彭!”
沉重的大号菜刀狠狠落下,剁在牛静萱还保持完好的肩膀上!
血,骨,翻卷的皮肤,惨不忍睹。
但牛静萱一声惨叫都没有,反而眯起了眼睛,面上露出极为享受的神态。
“嘭嘭嘭!”
疾风暴雨一般,鼓足力气的谷裳双手如飞火力全开,两口大菜刀疯狂的剁着,脸上露出快意又残忍的神色。
只是数分钟,牛静萱的头颅、脖颈和肩膀就都被剁碎了,血染红了地面。
但至始至终的,牛静萱都是无比享受的神态。
“嘭,嘭嘭!”
一大堆‘肉馅’在菜板上成型。
“呃!”
我再也受不住了,拉开了口罩,跑到角落中大吐特吐起来,眼前冒着金星天旋地转的,搞不懂这不符合常理的一幕因何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