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江湖(1 / 1)

江湖是什么?对现在的燕双来说江湖更像是一坛酒,酒越浓越烈越好,好到可以理所应当的酩酊大醉,好到可以放下所有的小心谨慎和特意的伪装去酒后吐真言,或者扶在墙角干呕,又或者高声狂笑,也可以不知所云的喋喋不休。总之不管人醉了没有,都可以肆意享受无拘无束般醉汉的待遇,只要酒够好够浓。

但是燕双现在没有喝酒,因为他就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他知道自己没有放纵的资格。

他没有令江湖风云变色的能力,仅仅算是一个新丁,这里的大侠对于燕双和主神的危险等级差不多,反正如果真动手必然是被秒杀。好在城里秩序不错,毕竟有官府坐镇,这也是燕双会在这里探听消息的原因。

燕双现在在城内的一座茶楼内安静的喝茶,心里却很不平静。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真正爱上了小幽,还是仅仅是喜欢。就好想燕双无法了解在主神空间到底要有多强才基本性命无虞。就好像一个得了绝症的病人,随时可能会死,却也随时可能被治好一样。毕竟科技在进步,绝症也只是相对的,但是是否有命等到那一天却是未知。

所以这样等待的日子是很难熬的,像一个随时可能处斩却也可能被种种原因赦免的犯人,听候着发落,但这日子很长,很长。

所以燕双很想杀人。

是的,杀人。

燕双从来没有杀过人,这点很正常。燕双杀过最大的动物应该算老鼠了,连小鸡和兔子都没杀过。但这不是燕双的一时冲动,毕竟不能指望主神每一场任务都像足球一样文雅,不管死活也好,至少只会因为负分而抹杀还是在结算的时候,不会搞的血肉横飞让残酷二字显得如此的生动。

燕双有杀人的理由,也有要杀人的心情,还要有希望达到杀人的目标。

哪个成功的武学大师手上不是命案累累?何况主神空间的选中者更应该达到谈笑间杀人而面不改色,视人命与己命都如同草芥,出手果断不惜己身。

好吧可能燕双现在的观点有些偏以及看问题的角度大有关系,现在的燕双就是这么想的。

梁山好汉要落草的时候总要来个投名状,燕双这个独行侠也是如此,不过这个投名状是他自己给自己的,算是和过去的生活做过告别,一旦开了杀戒,燕双就不再是从前那个不起眼的白领,而是一个手上染上鲜血的刽子手,这条路将越走越远,也许没有回头的一天,也许燕双会迷失在其中彻彻底底得地沉沦,化作一只人形的凶兽,或者比凶兽更可怕的东西。

所以刀在哪里?提刀起来,此时杀人用剑过不得瘾,须用刀。

剑最多刺几个窟窿,长刀在手却可一挥而就,大好头颅冲天而起,伴随着喷涌而出的滚烫热血。

大口喝酒大称分金,今朝有酒今朝醉,却又享受着血里与火里的狂欢。

所以男人自古就怀有这种的方式又大体分为三种。

第一是落草为寇,不管是劫富济贫的侠盗,或者只是拦路打劫的蠢贼,甚至是人人喊打的淫贼,只要有实力有决心,这条路没有什么门槛,算是最易实现的一条。

第二自然是入伍当兵,沙场征战。将军难免百战死,壮士大多阵上亡,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军营,是男儿的浪漫,军队,是男儿的的。

如此甚好。

三日后江湖上正好有一场“大战”,黑泉寨的大当家前些日子劫了正威镖局镖头王正威的女儿一行人,打算三日后在山寨“拜堂成亲”,这几日王镖头也一直联络江湖上的同道朋友,好一起去营救。

黑泉寨不大,据点就一座小山总共上百号人,正威镖局也只是本土的小镖局,而非什么全国连锁的大型企业,不过这场争斗对城中的居民来说算是大场面了。镖师和劫匪天生就是对头,看起来黑泉寨也不甚瞧得上正威镖局,做事才如此不留余地。近来城中居民闲暇时的八卦,大多与这场争斗有关,其中以王镖头能请来哪些好汉助拳,或者附近有哪些侠义心肠的大侠,会不会自告奋勇来一个英雄救美人这类话题最为火热。

燕双喝完了茶,也听说了黑泉寨的具体方位,大概出城往西南方向走,骑马大概三个小时,步行就看各人脚程快慢了。

还不是动手的时候,燕双找了个普通的客栈挂了单,又出门在城里闲逛。有意无意的弄清了城里卖布匹、马匹和兵器的地方暗自记下后,又在外面闲逛胡乱买了些东西直到夜里才回客栈休息。

接下来两天燕双除了吃饭外一直在客房琢磨武功,直到第三天傍晚,燕双才悠悠的出了门。

施施然走到城中“回春楼”中,赏了老bao几个金元宝,选了一个还算顺眼的姑娘给赎了身,直叫老bao笑眯了眼,一直夸赞燕双出手阔气,又说她这姑娘绝对是清倌人,琴棋书画样样是好手。

燕双不置可否,带了姑娘便往回走。

在燕双有意引路的情况下,两人来到了离布店不远处的一条长街上。

燕双取出一锭金子和银子交给那姑娘道:“帮我做几件事情,事成之后这锭金子就是你的,还有另外好处。”

那姑娘唯唯诺诺的应声,燕双便继续往下说。

“你拿这锭银子到布店买些暗色的布匹,顺便再到隔壁买件斗笠和针线剪刀之类的。买完不必和我会合,你慢慢走到徐计客栈二楼去,我会在远处看着你。”

燕双就在远处观望,看着那姑娘进了布店买了布匹,而后又去隔壁买了燕双交代的东西,就遥遥的跟着姑娘后面往回走。

待到那姑娘到了燕双落脚的徐计客栈,燕双没发现有人跟踪,便引着那姑娘来到自己的客房。

“我需要一件夜行衣,你会做吧?样式难看不要紧,只要不反光就好,你看看能不能做出来。另外给我这个斗笠外加一层薄纱,再给我缝一个面巾,黑色的最好,我出去一下过一会回来。”

燕双说完兴冲冲的到里间换上了前些天买的儒生衣物,然后推门离开了客栈。

燕双发现自己没准备很多东西,总是事到临头才措手不及。比如说夜行衣就是其中一项。

但是燕双还是想尽量补救一下,所以才颇费周折的准备这些。至于为什么放心留那姑娘一人在客房不怕她卷款潜逃,一是燕双分身乏术,二是考虑到这样的姑娘无依无靠的,恐怕也猜到自己可能是歹人,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第三点其实现在的燕双是否引人注目其实本无所谓,反正下次燕双可以易完容才进来,就算搞砸也没什么,只是燕双觉得有必要试试求个心理安慰。

燕双换上一番儒生做派出了门,手上还提溜一折纸扇。绕到马市上,和商人文绉绉的讨价还价一阵,终于选定了一匹灰色的骏马,当场钱货两清。

燕双带着马儿回到了客栈,上到二楼住处推门一进,那姑娘不出所料的没有逃走,而是很认真的给燕双做着衣裳。

燕双看了看,似乎这姑娘手上功夫很细致,看来那老bao说的这姑娘才艺出众倒有些根由。吩咐好了叫他一下后,燕双便回房闭目养神了。

到了后半夜,燕双迷迷糊糊有些困意时候,那姑娘已经把针线活儿都赶了出来。衣服做的很精致,难得的是在这夜里赶工,还能只花这一些时间就做好了。

燕双试了试,衣服挺合身,斗篷和面巾都很满意,于是又拿出了一锭金子和一锭银子对那姑娘说:“你该干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这些金银收好小心些使用,小心遭人惦记。今晚的事情不要和别人说起,否则……”燕双笑了笑,倒是不好意思开口威胁小姑娘,又道:“你现在自由了,想去哪里想做什么都由你,不必跟着我了。”

不料那姑娘一起身,对燕双盈盈一拜,开口问道:“恩公真的不愿收留我吗?”

“当然如此,我只是要你做这些事情,留你在身边做什么。”

“那奴婢一个弱小女子无依无靠的,在这儿可怎么生活啊?”

“那是你的事。”

燕双觉得自己花钱替这位不相干的女子赎了身,让她办点事,自己再放她自由给她金银,这样很公平。自己本来就不欠她什么,何况他自己都无暇他顾,怎么还管她一个弱小女子怎么生活的事情,难道救人还救错了?

那姑娘拜了再拜,然后起身,对燕双道:“蒙恩公搭救奴婢于水火之中,无以为报,方才用剩下的金银足够日常使用了,怎敢再要恩公的金银。”

那姑娘坚决不受燕双的财物,收拾一下便要离开。

临走前那姑娘又对燕双拜了三拜,燕双只当看不见,又对燕双说了一句“恩公保重”,便推门而出,远远处传来一声叹息,既不留我,何必要我?

“既不留我,何必要我?”

燕双忽然又觉得自己很过分,就好像自己怨恨的生下他却又抛弃他的父母。

燕双确实不欠她的,但是他的行为无异于给她黑暗中的生活中带来一丝光芒,而后又狠狠得撕裂了它。

燕双呆立半响,终于忍不住推窗眺望,看到那女子出了客栈大门,正僵硬地往外走,燕双开口喊了声引那姑娘回了头,招了招手让她回客房来。

那姑娘一进门,不顾满脸泪痕笑得春光灿烂,燕双有种不敢直视的感觉,头一次发现自己挑选的这位,是如此的天姿国色巧笑嫣然。

可能自己方才只是把她当一个工具,一个过客,或者随手救下的一位npc,却偏偏没有把她当成人。

这时姑娘对燕双热情了许多,不但举动没有之前的唯唯诺诺而是跳脱了起来,还一直用着她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燕双。

燕双被这种眼神看得很有负罪感,便出言泼冷水道:“不要高兴的太早,你先在这里先住着吧。估计你也猜到我要做什么了,这次我也不一定能活着回来,就算我回来还是不能收留你,你赶紧想想还有什么亲戚可以投奔,到时候我送你去。”

女子不停的点头,脸上的笑容没有停过,虽然听到燕双还是不能收留的时候,她的面上似乎一黯,却又好像错觉般的一闪而过。

“这间房间我一共定下十日,已经住了几天,若五日后我还没来,你便……离去吧。”

燕双开始向她开代一些事情,一面收拾着东西,他等会儿还有事情要办呢。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燕双才想起这么久都没关心她的姓名,都不知道怎么称呼。

“清荷。”

“好名字。”燕双赞了声,进屋换了身装扮,又把斗笠和面巾贴身收好悄悄地出了客栈。

这个世界武侠盛行,官府也不禁止平民持有武器,至少在鲁国并不禁止。

这日夜里,小城也就是祥谦镇上的兵器店早已打烊关门,在里屋休息的伙计却听见门外传来撞门声。

伙计赶忙起来开门一看,一位头戴斗笠面戴黑巾的男子似狂风一般忽的出现在他面前。

那男子掏出数块金锭抛向他,用暗哑的声音开口道:“我要刀,要你们店里最好的刀。”

伙计不禁目视男子,却悚然而惊:那人的目光竟冷冽锐利如斯,叫人不敢直视。

燕双取了刀后又潜回了客栈,此时清荷还未睡下,又赶紧用剩余的布料给燕双的长刀缝了一个可以背在后背的布条。原本燕双计划里没有这么一出的,原计划是赶走清荷后燕双就去取刀,然后连夜离开镇上。(说是城,其实也是相对村庄来说,不过繁华了些许规模又大了许多。根本就是个小镇嘛,又哪来的城墙,怎能阻挡燕双趁夜离去?)

计划赶不上变化,如果燕双现在就走了,到时莫名出现在客栈的清荷又怎么解释跟自己的关系呢?反正燕双也不是太急,原本早些去只是想早些熟悉地形罢了。

黑泉寨的这场大战应该发生在今晚,但燕双回归的日期却是在明天,燕双打算明天到附近看看能不能浑水摸鱼。

甚至燕双希望黑泉寨的争斗不要这么快结束,不然自己明天就得不到什么好处了。至于那位王镖师的女儿听说长得倾国倾城,可是又与自己有何关系呢?

燕双清楚自己没有那份能力,更何况自己的命运都不由自主,竟还有闲心操心他人吗?

那也许就是命运吧,那是她的命运,就像燕双自己现在的命运一样。

清荷的手很快,不一会儿就做好了,这和活儿较简单也有关系。

完工后的清荷静静地凝望着燕双,看着他出神思索的模样,心里竟感觉无比的祥和。

燕双过了一阵忽而回过了神,因为突然太安静了,听不见清荷做针线活发出的响动声,回过头来的燕双看到清荷的目光不由一愣,呐呐道:“天晚了,我要回房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虽然燕双为了低调没有选择太高档的客栈,但是到了这徐计客栈燕双直接要了最好一套住房,反正银子来得容易何必亏待自己。这套房间从面积上看堪比前身的总统套房,简直是小半个四合院了,所以就卧室而言不止一间,燕双的意思当然是分开歇息了。

清荷闻言却呆立不动,良久忽然抬头对燕双笑道:“让奴婢侍候公子歇息吧。”

燕双瞬间哑然,艰难地移开自己在清荷身上的目光说:“不必了,你早点歇息吧。”

说完燕双用眼角悄悄瞟清荷她是何反应,却见到她耳根忽而染上了红晕,口中挤出个和蚊叫声差不多小的一声“是”,而后就如同受惊的小鹿一番,飞快地逃走了。

燕双哑然失笑,清荷一副吃定他的样子,想不到却如此害羞。估计那几句话也是鼓起勇气挤出来的吧,想不到竟然是装的。

尔后燕双忽然又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这么正人君子不想趁人之危,做禽兽多好,这下简直连禽兽都不如了。

这一夜,燕双都没睡好。

【作者题外话】:第一次发书没有经验,所以定时发表功能还是不怎么会用,周六的章节变成和周天一起发出来了,容我再摸索一下

另外特别要感谢塔读各位朋友的支持,前几天刚发书的时候点击和人气近乎为零,看到数据突然从无到有的瞬间我的那种惊喜简直无以言表,谢谢各位的支持!作为一个新手,看到有人喜欢我写的东西就是对我最好的鼓励,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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