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恩大模大样的在阴凉地中的座位居中而坐,杜嘉和史进假装亲随两旁相陪,那些个小牢子们虽然看到杜嘉他们面生的紧,但是又有哪个敢多嘴来问?
施恩对那差拨喝道:“本管营许久没来这里视察了,但不知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不当之处,王差拨,你速速把那犯人名册拿来,我要细细审查。”
那差拨心中暗暗叫苦,这厮虽然只是个小小管事,根本就是不入流的小官,但是在这里也都是威风得紧,凡是新来的配军都须要送他五两银子的好看钱,而且逢年过节还要各种收礼,要是不从轻则打骂,重则直接害死,背着施恩父子这厮受了许多黑钱,当时的武松要不是施恩照顾也少不了吃他的苦头。
只不过平日里他也拿出三成好处去孝敬上面,所以施恩父亲平素也很少过问这里,但是今天看到施恩竟然要来仔细检查的样子,他顿时是心中打鼓,陪笑道:“小管营在上,这里都是些腌臜犯人,藏污纳垢之处,以公子的身份又何必在此受苦?如需要检查待小人将各种文书细细准备了,到时候亲自送去府上便是。”
施恩还未说话杜嘉冷哼一声:“王差拨,你是再教小管营如何做事么?我也不妨告诉你,这次是上面有人来访查,我们必须要准备的万无一失才行,不然受到责罚你吃罪得起么?还不速速把名册拿来,并让所有犯人都在这里集合。”
那差拨不知杜嘉身份,但见他在施恩身边可以随便说话做主就知道惹不起,只得下去准备,不一时就将一本花名册送上,那些个犯人们也都全部集合,只不过有些人早已经被折磨的不似人形,只能或躺或坐的随意呆在那里,施恩倒也没有见怪,说句残酷的话,这些人根本不可能还提供什么战力,到时候放他们一条生路也就是了,至于是死是活只能看天意了。
施恩拿过那名册就开始面无表情的一一点将起来,凡是被叫到名字的人都要应答,而一旁的杜嘉则是细细的观察这人的身体状况,意志力等情况,他觉得满意的就会告诉施恩,然后在后面做出标记。
很快随着施恩喊道:“邹润,邹渊何在?”,下面马上两个人高声答应,杜嘉闻言就是一惊,再看那两人,都是七尺以上身躯,三十岁左右年纪,面露彪悍之色,只是右边的人脑后有个肉瘤,显得颇为滑稽,这两人站出来的时候旁边的犯人们脸上多有畏惧之色,可见平时也是牢中的一霸。
杜嘉顿时醒悟过来,这两个不就是登云山上的出林龙邹渊和独角龙邹润么,原剧情中这两人乃是叔侄,但是年纪相当,都是闲汉出身,后来占了登云山为王,只不过因为和孙新关系好,去帮他的忙救解珍解宝,后来才上的梁山。
这两人据说性子都极为高傲,而且都有一身好武艺,那独角龙邹润当年因为别人嘲笑他的肉瘤而一时性起,竟然用那肉瘤生生撞断了一根松树,让众人都惊叹不已,实力可见一斑,没想到竟然在此遇到了。
施恩看到杜嘉留神这二人,便在旁边轻声道:“嘉少好眼力,这两人本为叔侄,一年前在孟州城因为相貌凶恶,形状奇怪,被捕盗的公人拿下,当时这两人反抗之下还杀死了对方两人,因此被发配到这牢城营中受苦,我惜他们有一身武艺,就没有让他们受苦,只是在这里做些力气活而已。”
杜嘉心中寻思,看来这里也并不完全是按照原来剧情发展啊,比如这邹渊邹润就是例外,不过这对于自己倒是好事,可以提前收纳两个手下了,他轻松笑道:“小管营说的是,这两人我看不错,待会儿把他们留下吧,我有话要问他们。”
施恩在这两个人后面做了个特殊标记后又继续点名,杜嘉在其中又发现了两三名实力不错的人,眼看着名册即将念完,施恩又说了一句“时迁”,就见一个身高不足六尺,长相极为猥琐的男子站了出来,他比周围的人都足足矮了半头,而且走路弯腰弓背,难看之极,众人之中顿时哄笑起来。
施恩也笑道:“好教嘉少笑一笑,此人名叫时迁,乃是一名惯犯,最喜欢做那鸡鸣狗盗行为,曾经被捉拿过数次,后来刺配到了我这里,这厮为人倒是灵活,也颇孝敬了一些银子,这才安排他在这里做个打杂的微末事情,可是好笑的是,这厮人虽矮小,又没有几分本领,但是心性却高的很,有次被人欺负后还放言日后定要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你说好笑不好笑?”
说完施恩呵呵大笑,但是杜嘉却没有笑,他紧紧看着那时迁,发现他脸色灰暗,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一只胳膊也是半吊着,显然伤还没好,眼神之中也深藏悲愤,可见受苦极多,怕是已经习惯了。
对于时迁杜嘉实在是太熟悉了,他绰号鼓上蚤,盗墓贼出身,对应的星号还是地贼星,排位倒数第二,仅在盗马贼金毛犬段景住之前而已。
而且他绝对是命运多舛,前半辈子吃尽了苦头和欺凌不说,后来好容易追随石秀和杨雄上了梁山,却没想到在祝家庄中被捉,后来上山之后也是屡受白眼,并没什么人瞧得起他,从他的排名之低就可见一斑。
但是这绝对不能说他没有本事,或许正面对战比起普通喽啰也强不了多少,但是他擅长的事情却是另外一百零七人都根本做不到的,曾经盗了徐宁的雁翎甲后赚得对方上山,后又充当走报机密头领,大名府,曾头市,征讨辽国,田庆,王虎,方腊的时候多次潜入窃据情报和放火扰敌,在情报和间谍方面为山寨可以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甚至说独一无二的作用都不为过,毕竟别人都有能力相近的人来取代,唯有他不可。
但就算这样,他依然连白胜,王定六等几乎毫无存在感的人都比不过,梁山一百零八位好汉排名之中最大的不公,绝对是非他莫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