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吗?”瓦莱丽在手心哈了一口气,起身问道。
“不知道,只是刚刚背心一凉,就往这个方向看看。”伊西多稍稍弯腰,凑到了离画像很近的地方。
画布的表面平整,没有任何破损的痕迹,画面色彩之间的过度平顺,即使是细节之处也极为精致准确,但是在伊西多那堪比高倍放大镜的眼里,颜料涂层之上已经有了无数细小的皲裂。
再加上画框木料的侧面也有很明显的裂口,所以综合来看,这幅画应该已经有一定的年头了。
“这是一幅古画哎!”瓦莱丽也凑了上来,两人离得及近,一股幽幽的花香从她的身上传来。
“嗯!”伊西多点了点头。
“不过……”他随即略微惊讶地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瓦莱丽向侧面看了一眼,以为这位大侦探是在考校自己,于是她挺了挺胸脯,开口道:
“首先,这肖像画的颜料用的不多,表面比较薄,所以颜料能够互相渗透,色彩过度非常均匀,这是古代油画的一大特点。而现在的画,颜料大都用的很厚,近看会给人一种‘雕塑’的感觉……”
她清了清嗓,继续说道:“再就是颜料的质感了,和现在工厂里生产的颜料不同,古典时期画家的颜料都是自制的,所以质量很容易层次不齐。
“从这幅画的技法上俩看,作画者毫无疑问是大师级的水准,但却有几处小的地方用色不太准确,这应该不是作画者的调色能力有问题,而是颜料本身有问题……”
咝……
到底是王国的公主,艺术修养过硬。
还好自己刚刚没有装【哔——】,否则场面一定会很尴尬。
“怎么?我说的对吗?大画家大侦探,伊西多·屈伏塔先生?”瓦莱丽骄傲地扬起了脑袋看着他。
“呃……对!”伊西多点了点头。
反正我不懂,你说什么都对。
“等一下……”他回过神来,“大画家大侦探是什么东西?”
“诶?你不知道吗?前几天‘先驱报’的神秘学版块发了一篇文章,上面有你作的对一名在逃‘混乱行者’的手绘肖像,我的宫廷绘画老师看了以后都惊叹不已,说你的这幅画能开创一个流派呢!”瓦莱丽解释道。
……
原来是那幅素描。
“从工厂颜料普及的年代来看,这幅画至少也是三百多年以前的作品了,能够保存的这么好,真是不容易……”
伊西多点了点头,“可惜不知道肖像的主人是谁,不然应该能得到更精确的时间。”
“话说……”瓦莱丽犹豫了一下,“你有没有一种……他好像在看着我们的感觉。”
“是!我也这么觉得,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伊西多一边说着,一边张开双手,扣住了画框的两侧。
微微向上用力,画像却并没有被抬起,他皱了皱眉,加大了力量,画像依然纹丝不动。
他向右侧移了一步,用大拇指指甲在画框和墙面之间划了一下。
“是嵌在墙里的,拿不下来。”伊西多低声道。
“什么人会把肖像画嵌进墙里啊?”瓦莱丽也学着他的样子,检查了一下画框和墙面的结合处。
“说明挂画的人不想让后人把画取下来……”
说完,他向后退了两步,从稍远一些的位置打量着这幅肖像。
眼前没有出现任何“大眼珠子”给的文字描述,说明它应该不是一件超凡物品。
伊西多左右晃动了一下,画中之人的目光似乎也随着他一同左右移动着。
他无比肯定这幅画有问题,但是却始终无法找到问题的源头。
转身拿起书桌上的红皮书,翻开第一页,封皮的背面印着作者的信息。
“希尔芙·尼莫,维尔福伦民俗学者,对赫伦王国成立前的维尔福伦有着很深的研究。”
民俗学者?
总觉得很不靠谱的样子……
伊西多将目光移向了扉页。
“有一天,我去世了。
“恨我的人,翩翩起舞。爱我的人,眼泪如露。
“第二天,我的尸体被埋在地下深处。
“……”
伊西多只是扫了一眼就皱起了眉,扉页的内容居然不补充书名,而是放了这么一首意义不明的诗?
这让他对这本书籍作者的专业性,以及内容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
而且“诅咒”这种属于神秘学范畴的内容,她一个民俗学者怎么会清楚?
放下手中的书册,伊西多又粗略地检查了一下书房的其他地方,均没有什么有意义的发现。
“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他征求了一下瓦莱丽的意见。
“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他征求了一下瓦莱丽的意见。
“好!”
推开书房厚重的木门,晚宴的氛围一下子涌了上来,酒杯之间“叮咚”的碰撞伴随着人们低声交谈的声音时不时地从一楼大厅传来。
伊西多从上衣口袋中拿出黄铜怀表。
五点十八分。
离六点晚宴正是开始还有四十二分钟。
“你待会儿要参加晚宴吗,公主殿下?”
“嗯……”瓦莱丽想了一想,“还是要去露个面的吧,虽然觉得卢卡斯买的这栋别墅有问题,但毕竟是他的新家晚宴!”
“这样的话,就先粗略地在二层看一看吧,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在这之前,我们先把这栋别墅的大致构造弄清楚吧。”
“嗯!”瓦莱丽朝他比了一个“好”的手势。
两人一前一后,向着长廊内侧走去。
用做装饰两侧墙面的木条散发着新刷油漆的味道。
不过这个世界还没有甲苯之类的有机溶剂,油漆还只是简单的类似亚麻籽油和树脂之类的混合物。所以并不是那种刺鼻的味道,而是一股淡淡的植物油味。
“这是……”
走在前面的伊西多眉头一皱,一幅肖像画挂在走道左侧的墙面之上。
身后的瓦莱丽也注意到了墙上的画,她稍稍靠近。
“是同一个画家画的,趣÷阁法一模一样,而且也有细微的用色缺陷……”
她又用手指摸了摸右下角,“同样也没有署名!”
伊西多后退两步。
这次画像上的是一个披着轻薄黑纱的女子,面容精致,皮肤光洁,比起少女来多了一分丰腴,应该是三十多岁的年纪。
看向画中之人的眼睛,他背后的汗毛突然立起,一阵毛骨悚然。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再一次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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